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烈感到有點不對勁,為何段江流都斷了一條腿,他所期盼的慘叫都沒發(fā)出?他連忙回頭看去。
寂幽影那條斷腿鮮血淋漓,若不及時止血,用不了十分鐘,她便會失血而死!
她解下赤陽紅綾,當(dāng)作繃帶為斷腿包扎,那足以令人昏迷的疼痛僅僅只是讓她眉頭一皺,自始至終都沒吭一聲。
實在不行,換我上吧!我對寂幽影說。
你來的話,就不只是斷一條腿那么簡單了。寂幽影道,筑基巔峰比我想象中的要強。
那有沒有什么辦法贏下他?
沒有,就算猩紅血焰命中他,也只不過造成燒傷而已,他很快就能跳進水里滅火。
哈哈哈哈!我無奈笑了,老伙計,我就沒想過能活著回去。
“哈哈哈哈!我也是!”寂幽影也笑了,她的笑不是無奈,而是癲狂!
“段江流!你笑什么!”龜烈厲聲問。
“就斷了我一條腿,就天真地以為自己贏了?!彼岛眉t綾,搖搖晃晃才保持著單腳直立。
“你說我天真?”龜烈氣得直磨爪子,活了快兩百年的龜妖第一次被人說成天真,“待我殺死你后,我要把你身上的每一塊肉分給小妖們吃光!”
“求之不得?!?p> “有種別逃!”龜烈扛著巨錘猛沖而來。
“我的字典里,沒有后退!”寂幽影單腳在地上一蹬,蹦向?qū)Ψ健?p> “去死!”龜烈巨錘揮出!
寂幽影左手握著聚魂傘,在地上一撐,如同撐桿運動員躍到龜烈上方,避開巨錘攻擊。
“沒有用的!”龜烈冷笑著,田螺里的黑色觸手再度伸了出來,抓向寂幽影!
“抽魂!”
寂幽影用雨尖刺中伸來的觸手,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從田螺里傳來后,一道妖魂被收進聚魂傘,觸手垂落。
“我的田螺之魂!”龜烈驚呼一聲。
失去一條腿的寂幽影重心不穩(wěn),落地后一個踉蹌,龜烈抓住機會,一錘揮來!
在失去平衡的狀態(tài)下,寂幽影完全避不開對方的攻擊,情急之下,她的手朝龜烈面前一揮,撒出一團紅色毒煙!
也正在此時,巨錘落到寂幽影右臂上!
嘭!
寂幽影先是噴出一口鮮血,右手手骨粉碎,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飛上十幾米半空,摔在厚厚的雪地上。
“哈哈哈哈!”龜烈放聲大笑,“我看你還怎么爬起來?!笨伤χχ鋈桓械襟w內(nèi)一陣劇痛,哇地一聲,嘔出一灘綠色鮮血倒在了江邊沙灘上。
“哈哈哈哈!”這次輪到寂幽影笑了,她癲狂的笑聲極為沙啞。
“你對我做了什么?”龜烈咬牙道。
“這是敗心散!中了此毒,筑基境之內(nèi)絕無生還!哈哈哈!”寂幽影大笑道。
我從沒想到過,從康州城殷九娘那獲得的戰(zhàn)利品——敗心散,用在了這個龜妖身上。這是我們的一張底牌,原本打算是用來毒殺韋東宇的。
“段江流?。 饼斄遗?,“沒想到你居然用這下三濫的手段!你還有作為修士的尊嚴嗎?”
“尊嚴?呵呵呵,”寂幽影顫抖的身子緩緩爬起,粘稠的帶血唾液掛在她嘴上,銀眸死盯著對方,“別逗我了,你一個王八跟我談什么尊嚴?!?p> “你!”龜烈用盡全力站了起來,“我要殺了你這卑鄙的東西!”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來,忽然他感到渾身的力氣被抽空,腿一軟又倒了下來。
“哈哈哈!我知道你要殺我了,可你到底要說多少遍?”
