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長老望著倒在天雷轟炸中心的段江流,沒有再次冒然出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否則他再會被宗主的劍意波及。“反正你也撐不住。”
段江流身上正不斷冒出黑煙,倒在天雷轟出的大坑里一動不動,這讓清元真人心急如焚。段兒先前受了重傷,恐怕已經(jīng)......他心想著。
可沒想到的是,段江流動了,他緩緩爬起,再度站了起來,像是沒事的人一樣。不知什么時候,他身上套上了一件銀色內(nèi)甲,正是這件內(nèi)甲吸收了天雷之威,才讓他得意存活。
有眼力的人已經(jīng)認(rèn)出了他身上的內(nèi)甲。
“這不是【化雷寶甲】嗎?”韋長老驚呼一聲,“難怪我苦尋多年一直找不到,原來被你拿到手了!”
化雷寶甲,它是清元宗上任煉器大師最得意的作品。它擁有極強的抗雷特性,是專為渡劫者打造的寶甲。
百年前,這件化雷寶甲是上任煉器大師為韋長老渡劫準(zhǔn)備的禮物,沒想到他還沒把寶甲交到韋長老手里,就在圍剿段江流之戰(zhàn)中,死在了段江流的斷凌劍意下,存在空間戒指內(nèi)的化雷寶甲自然成為了段江流的戰(zhàn)利品。
上任煉器大師死后,煉制化雷寶甲的技藝也失傳了,如今無人繼承。而段江流身上的那一件化雷寶甲,也許是最后一件。
“哈哈哈哈!”段江流笑道,“你們真以為我什么都沒準(zhǔn)備,就敢挑戰(zhàn)天雷?”
“段兒,你太自大了?!鼻逶嫒藫u搖頭,“你此刻承受的雷劫只是我的劍意,并不是真正的天雷。我的劍意共有六道天雷,一道比一道強,最后一道威力更是能夠比擬真正的天雷?!?p> “等著瞧吧?!倍谓髟捯魟偮?。
第二道金色天雷劈下,這一道天雷的規(guī)模與威力都比上一次更強。
咔擦!
天雷擊在段江流身上,立刻被化雷寶甲吸收了攻勢,而他再次倒地,爬起來時,銀色的寶甲上,呈現(xiàn)了一點烙鐵般的燒紅印記。他僅僅是眉頭一皺,幾乎無傷。
這一幕看得韋長老擰緊了灰白的眉頭,他與宗主同樣擔(dān)憂,只不過宗主擔(dān)憂的是徒弟的安危,而他擔(dān)心的是叛徒怎么還不死。
“來吧!第三道天雷!讓我看看你有何能耐!”段江流朝烏云挑釁。
烏云發(fā)出“咕嚕嚕”的悶雷聲,如同野獸的低吼回應(yīng)著他。
這一次烏云也怒了,一道,兩道,三道,總共三道天雷!
咔嘭!
三道天雷如同三條雷蛇降臨!
段江流根本來不及露出畏懼的神色,三條雷蛇就已經(jīng)擊在他身上了。
在震耳欲聾的雷鳴聲中,段江流腳下崩出了半米深的大坑,方圓數(shù)十米之境電流在地上涌動著,把范圍內(nèi)的野草化為灰燼。
段江流從大坑內(nèi)顫抖著緩緩爬起,此刻他披頭散發(fā),滿臉黑灰,如同死囚犯狼狽至極。身上那件化雷寶甲完全被雷給燒紅了,“?。?!”他慘叫著,寶甲那滾燙的高溫在他身上燙出了白煙,伴隨著一股焦味。
雷電會產(chǎn)生炙熱的溫度這是不用質(zhì)疑的,但這些承受這些高溫總比直接面臨雷擊的傷害要小得多。若沒有化雷寶甲的保護,他在第一道天雷就已經(jīng)身亡了。
“還剩最后一道。來??!讓我品嘗能與真正天雷媲美的威力!”
烏云沒有回應(yīng)他。隨著他話音落下間,周圍陷入了寂靜中,空氣再度傳來油膩難以呼吸的感覺。他感到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皮膚一片麻癢。
他知道這是恐怖來臨前的短暫空檔。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最后一道比擬真正天雷的金色雷霆終于來了。
這道金色雷霆的規(guī)模是前幾道的兩倍,有水桶粗,肆虐著無窮神威,如天譴般轟然降臨。
雷鳴聲不是“轟隆”般的爆炸聲,而像是蒼穹被撕裂的“咔嚓”聲,轟擊在段江流身上!
最后一道天雷威力無可匹敵,就連化雷寶甲也抵抗不住,瞬間在驚駭?shù)纳裢斜?,整座宏偉的清元山猛地一抖,就連此刻在地下獵魂會據(jù)點里的阿依娜三人,都在這劇烈的震蕩中差點摔倒。
阿依娜扶著潮濕的巖壁,拍掉身上因震蕩抖落而下的砂屑,眸中盡是擔(dān)憂之色,地面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師父還好嗎?她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在地下的據(jù)點安然無恙,而地面上卻是另一番景象。
最后一道天雷的范圍極廣,在這方圓五十米的草坪早已不復(fù)存在,被一片黑色的焦土替代,烈火將周圍十幾顆樹木焚燒,就連堅硬的內(nèi)門墻也遭受了雷霆的波及,崩塌一片。清元真人與韋長老早就退到了百米之外。
而段江流,倒在內(nèi)門墻前如同隕石墜落造成的焦土大坑下,周圍散落著化雷寶甲的銀色碎片。他的黑衣化為了灰燼,露出了身上大面積的燒傷,紅腫的皮膚白煙直冒,那頭飄逸的頭發(fā)與眉毛都已湮滅。
他再也沒有站起來。
“段兒!!”
清元真人心頭一顫,不顧韋長老的勸阻,飛到段江流身邊,抬起徒兒的燒傷的手,替他把脈。
按在徒兒手腕上的枯槁兩指尖,感受到了其脈搏的微弱跳動:
砰......砰......砰......
停了。
這位遲暮老人如同觸電般抽回了手,干癟的嘴唇在顫,他終于,終于親手葬送了自己最愛的徒兒。
他腐朽的身軀顫抖著,老淚縱橫。
他望著天,以無言質(zhì)問蒼天:為什么不肯放過他的徒兒?
“宗主,”韋長老冷眼望著清元真人,“該宣布了吧?!?p> 此言一出,外門的所有弟子也猜到了結(jié)果,他們興奮地高呼著,仿佛排練過一樣整齊地喊出浩浩蕩蕩的口號聲:“宗主威武!宗主威武!宗主威武!”
巨大的聲浪響徹了整個清元宗。
這本該是道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但勝利的歡呼聲在清元真人聽起來,卻是最殘忍的譴責(zé)聲。放過段兒吧,求求你們,放過他吧!
這位堂堂的一代宗主,從沒有感到這么的無助。
清元真人握緊了拳頭,雙眼布滿了血絲,他感到喉嚨像是堵上了一塊石頭。
被逼上梁山的他,不得不宣布,這對他而言最沉重的戰(zhàn)果。
“叛徒段江流!已被殲滅!”蒼老悲愴的聲音傳遍了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