這世界很大,即使半數(shù)已遭魔域劫氣侵蝕,仍然有列國數(shù)百、依舊有無數(shù)修行者,英杰之輩層出不絕。
江玄年記性不算差,又曾有目的收集過這方面的信息。
但,郝紅娘這個名字,他確實毫無印象。
不曾聽說過,要么是還沒成氣候就隕落了,要么就是雖成長起來了,但最終上限還沒達到足夠讓江玄年知道名字的下限。
具體如何,見過面之后,才知分曉。
額頭貼符的朱八斗小心翼翼在前引路,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江玄年終于看到了一座位于孤峰山巔的石寨。
寨子面積不小,中央生著一棵隆冬時節(jié)依然枝繁葉茂的奇異大樹,整個石寨都被籠罩在大樹之下。
正常樹木,不可能長到這么大。
神奇植物在哪里?神奇植物在這里。
“那是桑姆元君,一棵樹產的桑葉,每季就能喂至少一千張蠶,而且桑姆元君四季長青神異無比,我們桑下寨多虧了有桑姆元君庇護……”
朱八斗主動介紹道說。
“你們寨子里的人,逢年過節(jié)應該都會去拜拜這位桑姆元君吧?”
江玄年貌似隨意的問道。
“那當然??!”朱八斗趕忙答道:“桑姆元君可是全寨的衣食父母,大家對誰不敬也不能對桑姆元君不敬的,別說逢年過節(jié),婚喪嫁娶慣例都是要去廟里拜桑姆元君求個保佑的。”
“你家會長,如今暫住在斗木緣君廟里?”
江玄年又問。
“是……咦,道爺如何會知道這個?”
朱八斗驚了。
江玄年沒回答朱八斗,只是揚揚下巴讓其繼續(xù)帶路。
“八斗哥回來了!”
“放吊橋!”
寨墻上幾聲呼喊后,石寨放下來吊橋,緊閉的寨門也打開了。
“大白天關門閉寨,這又是在防備誰?”
江玄年又問道。
“回道爺?shù)脑?,也不是專門在防備著誰,這不是國都變了魔域,世道不太平了么……”
朱八斗答道。
可惜,這話江玄年還真就不信,他又不是瞎子聾子,石寨上部分守衛(wèi)那些如臨大敵的神態(tài),他又不是看不見。
“葦名國都,是什么時候出的事?”
江玄年換了個話題。
“聽說是去年年初的時候。”這個問題朱八斗倒是沒敢說假話:“然后世道漸漸就亂了,本來我們桑下寨靠著養(yǎng)蠶賣蠶就能富足,如今寨子里卻都快要餓死人了……”
快要餓死人了,也就是還沒有餓死人,相比于之前遇到的許多面黃肌瘦的強盜,這桑下寨日子好過不知多少。
難怪白日里要關門閉寨,這分明是為了防火防盜防鄰居啊。
“八斗哥,今兒逮住了幾頭肥羊?”
“八斗叔,你干啥要貼著紙條在臉上?打輸了牌在受罰不成?”
“這個道士是誰???”
幾個扛著梭鏢的年輕人,從打開了一半的寨門里涌了出來。
“去去去!都趕緊給我先閉嘴!這個道爺,可是真正的有道高人,惹惱了道爺你們可吃罪不起啊!閃開閃開,一個個都沒眼色的嗎,還不趕緊把路讓出來,道爺要去見會長的!”
朱八斗貌似蠻橫的喝罵了兩句,但這番話究竟什么意思,就要看怎么聽了。
這不,立刻就有小機靈和大聰明,掉頭報信而去。
“道爺,您看這寨門有點矮,要不您下馬走兩步……”
朱八斗又扭回頭點頭哈腰,試圖吸引住江玄年的注意力。
江玄年洞若觀火,卻又權當什么都沒看見,從善如流的跳下了大紅馬。
“在這里等著,安分一點,不準隨便傷人?!?p> 江玄年吩咐大紅馬說。
大紅馬點點頭。
新主人你放心,本馬最是安分守己不過的!
“哎喲嘿,這馬好有靈性!”
有人注意到了這個。
大紅馬白了那人一眼——白癡,你是不是傻?馬本來就是一種很有靈性的牲口好嗎?爺這叫本色出演……
江玄年已穿過門洞,進了石寨之內。
大約是因為那“桑姆元君”遮天蔽日的緣故,寨內的亮度明顯比寨外低了很多,溫度亦然。
寨內建筑頗為密集,擠占了道路的空間,又也許是排污不暢的緣故,行走在寨內逼仄的石板路上,混雜著糞臭的桑葉味兒充斥于鼻腔。
被朱八斗領著一路向前時,路兩邊的各種磚石房門口,不時會有老人與婦人站在門口,直勾勾盯著不急不緩信步而行的江玄年。
那些老人與婦人也不說話,就是直勾勾的盯著江玄年,然后隨著江玄年的移動而僵硬的轉動脖子……
桑姆元君廟,在寨子正中心的巨桑之下,甚至還有兩間偏殿,比麟趾鎮(zhèn)土地廟氣派多了。
江玄年抵達時,天命救世會會長郝紅娘,已經(jīng)在等著他了。
這位郝紅娘,是個皮膚極白皙的年輕姑娘,她身穿著單薄的麻布長裙,披散著及腰長發(fā),赤著白皙的腳。
“道長從何而來?”
郝紅娘率先說話,她的聲音很清冷,冷的幾乎沒有起伏。
“當然是從來處來?!?p> 江玄年隨口答道,回答這種問題,有辱智商。
“道長,這棵桑樹乃本地土地真身,自其孕出靈智以來,祂不僅不曾傷害過任何人,還源源不斷提供桑葉供桑樹給信眾養(yǎng)蠶發(fā)家,又結出桑椹攻信眾使用,因故得了天眷獲賜土地神位。除桑葉與桑椹,再無其他超凡脫俗之處,還請道長莫要為難祂。”
郝紅娘說,聲音還是聽不出來波瀾,冷清的仿佛沒有人味兒。
“放心吧,我與這位桑姆元君遠日無怨近日無仇,還不至于沒事找事,來尋祂麻煩。”江玄年笑笑,何必繞彎子呢,我專門跑這一趟的目標,是:“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妾身蒲柳之姿……”
郝紅娘眼神發(fā)生了一點點變化。
“是誰派你出來的?被劫氣魔化的葦名國都里,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有魔將誕生或者駐守了對吧?”
江玄年出言打斷了郝紅娘。
聞聽此言,郝紅娘始終沒什么變化的臉色瞬間劇變,看向了江玄年的視線里,也多出了濃濃的驚訝:“你是誰?!”
“貧道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江玄年藏在長袖下的雙手,都掐好了雷咒蓄勢待發(fā):“你,又是誰?”
那些木制平安符上,都藏著一縷劫氣,佩戴著它們確實可以在魔域劫氣里短時間行走。
這,可不是正常人與修士能做到的事情!
朝陽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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