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決他們在龍五的農(nóng)莊里一住,就是三天。
這三天時間里,他們關(guān)注著整個海云市所有的新聞、媒體、小道消息,試圖去找到學院組織與天粹生物發(fā)生摩擦的痕跡,但卻一無所獲。
林決從剛開始的胸有成竹,到現(xiàn)在逐漸變得沉默起來,只是依然每天守著電視、電腦和手機。
“這究竟是為什么?”
夜晚,他獨自坐在農(nóng)莊麥田旁,眉頭擰成了一個鐵鎖,腳下散落著煙蒂。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學院組織在看到了天粹生物地下基地那樣的場面后,為什么還不動手?就算有所顧忌,以他們的行事風格也不可能毫無動作???
到底是哪里遺漏了?
“喂,兄弟,想什么呢?”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林決一怔,轉(zhuǎn)過身去——身后站著兩個人,一人是龍五,另一人卻不是鄭清瑜。
那是個年輕男子,穿著一身白西裝,正是曾經(jīng)有過兩面之緣的傀儡師!
“是你?”
林決站了起來,有些沒精打彩:“你怎么來了?”
“來給龍五哥送信?!笨軒煬F(xiàn)在對林決很客氣,他笑道:“對了,我叫唐杰,叫我阿杰就好。”
“組織里有事,阿杰來找我說說事?!?p> 龍五看上去卻有些心事重重,他拍了拍林決的肩:“沒事,就是來和你打個招呼……你繼續(xù)想事情吧。”
“等等?!?p> 林決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你……阿杰,你找龍五,是不是和幾天前的事有關(guān)?”
唐杰和龍五二人面面相覷,對視了幾眼。
“我知道你這幾天在愁什么,但有些事,我想確認后再和你說?!饼埼宄谅暤溃骸霸诖酥埃蚁M悴灰獊y想,也哪里都別去。”
林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他知道,一定是自己遺漏了什么,而這個答案就在面前這二人身上,他們必然知道些什么!
那么,這就意味著有了答案。
這個答案是雪山組織帶來的,并且和幾天前發(fā)生的事有關(guān),這意味著幾天前發(fā)生的事情里,有什么是自己知道它發(fā)生、但不知道它究竟有多重要的事!
心電急轉(zhuǎn)下,林決脫口而出:“是機甲的事,還是望海塔頂層那個強者的事?”
龍五和唐杰一怔。
“別瞞著我了?!绷譀Q苦笑道:“這并不難猜。”
沉吟片刻后,龍五緩緩開口問道:“那個在望海塔頂層大開殺戒的強者,你知道他的來歷嗎?”
林決明白了。
古大愚很強,非常強,這么強的人,恐怕都會有一個很刺激的往事……
“我只知道,他是我見過最強大的人類,甚至已經(jīng)超越了人類?!绷譀Q說道:“所以,是因為他?”
“據(jù)我們所知,他是個賢者?!碧平苄闹笨诳斓卣f了出來。
“賢者?”
林決又是一愣,他當然知道賢者,畢竟在他自己的手機里,就存著一份《賢者信條》。
但這兩個字代表了什么,他卻并不明白。
“你自己也注射過基因藥劑,知道基因藥劑的厲害,賢者嘛,也是一批靠著基因藥劑強大的人。”
龍五解釋道:“但他們似乎有一套成系統(tǒng)的辦法,可以把基因藥劑的功效發(fā)揮到最大,甚至摻雜進別的什么東西,把自己訓練成完全非人的強者——就像你的這位朋友一樣。”
“而他們的故事,并不是那么招人喜歡……”
星空下,三個人坐在麥田邊上抽著煙,說完了一個漫長的故事。
“外面風這么大,你們怎么不進屋啊?”
不知過了多久,鄭清瑜披著一件毛毯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向三人走來。
她不認識唐杰,但還是對著他很有禮貌地笑了笑,隨后走到林決邊上:“咦,你不皺眉頭了?”
是的,聽完了賢者故事的林決不僅沒有繼續(xù)苦惱,反而看上去輕松了不少,眼中也恢復了光彩。
“我也覺得蠻奇怪的?!?p> 龍五聳聳肩:“事實上,我覺得你是被人算計了,但為什么你看上去好像很開心?”
“呵呵,你們知道我這幾天最擔心的是什么嗎?”
林決笑瞇瞇地說道:“我最擔心的是,天粹生物和學院組織是一家的?!?p> “?。俊?p> 其余三人同時張開了嘴,龍五摸著自己的寸頭,面色古怪:“你腦洞也太大了吧?”
“沒辦法,這幾天有點鉆牛角尖了,疑心病略重?!绷譀Q自嘲地笑笑:“硬要說,其實還是有些邏輯的……但這不重要,如果只是這個賢者的問題,那還是小問題?!?p> “小問題?!”
龍五冷笑道:“你怕是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接下來,整個海云市都會因為你這個朋友,變成戰(zhàn)場!”
“不會的。”
林決目光中閃爍著異彩:“如果事情是照這樣發(fā)展下去,那么就還有得玩,我還能把天粹生物搞死?!?p> 龍五和唐杰再次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卻沒多少信心。
“沒事,讓我自己想想,你們先去忙吧?!?p> 林決揮了揮手。
龍五和唐杰都不墨跡,又拉扯了兩句便一起離開了,而鄭清瑜卻留了下來。
“實在不好意思?!绷譀Q對著她苦笑道:“看來想要讓你回歸正常生活,還得一段時間了。”
“其實……也不是那么急?!编嵡彖s低著頭,小聲說道。
“嗯?”林決一怔。
鄭清瑜抬起頭,那雙大眼睛在星空下格外閃亮:“這幾天我都還沒和你道歉呢——那天,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腦子一熱,就催著龍大哥帶我一起……”
林決笑了笑,沒再說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又點起了一根煙。
鄭清瑜也不再說話,她走到林決背后,伸出雙手,在他太陽穴上輕輕揉著,同時張開嘴,如唱歌一般輕聲道:“你的精神前所未有地振奮,你的頭腦極其興奮,沒有任何問題可以難住你,你思考的時候,所有疲憊都會一掃而空……”
歌聲藥劑在她身上的作用雖然不強,但每次都非常有效。
這幾天以來的疲憊和頓挫,在這輕聲細語中,漸漸一掃而空。
林決閉上眼,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古大愚那張悠哉悠哉的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