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船上的房間,小依娜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著,毫不知道我們度過了一次劫難。相信其他人也和我一樣,都不由地感到一陣后怕。我替蓋好她調(diào)皮的小腿踢開的被子,親吻在她粉嘟嘟的臉上。
后來我聞到一陣難聞的氣味,掀開被子才發(fā)現(xiàn)她又尿床了......你能不能讓我歇會?
接下來的好幾天,我一直都在煉化著從船骸找到的空間戒指,只有當(dāng)我煉化完畢后,它才屬于我的物品,我才能從中拿出寶藏。
戒指上殘留的元嬰境靈力太強(qiáng)了,這使得煉化的速度大大減慢,足足幾天我才煉化了一成。
按照這個速度,我估計至少需要半個月才能完全煉化完畢。除了煉化戒指與修煉之外,我的生活至少有四分之三都用在了小依娜身上,總有換不完的尿布,總有哄不完的哭聲,我累得幾乎就想躺著啥也不干。
自從上船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45天,航行才剛過去一半,我早已習(xí)慣了船上的搖晃,不再覺得難受,這似乎治好了我的暈船癥。在這段時間,我每天晚上給小依娜講《小道士奇妙修行錄》的睡前故事。
我對于書中扯淡離奇的故事嗤之以鼻,依娜卻十分感興趣,特別是因小道士偷走師父的法寶去救小狗從而被逐出師門的那一段故事,我從她表情中感應(yīng)到了難過的情緒變化。當(dāng)時她抿著嘴用奶聲奶氣的聲音告訴我,“師父壞壞。”
她學(xué)習(xí)語言的能力出乎我的意料,隨著詞匯量的不斷積累,僅僅14個月的她已經(jīng)可以說出6個字的短句子了,也可以簡單地表達(dá)她想要什么??墒撬龑W(xué)習(xí)如何控制身體的速度顯然比學(xué)習(xí)語言的速度更慢——每次當(dāng)她告訴我,“我要尿尿”的時候,往往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畢竟她只是兩歲不到的孩子。我還記得前世我媽告訴我,我5歲還尿床,我只希望她別像我那么笨就好了。
對于她驚人的成長速度,我只能說不愧是阿依娜的魂魄,有些過人的能力就是天賦,是刻在比魂魄更深的地方。
上船第40天時,她睜著水靈靈的眼睛,指著我說“娘親”,這令我既感動又憂傷?!澳镉H”這個單詞在《小道士奇妙修行錄》的故事里出現(xiàn)了很多次,每次我給她講到有“娘親”的時候,我都刻意去避開,因?yàn)槲也恢撊绾蜗蛩忉屵@個詞。
我能告訴她我不是媽媽嗎?
答案是不可以的。在她沒有找回記憶的階段,我只能扮演她的母親,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身份。
不然呢?要我誠實(shí)地告訴她我是她妻子?這種話我可說不出來。真相是殘酷的,告訴她真相只會傷害到她幼小的心靈。有時候撒謊,也可以是善意的。
所以我只好抱著她,苦澀地說,“我是娘親,我就是依娜的媽媽?!?p> 后來,在我的教導(dǎo)下,小依娜把“娘親”改成了“媽媽”,從此之后她就這么叫我了。我感到心中五味雜陳。我多么想聽到從她嘴里蹦出一句“月月”,但我知道在她沒有恢復(fù)記憶之前,這只是我的奢望。就算讓她如此來稱呼我,她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含情脈脈地說出來,因?yàn)樗裏o法理解這個稱呼的含義,也無法對我這位母親產(chǎn)生她還無法理解的戀人情結(jié),這對于她而言是違背倫理的事情。
