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兄見過表妹?!?p> 林徹和小女娃見過禮后,在身上掏摸了半天,沒找到什么合適的見面禮,只得拿隨身帶著的金筆充數(shù)了。
“表妹,我來得倉促,忘了給你準備禮物了,這支金筆送給你,希望你喜歡?!?p> 陳妍接過筆,放在嫩白手掌上好奇的看著,翠綠的筆身,精雕細琢的花樣,還有一只金色的小蛤蟆趴在上面,精致有趣。
“表鍋,這是筆么?怎么和爹爹用得不一樣呀,這個沒有毛毛呢?”
妍娘年紀雖小,但也是見過筆的好么,表鍋你不要騙我!
“額,這個不一樣,這不是毛筆,這是金筆,來我教你怎么用哈?!?p> 林徹拿過金筆,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冊子,這是林徹為了隨時記下一些一閃而過的想法,而隨身帶著的,拔開筆帽,尋了一張空白的紙頁寫了一行字,‘天真爛漫好容儀’。
然后合起金筆,撕下紙張,一起再次遞給陳妍。
陳妍還不識字,只覺得寫寫畫畫很是有趣,接過紙筆后,看著紙上的文字卻不認識,于是便小跑的自己老爹身邊,扯扯陳海升的衣袖,高高舉起了紙筆。
“爹爹,你幫妍娘看看,表鍋寫的是什么呀?!?p> 陳海升寵溺的撫撫陳妍的小腦瓜,拿起紙筆,先看了一下上面的字,他也好奇這筆是怎么寫字的。
“天真爛漫好容儀,恩,這詩句很好,妍娘,這是表哥夸你呢,慶兒,你這書法我卻是未成見過呢,應該是行書吧。剛勁,明朗,簡潔,或如流星之軌跡,或似飄飛的柳絲,剛柔兼濟,韻味無窮啊?!?p> 陳海升夸了一通,見獵心喜,也學著林徹拔開筆帽,似乎想在紙上試試,待要下筆,卻又收了回來,似乎不舍得玷污了一張書法作品似的。
“當不得舅父如此夸贊呢,就是慶兒胡寫著玩。”謙虛這種美德,林徹也是該有的時候就會有的。
“哈哈,倒不是舅舅亂夸呢,你這筆也是精巧便捷,妍娘,你尚年幼,還無法善用,這筆為父就先替你保管了,免得被你弄壞了。”
陳海升說著,就把金筆收到的袖袋里,那張紙也沒有放過。
陳妍原本聽著表鍋寫了夸獎自己的句子,很是開心呢,樂呵呵的露著細白的牙齒,卻沒想到自己老爹這么不厚道,竟然占為己有,表情立馬晴轉陰,小嘴一拉,眼眶中的淚珠子直打轉。
“好啦,晚一點我讓人給你買糖人回來總行了吧?!?p> 呵呵,無良老爹啊,想用一個才兩文錢的糖人,來騙取自己閨女價值十幾貫的禮物。
“妍娘莫哭哈,為兄還會做其他好玩的,等過些日子便再送給你玩哈?!?p> 林徹能怎么辦,難倒抗議自己的舅父么,只得幫忙哄人。
小娃子嘛,容易欺哄,聽到有糖人而且以后還有好玩的,一下子就又不想哭了。
“慶兒,來見過你舅娘和小表妹?!?p> 陳海升又招呼了林徹一聲,林徹依言走過來打揖見禮,沒有旁的好送了,便解下腰間的羊脂玉,塞到了小表妹環(huán)娘的襁褓中。
小表妹才七八個月大,咿咿呀呀,眼睛茫然的看著林徹這個陌生人,嘴角淌出亮晶晶的口水。
只是這舅娘似乎對林徹有些冷淡,不咸不淡的回了個禮。
“難得來府上作客,便好生玩玩,多在這泉州城游玩些日子,見見世面。”
‘作客’二字,咬字甚是清晰。
“哦,好的,舅娘?!?p> 林徹對這個貴婦人的態(tài)度有些摸不著頭腦,初次見面,就算毫無關系的陌生人也不該這樣啊,不過林徹向來都是以別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來回對別人的,毫無在意一個少婦對自己是冷是熱,也就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哼!”陳老太爺似乎很是不滿這少婦的態(tài)度,卻也忍著沒有多說。
老夫人更是不待見這婦人一般,打眼斜了一下,臉上笑容都淡了下來。
“什么作客!慶兒流著陳家的血脈,也是這個家的主人!別跟我在這陰陽怪氣!慶兒,到老身這里來,莫在意外人的言語?!?p> 好嘛,我堂堂陳家的正房媳婦,雖然是續(xù)弦,但也是你陳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迎回來的,這會倒成了外人了!
那少婦臉色鐵青,卻沒敢發(fā)作,只是語氣生硬的說了一句,“環(huán)娘餓了,妾身先回房了!”