致命的毒素瘋狂地在龜烈體內(nèi)蔓延,他不得不用盡妖力逼出毒素,可此毒的破壞力極其強大,他僅僅只能減緩毒素攻心的速度。
“解藥在這呢......”寂幽影兩指夾著解毒丸,戲弄地張開嘴服下。
“段江流!”龜烈再次吐出一口血,將沙灘染綠,“小的們!給我殺掉他!”他扯著嗓子喊。
“殺??!”一群小妖拿著魚槍沖來!
“死吧!一群蝦兵蟹將!”寂幽影抬手一揮,一片弧形猩紅焰浪呼嘯而去。
“啊——”小妖們被血焰焚燒著,他們想跑進水里滅火,但他們的眼珠先被燒焦,瞎了后到處亂跑,還沒跑進水里就成為一塊焦炭。
寂幽影陰力用盡,終于支撐不住陷入昏迷中,撲通一聲倒下。
輪到我接手身體了,她承受的所有傷痛瞬間把我給吞沒!
“啊——”我忍不住大喊出來,這劇烈的疼痛像是被成千上萬的刀扎中一樣,渾身幾乎沒有一處是好的,最疼的地方是斷腿與手骨粉碎的痛楚。我疼得差一點暈了過去,她承受著巨大的疼痛,究竟是如何辦到一聲不吭的?
剩余的幾只小妖朝我一擁而上,我?guī)缀鮿訌棽坏?,眼看我就要被一把把魚槍給貫穿。
咻咻咻!
幾只箭矢急速射來,將小妖們一箭穿心!
“月月!”我聽到阿依娜踏著雪跑來,“你的腿......”她的聲音在顫,連忙蹲下來幫我治療。
“別擔(dān)心,我沒事,白天人相就能修復(fù)回來?!蔽艺f,“歐陽香香呢?”我才剛出聲。
“段郎??!”歐陽香香跑了過來,蹲在我身邊,“你的腿!”她嚇得臉色蒼白。
我擔(dān)心她會因此受到刺激,連忙把我剛對阿依娜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別擔(dān)心,我沒事......”
“豈有此理!我絕不會再輸給你!”龜烈怒聲咆哮,他竟然解開抵擋毒素的妖力,任憑毒素侵蝕,“我死也要拉你陪葬!”他在地上猛地一翻,居然再度站了起來!只要再過幾分鐘,毒素攻心的他,必死無疑!
只不過他死也要拉我下水!
我總算看到了他對段江流的深仇大恨,老王八,你打錯人了,我不是段江流。此刻我很想這么告訴他。
阿依娜與歐陽香香幾乎是同時把我給擋在身后。
龜烈并沒有走過來,他沉重的腳步邁向的是水面,“曾經(jīng)......這一招敗給了你,”他嘴邊留下鮮血,不是原本的綠色鮮血,而是在敗心散的毒素下給染成了紫色,“今日我用同樣的招式......一雪前恥!媽的!”
他這一席話令我暗嘆不妙,我知道他接下來,他會最強攻擊誓死一搏!
我扛著疼痛,扶著身前的她們站了起來,走到她們面前。
“段郎!你......”
“我不能躲在女人身后,”我單腳蹦到她們身前,“香香,”我指著不遠處那把斷掉的長鋒劍,“把我的劍拿來?!?p> “我明白?!睔W陽香香似乎看透了我心中所想,她沒有猶豫地跑了過去,幫我把斷劍拿回來。
龜烈站在水面上,“起!”一股恐怖到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妖力釋放而出,江水翻涌,激起重重浪花,其中一道足有幾十米高的巨浪升起,將龜烈托在巨浪上。
“段江流?。 饼斄姨だ硕鴣?,“還記不記得這一招!!”
我抬頭望著遮住月亮的巨浪,心中升起無力感,自己渺小得像只螞蟻,如何與這龐然大物對抗?
一旦這海嘯級別的巨浪襲來,我、阿依娜、歐陽香香將沉入寒江中。
絕無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