在航行的第70天時,蛟浪舟就要進(jìn)入玄幽九州之境了,那天迎來了一次劫難。
在玄幽九州境外的這片海域,??懿?,不乏也會有元嬰境坐鎮(zhèn)的海盜船出現(xiàn)。聽聞有些海盜船經(jīng)過改造,能夠潛入海底航行,神出鬼沒。若遇上???,情況好的時候,只需要交一些“過路費(fèi)”他們就會放行;若遇到些毫無人性的??埽麄儠谴唇僖豢眨簱屪哓敭a(chǎn),男人全殺掉,女人全抓起來,長得丑的賣給奴隸販子,長得好看的賣到青樓,孩子也不會放過,全都賣到大家族里當(dāng)下人。
我發(fā)現(xiàn)有我在的地方,往往什么壞事都登門拜訪,當(dāng)天我們就遇到了???,更糟的是,我們遇到的是毫無人性的??堋?p> 當(dāng)時正是清晨,我正帶著小依娜在甲板欄桿邊散步,吹吹海風(fēng),甲板上也有著許多乘客??烧l也沒有料到??軙赃@樣的方式驟然登場:欄桿外深不見底的海底下,漸漸浮現(xiàn)一道巨大的陰影,起初我還以為是一頭鯨,隨著陰影逐漸清晰,一根桅桿刺破海面,我才意識到這是一艘船,而且還是一艘海盜船。
我立即抱著依娜躲進(jìn)了船艙里,當(dāng)我前腳剛踏進(jìn)船艙,一聲巨響便傳了出來,像是炸彈在水面爆炸的聲音。隨著巨大的白色浪花升到十幾米高空,一艘猙獰邪惡的黑帆驟然沖出水面,就在蛟浪舟十幾米外并行著。
黑帆掀起的巨浪將蛟浪舟拍打得向一旁傾斜,同時,我也看到眼里的船艙也傾斜了幾十度,幾位乘客隨之摔在船艙走廊上。
“哈哈!好大的一艘船,賺翻了。”金丹巔峰的??茴^子大笑一聲,對著手下下令,“男人全殺!女人留下!”
幾十位金丹境海寇提著刀,從黑帆甲板躍到蛟浪舟甲板上。
我們的船長也下達(dá)了命令,“遠(yuǎn)離黑帆,留下三人掌舵,其余水手跟著我殺敵!別讓他們進(jìn)入船艙!”
甲板上立刻傳來嘈雜的廝殺聲,刀劍碰撞聲,而船艙里則傳出乘客的尖叫聲,整艘船陷入混亂之中。
小依娜年紀(jì)還小,還未認(rèn)知什么是危險,那嘈雜的聲音讓她興奮地笑了起來。
只有將所有??苴s走,依娜才能真正的安全,所以我必須參戰(zhàn)??蓻]人照顧依娜怎么辦?我總不能抱著她去殺敵吧?
“依娜,媽媽跟你玩?zhèn)€游戲,你藏在床底躲起來,不要出來,否則大灰狼會把你抓走!”
“好耶!玩游戲!玩游戲!”小依娜開心地鉆進(jìn)了床底,可是她躲得實(shí)在太差了,頭是進(jìn)去了,但屁股還在外面。
但也無妨,只要不讓任何一個??苓M(jìn)入船艙就好了。
我關(guān)上房間門,提著仙階細(xì)劍,沖出船艙。
甲板上的廝殺十分激烈,空中的廝殺屬于雙方的首領(lǐng),船長與??茴^子,他們同為金丹巔峰,估計高下難分。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甲板,地上滿是尸體。我慶幸依娜沒有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否則絕對會在她幼小的心靈上留下陰影。
按照雙方修為來判斷,水手與海寇的平均修為都與我差不多,處在金丹二重上下,但??艿臄?shù)量更多,一位水手不得不同時抵抗幾位??艿墓?,很快就慘死在??艿膹澋断隆?p> 掌舵的水手焦急地旋轉(zhuǎn)船舵,朝著玄幽九州的另一個方向,將海蛟舟駛離??艿暮诜?。而黑帆上顯然也有敵人在掌舵,追趕著海蛟舟。
看著水手漸漸落敗,我并沒有上前支援,那并不是我的首要任務(wù),守住我身后的船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