然后便悶著頭,抱著襁褓頭也不回的出側門出了廳堂。
陳海升臉上訕訕的尬笑著,“婦道人家,才生了娃子,情緒飄忽,慶兒你莫要見怪,阿姆說的對,往后你就是這家的主人之一,你娘親當年的貞園,一直有人收拾著,如今你來了,便在那院子住下吧。”
“隨舅父安排就是,我不定都在府上住,這次來泉州,順帶還得處理一下家里的商事,有時候或許要在莊子上住呢?!?p> 林徹狗腿的給老夫人錘著腿,老夫人喜笑顏開,剛才的不快早就拋之腦后了,樂呵呵的享受著大外孫的殷勤,聞聽林徹話語,有些訝然。
“你尚年幼,便要擔起家中庶務了么?親家公怎么舍得讓你勞累呢,這小小身子,如何吃得消那么多繁雜的事物,著實有些過分了。”
老太太立馬就心疼起來,拉起林徹的小手,滿眼憐惜。
“外婆,不用擔心慶兒的,慶兒練習武藝,身體好得很,再說,林家就我一個獨苗,遲早都要當家的,這些都是小事,我大父當年出海的時候也沒比我現(xiàn)在大多少哩?!?p> “哎,可憐你父母走得早,苦了你了……”
老太太一臉唏噓,也不知是念起了自己亡故的女兒,還是憐惜大外孫的處境。
“林孟遠這家伙,還一如當年的性格,敢闖敢拼敢放權啊,林家起于微末,能有今日這般光景,倒是離不了這硬朗的家風,老婆子你也別太擔心,我看慶兒可不像那些人家嬌弱的公子哥,如此英姿勃發(fā),朝氣蓬勃,將來成就可期,怕是不下他祖父哦?!?p> 陳老頭倒是很欣賞林老太爺?shù)男宰舆€有林家的做法,不然當年也不會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林徹的便宜老爹了。
“呵,你們這些老頭子,一個賽一個的狠心腸,你當年也那么忍心讓貞娘嫁那么遠,還陪著林啟宦游遠方。若不是當年貞娘自己那么鐘意林啟,老婆子我怎么也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慶兒,這次來了,就住的長久一點,讓我們兩個老不死好好享受一番天倫之樂。”
老夫人一陣碎碎念,聽得陳老頭直搖頭,只是不敢嗆聲。
“外公外婆,你們放心,慶兒這次會待上大半年的,一定好好在二老面前盡孝?!?p> “阿爹阿姆,慶兒估計一路風塵,還沒吃午飯呢,我已經(jīng)吩咐廚房做好了,讓慶兒先吃點東西,莫要餓壞了身體,既然慶兒都說了要久住,二老也不用急這一時了?!?p> “哎呦,對對對,你看老身都老糊涂了,忘了這茬,海升,速速讓人擺宴,慶兒那些下人也要好好招待?!?p> ……
林徹在陳家二老的關懷下,很是享受了一番海陸全席,這時代的海鮮就是美啊。
吃過飯,已是下午三點多的樣子了,林徹在二老依依不舍中回到了安置給他的院子。
陳家對女兒是真疼愛啊,這院子美輪美奐的,亭臺閣宇層層疊疊,奇花異草芬芳撲鼻,雕梁畫柱的,精美絕倫。
陳家安排了十幾個靚麗的丫鬟使女,只為伺候林徹這么一個小祖宗,這陣勢,怕是陳海升都沒享受過吧。
一個個容貌俏麗,嘴甜手巧,這么一排,林徹恍惚間到了天上人間似的。
一群美少女這么鶯鶯燕燕的圍繞著林徹,從頭到腳的伺候,但有所需,連口都不用開,一個眼神,俏婢們便搶著服侍,這腐朽的封建社會!
林徹不得不一而再的默念心法,我還是個孩子!
鈴娘發(fā)覺自己似乎面臨失業(yè)的危機,趕緊把服侍林徹沐浴的差使搶了回來,百倍用心的伺候起來,連倒水這種粗重活計都不容她人插手,生怕自家阿郎嫌棄自己無用,不要自己了。
“鈴娘小姐姐,你不用那么緊張的,雖然呢,你吃得多,干得少,但是放心,本少爺是不會趕走你的哈,你永遠是我的貼身大管家,如果以后你不會變成大胖子的話,那就說不定了。哈哈哈……”
林徹看出了鈴娘的心思,故意打趣她。
鈴娘一聽林徹似乎嫌棄自己胖,垂淚欲滴,“那,那奴奴以后少吃一點好不好,只能少一點點哦,阿郎,奴奴也不算吃得多呀,都是阿郎你剩下不樂意吃的,奴奴是幫你吃的,你不是說浪費糧食可恥么?”
“哈哈,逗你的,喜歡吃你就盡管吃好了,嘿嘿,就是以后你也得跟我一起鍛煉,免得你真的成了大胖妞?!?p> 林徹趁機提出要求,得讓鈴娘以后多多運動起來。
鈴娘歪頭考慮半晌,在少吃一點和不做鍛煉之間,做著生死抉擇,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對美食的追求,只能答應陪林徹鍛煉,被迫簽下了城下之盟。
“那阿郎你可要說話算話哦,奴奴陪你鍛煉就是了,可不許嫌棄奴奴吃的多了哦?!?p> 沐浴過后,林徹小憩了一會,到了晚上六點多的樣子,算算時間,估摸商隊應該到了,便和陳家的管事打了個招呼,說晚上不在府里吃飯了,要出去接人。

妖精吃俺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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