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不要走那么急,看仔細點。那是一只特別大的老鼠!它好嚇人??!”
風兒驚呼,一下子嚇了公爵一跳。確實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迎面來的是人還是一只老鼠?
只看見他有著深色的外表,在夜里輪廓也清晰可見。灰黑的臉上就好像長滿了毛,尖頭鼠目。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等等!看仔細點,那確實是一個人。你真是嚇了我一跳……”
公爵長嘆一口氣。要是這人是老鼠的話,那么修女是不是……修女肯定不是,要是就連修女也是的話,我……不對,修女不會害我。那么老鼠會害我嗎?我怕老鼠嗎?不對!我怕老鼠人。不過這家伙明顯不是。這家伙是一個脖子上只有一個腦袋的人。是人,那確實是一個人。
公爵這樣想,他安慰著自己。
他想起來了。自己還有石頭,可是石頭不在身邊。被農戶搶了去。自己還有一件襯衣,可它也被搶了去。遲早要拿回來,他又鼓起干勁來了。
他沒注意到的是,對面的家伙只是緩慢地走過他。就好像這條路上本來就沒有這個有點礙眼的公爵?;蛘哌@個家伙走熟悉了這條路,只是簡單的路人。又或者是醉了酒,完全不在意這樣一個可能身世顯赫的公爵。
猜忌中,他倆即使早就注意到了彼此。還是擦身而過。而此時的公爵還在腦中想著一些其他的七七八八的雜事。他有點害怕這個家伙,他也完全沒聽到風兒說的話。等走過之后才慢慢感覺到,老鼠人也早就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之中。
他的確是一個人,并不是什么老鼠。就老鼠的話那也是沒有什么問題的。或許是一個無心嚇人而上晚班的可憐人?或者散心的?或者做什么其他的事情而過了一個路?
“剛才的那個人是不是一個老鼠?”
“……喂!我剛才一直在給你說話,你不要告訴我說你完全沒有聽見。嚇得不輕吧?”
風兒拿他逗悶子,一路上能有這么一個家伙陪伴也是一件趣事呢。
“聽見了……沒有,確實我被嚇得不輕。我好像忘記了問問題……我沒聽見你的話,這事不太重要吧?”
“怎么不重要?上帝啊,重要,肯定重要。海了去了……”風兒見公爵有點失落于是就改口,“不是那個意思,哈哈哈。有時候這樣也是一種趣味呢?!?p> “你為什么陪著我?”
“不為什么,你能聽見我說話。所以就聽得見。要是聽不見了,我也就消失了。至于消失之后嘛,等真消失了再說。之前陪著希里……哈哈哈,那也是一個有趣的家伙呢。”
“你也陪過希里?”
他倆繼續(xù)在路上聊天。很慶幸的是這樣一個沒有屋頂?shù)囊惶欤^得還算完滿。竟沒有一絲無聊。估計無聊慣了。
這條小街上是沒有幾個行人的,也不知道到底有怎樣的一個家伙會在這樣的一個時間走到這樣的一個地方去。那是一個怎樣的家伙呢?
“我陪過他,第一次聽見我說話。那個家伙一臉吃驚,就好像遇見了鬼。他怕風,哈哈哈。他怕我呢?!憋L兒依舊輕快,說話像唱歌一樣。這時也有了其他的聲音。不過鬧哄哄的聽不個真著。過不久風兒繼續(xù):
“你說為什么這條街上沒什么人呢?”
“大概是這條街上不需要人吧?!?p> “為什么呢?為什么呢?”
“不知道……”
“為什么不需要人還有人把它修出來,還要人守著它呢?”
“不知道……”
“你會說其他的話嗎?”
“不知道。也許吧,在之前的時候會有人來到這里。而不是我這樣的一個家伙。這里也許熱鬧過呢?”
“這只是你的美好想象而已吧?!?p> 慢慢的整條街就像睡著一樣。
它繼續(xù)補充:“不管熱鬧和冷清它們都只是一個沒有偏向的詞語。介于你的喜好所以才有了一個高下之分。那么在這種情況下,公爵是喜歡熱鬧還是冷清呢?”
“我想我是喜歡折中的?!?p> “哈哈哈,你這人還是挺有意思的。”
“嘩啦啦!”
“你干什么呢?!”
公爵正在路上走,他又累又餓還有點冷。這走路走得像是掙扎一般?,F(xiàn)在又不知道在哪家的門前被澆了一身水。
“這位老爺,不太好意思。我是這里的‘推水人’,請你見諒,我會補償你的損失的。”
公爵抬頭望去,話沒聽到一半舉起棒子就要打。可等到看清楚這家伙的臉,氣就消了一半。不是這個人有多么嚇人,或者是只老鼠,而是這家伙竟和自己有著差不多的服裝。就是他身上的那么一件衣服。而他名為“人生”的衣服,是一塊金子買來的。
公爵問那個人:“你是干什么的?”
“老爺不好意思,老爺不好意思。我是這里的‘推水人’。給你添麻煩不是我的本意??丛谏系鄣姆萆希垊毡刈屛覐浹a我的過失?!?p> “你說你咋這么倒霉呢?哈哈哈。”風兒笑得在地上打滾兒。它也一身水,不過它不在乎。
“‘推水人’是什么?”
“這是我的工作,家里的宅子要用水洗,而家里是沒有下水道的。我就負責拿東西把臟水趕出去?!边@人說到“臟水”一詞還是有點害羞的。好像母親面前犯了錯的孩子。一下子聲音小了許多。
“請進來吧。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補償你的損失。你也可以叫我‘趕水人’,這是我的工作,我挺驕傲的。經我手的宅子都干凈非?!?p> “真倒霉!”
公爵轉頭就走,那人還在后面追呢。
“……誒,我話還沒說完呢。請讓我?guī)偷侥恪?p> 風兒不在地上打滾了,滾到了公爵的身上:“你為啥要放棄自己的權益呢?”
“真晦氣!”
這句話讓兩人都聽到了。風兒揉了揉公爵緋紅的臉,笑得更歡了。
“那留個名字吧,我需要記住一些人。而老爺正是這樣的人,我只記——對我有恩的家伙,還有跟我結仇的家伙。而老爺正是前者,你可以叫我——有恩必報帝瓦雷?!?p> “等等!你說你叫什么?”公爵回過了身,這緣分匪淺。
“有恩必報?趕水人?”
“我是說名字。”
“老爺,我叫帝瓦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