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舅舅們的來意

　　方志軒眼前站著六個人，兩個中年男子，兩個年輕男子，一個年輕女子和一個女童，大包小包的帶了一堆，穿著樸素，看著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

　　方志軒媽媽叫齊秀婷，娘家大興縣魏莊鎮(zhèn)，齊家村人，家里兄弟姐妹四人，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她是老幺。

　　大哥齊靈洪，今年46歲，二姐齊秀顏，今年43歲，三哥齊靈鈞，今年42歲，齊秀婷39歲。

　　兄弟姐妹感情一直都很好，沒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不過因?yàn)槭歉晦r(nóng)出身，齊靈洪和齊靈鈞兩家過得不是很好，齊秀顏嫁到了城里，丈夫是卷煙廠的干事，官不大，日子過得一般般。

　　兩個年輕男子，一個叫齊云飛，24歲，大舅的大兒子，一個叫齊云鵬，21歲，小舅的大兒子，都顯得有些拘束。

　　年輕女子叫齊雨馨，18歲，大舅的女兒，女童，齊雨彤，7歲，小舅的女兒。

　　兩家都是三個孩子，兩男一女。

　　齊家人基因好，男的高大帥氣，女的也漂亮秀麗，不過農(nóng)村環(huán)境不養(yǎng)人，不論是齊靈洪和齊靈鈞，還是齊云飛，齊云鵬，都看著比實(shí)際年齡大上幾歲，也都消瘦的厲害。

　　齊雨馨和齊雨彤還好，女孩子還是多照顧一些，卻也都顯得很是消瘦，想來日子過得也不好。

　　“大舅，小舅，云飛哥，云鵬哥，雨馨姐，雨彤！呵呵，你們今兒個怎么來了？我說怎么一早上聽見喜鵲叫呢！”

　　方志軒把方志鳳抱下大梁，又喊了一遍人，方志鳳也開心的跟著喊人。

　　齊靈洪大咧咧道：“哦，我們來城里有些事情辦。哎，志軒，你奶在家里嗎？我們想在你家住幾天。這次來，還帶了些野味給你家里打打牙祭?！?p>　　齊雨彤張開雙手蹦跳著撲騰過來和方志鳳抱在一起，笑呵呵喊：“志軒哥哥，志鳳姐姐。”

　　齊雨馨倒是不客氣地道：“哎，方志軒，你這可有些日子沒去看你外婆了呀！”

　　其他人也互相道了問候。

　　“哦，我正準(zhǔn)備過幾天去看外婆呢。我奶奶在家里。帶了什么野味呀，大舅，我現(xiàn)在可饞肉了，天天喝稀飯吃窩窩頭就咸菜的，哎喲難受死了。對了，你們怎么過來的？走，先進(jìn)去吧，吃了早飯沒有？怎么沒帶云天和云海來呀？外婆怎么樣？”

　　方志軒說話一點(diǎn)也不客套，一邊問，一邊推著自行車進(jìn)屋，眾人跟著身后進(jìn)來。

　　云天是齊靈洪的二兒子，今年十四歲，云海是齊靈鈞的二兒子，今年13歲。

　　農(nóng)村日子苦方志軒自然知道，加上齊家是富農(nóng)出身，屬于改造對象，自然更不好了，不過方志軒的媽媽每月會寄三十塊錢給外婆，算是補(bǔ)貼兩個舅哥家，所以日子還是勉強(qiáng)維持的可以。

　　齊靈洪笑道：“哎，還能怎么來，還不是走過來的唄。我們來辦事的，帶云天云海來干什么，來的路上吃了點(diǎn)干糧，倒是不餓。帶了幾只野兔子，幾只野雞，還有幾只甲魚，還有黃鱔，分你家一些，等會還得去你三姨家里。你外婆身體還好，老念叨你們呢。你們剛剛是要出去??？”

　　齊云天齊云海兩個人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紀(jì)，齊靈洪和齊靈鈞這才沒帶他們來，再一個食物不夠，他們自己來也是自帶了些干糧和糧食來的。

　　方志鳳沒心沒肺地笑答：“大舅，我哥要帶我去買桂花糕喲。”

　　糕點(diǎn)也就城市里有福利，農(nóng)村哪里有，就算到城里了，有了票，也萬萬舍不得買的，她說這話倒沒有炫耀的意思，是完全不把舅舅們當(dāng)外人看。

　　齊靈鈞樂著打趣道：“呵，看了小舅今天來得是時候啊，志鳳，給不給小舅分一點(diǎn)桂花糕吃??？”

　　方志鳳嬌聲道：“給呀！不過我也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份，所以只能分一點(diǎn)點(diǎn)呀?！?p>　　齊靈洪道：“你個小舅還饞孩子吃的，呵呵，真是的啊?！?p>　　齊靈鈞笑道：“我和孩子說著玩呢，又不是真要她的。”

　　方志軒道：“都有，都有。剛找人家換了幾張票的。哎，等會我?guī)г骑w哥，云鵬哥，雨馨姐還有雨彤去大柵欄逛逛，順便買些糕點(diǎn)餅干什么的。”

　　方志鳳焦急的嘟嘴道：“哥哥，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哈哈……”

　　大家都被方志鳳的可愛模樣逗樂了，哄笑起來。

　　“正好昨天買了兩只雞，剛燉上半個多小時了，等中午，一人喝碗雞湯吃肉?！狈街拒幮χ?，過了內(nèi)影壁，天井里沒有看見奶奶身影，他便大聲喊道：“奶奶，奶奶！我舅舅們來了！”

　　燉雞肉的陶罐在爐子上用小火燉著，倒是不用李紅秀一直看著，她就在屋里用縫紉機(jī)給方志軒和方志鳳做夏天穿的襯衫褂子，她沒有工作，平時時間也多，舊社會時期還學(xué)過刺繡女工，十來年的功夫，這裁縫的本事還是拿手的，偶爾還幫著別家做些衣裳，換些票據(jù)或者小錢。

　　先前在屋里對外面的聲音聽不真切，等到方志軒大喊，李紅秀這才驚訝的走出來。

　　李紅秀笑著道：“志軒大舅，小舅，你們怎么來了？快進(jìn)來。云飛，云鵬，雨馨，雨彤，奶奶還挺想你們的。”

　　幾人寒暄一陣，李紅秀把幾人請進(jìn)正屋坐下，讓方志軒倒茶。

　　齊靈洪道：“嬸子，這次我們過來，一來是看看您和志軒志鳳，二來，是為了云飛和云鵬的事情。這不，前些日子剛從MY水庫的工地上下來嗎，我和志軒他二姨夫通過信，城里現(xiàn)在不是還在招工嘛，尋思著還是想想辦法給兩孩子在城里找個工作，總不能跟著咱們當(dāng)一輩子泥腿子。所以，這段時間我們想在您這里住上幾天，您看行嗎？”

　　修了數(shù)年，招募了上百萬工人農(nóng)民的MY水庫工程已經(jīng)接近完工，還有幾個月就正式完工了，齊靈洪等人也都逐步從工地上撤下來了。

　　農(nóng)村日子苦，一窮二白的新夏國，農(nóng)業(yè)國，搞工業(yè)化必然只能剪刀差剪農(nóng)民的羊毛，那日子就更苦了，不過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具體情況不做論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