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老高的手便按向了腰間,那里別著他的短刀。
齊武不愧是道上混的,估計是見慣了刀光劍影,面對兩人的舉動一點都不驚慌,反倒是顯得有點無所謂。
他聳了聳肩,甚至都不去看北魚二人,而是慢悠悠的點了根煙,徐徐噴出一口煙霧后緩聲道:“我不是在威脅你,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正如你所說,我們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你盜你的墓,我拿我的東西,大家互不干擾那就最好,誰都不希望出現(xiàn)什么意外?!?p> “當然,在墓里還是你做主,你也知道,我一個外行在這墓里沒有了你們就是寸步難行,我怎么敢威脅你?!?p> 他這話說得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也是,這一路來北魚三飯兩次的敲打他,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我估計他心里頭早就很是不爽,此刻干脆也就攤開來說了個明白。
我見氣氛有點劍拔弩張,生怕他們會打起來。
他們打起來倒是與我無關(guān),可地方就這么大,兩邊又都有槍,刀槍無眼,萬一要是傷及我這種無辜就不好了,便想要緩和一下這緊張的氣氛,我開口問齊武:“你怎么知道這里一定就有你想找的那顆珠子?萬一沒有呢?”
齊武掃了我一眼,知道我是在給雙方臺階,他也就順著話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得到的指示是跟著你們進墓,如果墓里有那珠子就拿過來,如果沒有,那就把墓里所有的文字或者圖畫都拍下來帶出去,你們倒出去的東西要是有文獻的話你們找到的買家出多少錢我們出多一倍價格收?!?p> 老高一聽便說道:“我可先說明,不管你有沒找到那勞什子珠子,咱先前說好的報酬可一分都不能少?!?p> 齊武淡淡道:“你放心,我齊武雖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一百萬還真不放在眼里?!?p> 一直沒說話的神爺此時也當起了和事佬,緩緩開口道:“大家都是謀財,既然我們的目的不沖突,那就沒必要在這傷了和氣?!?p> 北魚也不想鬧僵,先不說齊武名義上來說算是他的雇主,也不說他口中提到的那個背后的人物,光是齊武自己的身份就讓他有些忌憚。
他們倆一個是盜墓賊,一個是混社會的,雖然明面上沒有什么交集,但齊武的生意很雜,古董交易文物走私這一塊也有所涉獵,要真鬧僵了齊武倒是無所謂,但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影響的。
他看了齊武一眼,主動伸出了手:“神爺說得對,希望我們和平共處,我不想看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發(fā)生。”
齊武哈哈一笑,也伸出手跟北魚握在了一起:“我也一樣,那么預(yù)祝咱們合作愉快?!?p> 我松了口氣,這墓里就我最菜,單論武力的話排倒數(shù)第二,但要論綜合能力的話我妥妥的墊底,神仙打架殃及我這樣的池魚那就真的是哭都沒地方哭了。
如果是在外面,他們打生打死也跟我沒關(guān)系,我還樂得看熱鬧。
但這是在墓里,齊武死了我倒是無所謂,可要是老高和北魚出了問題,那還是有影響的,能愉快相處自然是最好不過。
小插曲很快過去,我們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墓室當中的這些物件上。
北魚很快便分配好任務(wù):他和神爺負責檢查青銅器和棺槨,我和老高則負責檢查那些殉葬的人牲尸骸。
其實我是更想去檢查青銅器和棺槨的,一來我是真不太想去碰那些骸骨,雖然尸骸沒什么可怕的,但我總覺得晦氣;而來雖然我什么都不懂,但這并不妨礙我對那些青銅器感到好奇,這些經(jīng)過幾千年歲月沉淀的古董本身所蘊含的文化價值就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想要去研究探索的沖動。
但沒辦法,我作為隊伍里最菜的那只菜鳥,實在是沒有選擇權(quán),便只得乖乖的跟著老高走像骸骨堆,不過我的眼睛卻一直都在悄悄的盯著北魚他們的動作。
北魚和神爺先是繞著棺材轉(zhuǎn)了一遍,沒在上面發(fā)現(xiàn)其他什么有用的諸如文字之類的線索,然后便把注意力放在那些青銅器上。
因為北魚決定最后才開棺,所以閑來無事的齊武也加入到了他們的隊伍。
北魚和神爺把所有的青銅器都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除了那幾只青銅鶴以外兩只青銅龜?shù)母辜咨弦部逃心切┢婀值募y路,不過都沒看出來什么東西,那些紋路既不是圖畫,也不像是文字。
“你小子看啥呢,專心干活!”
老高見我一直心不在焉,一巴掌就扇在我腦袋上,我撓了撓腦袋趕緊收起心神專心對付起眼前的骸骨堆。
我才剛一上手,老高卻突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走到了骸骨堆后面的墻壁跟前摸了摸,把手電光照在了墻壁上,突然喊道:“你們快過來,這里有壁畫!”
還在檢查青銅器和棺槨的北魚幾人一聽頓時大為驚訝,放下了手里的活快步走了過來。
果然墻壁上畫著一些畫,這些壁畫的顏色比較暗,跟墻體的顏色很是接近,而墓室里光線又比較昏暗,不走近仔細看的話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
我們把所有照明設(shè)備打開,在墻壁上找了起來,發(fā)現(xiàn)墻上的壁畫不止一幅,而是有七幅之多,每一幅所展現(xiàn)出來的內(nèi)容都不相同,這應(yīng)該是一組有著連貫性的敘事性壁畫。
我仔細打量著這些古老的壁畫,雖然有一些已經(jīng)模糊得快要看不清了,但大部分保存的都很好,能比較清晰的看出畫上面的內(nèi)容。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涂畫的,經(jīng)過兩千多年居然還沒完全消失,看來是經(jīng)過特殊的保護處理。
我們打起手電從右往左依次朝那些壁畫上看去,第一幅是一群人在跪拜一個戴著頭冠,長相威嚴的大胡子,大胡子的身后是一片宮殿,他正站在宮殿前的高臺上,下面跪倒了一大片人。這些人全都低著頭以一種五體投地的姿勢跪拜那大胡子,看樣子對那站著的大胡子很是敬畏。
第二幅畫里那大胡子面前只剩下三個人,這三個人都躬身站在大胡子跟前,雙手抱拳,大胡子則是一手扶在腰間,一手向前伸出,整幅畫在我看來是大胡子在發(fā)號施令,而那三個人則是領(lǐng)命。
就在我目光移向第三幅畫的時候齊武卻突然抬起手輕輕撫摸著那幅畫激動的道:“這,,這就是我要找的東西,那顆珠子果然在這!”
齊武撫摸的地方上面畫的是一只手,那只手里托著兩個東西,其中一個因為壁畫剝落早已看不出是什么,另一個則非常清晰,那是一個圓形的球狀物,從比例來看的話大小要比乒乓球大一些,也的確像是一顆珠子。
老高一臉不屑,張嘴想要嘲諷他兩句,邊上的北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老高無奈的閉上了嘴巴,北魚自己問道:“你怎么知道這就是你要找的那一顆珠子?”
齊武沒有回答,只是癡癡的輕撫著那幅畫,見他不回答北魚也沒再追問,其實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因為這上面又沒寫著這顆珠子的名字,但既然齊武不想說那我自然不會不識趣的追問,我又沒有被虐傾向,可不想熱臉貼了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