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考試
黎渺果然聽了殷珺的，連著一個星期沒有去找高宇軒。
謝揚(yáng)對此事感到震驚，認(rèn)為黎渺心很大，“你就不怕你下次去找他的時候他把你忘了？”
黎渺聳聳肩，吊兒郎當(dāng)?shù)剜竟献觾海骸安豢赡??！?p> “我是什么人，他哪能輕易忘了我。而且我也覺得殷珺那小子這話說得有理，我去太勤了，肯定會惹高宇軒煩的，不是說讓我若即若離嗎，我都“即”了這么久了，總該“離”一會兒了，我下個星期再去?！?p> 這么決定后，黎渺的日?；顒訙p少了一項，于是她又開始了渾渾噩噩的咸魚生活，上課聽不了幾分鐘就開始打盹或是嘮嗑，下課就滿腦子想著玩，而且作業(yè)寫個幾分鐘就累了。
說實話，黎渺雖然成天不學(xué)好，調(diào)皮至極，但是她憑借她初中那點可憐的老本以及幾分天生的聰慧，成績卻能勉強(qiáng)在班上混個中等。
當(dāng)然，在黎渺這種惡劣的學(xué)習(xí)態(tài)度下，現(xiàn)在黎渺的成績呈遞減函數(shù)，逐漸下降。這也是俞老師頭疼的原因之一——好苗子不學(xué)好，硬是要當(dāng)方仲永。
黎渺并不在乎成績，也不在乎即將來臨的月考。
她不懂為什么大家都要在月考之前抱佛腳，一場考試而已，有那么重要嗎？
她也搞不懂班上那些學(xué)霸為什么要哭哭啼啼的，考得好考得差又不會少塊肉，頂多挨一頓打——林美芬是真動手。不過黎渺皮厚，慢慢已經(jīng)無所謂了。
一下課全班的人都涌過去看考場。
像月考和期中考期末考這樣的大型考試，同光中學(xué)都會把全年級的人分散到各個考場。而考場是按成績分的，所以一個考場的人成績都差不多，這也有效防止了抄襲。
“老大，你在七考場，我在十一考場！”趙胖看到考場之后立即告訴了黎渺。
黎渺哦了一聲，不甚在意。
謝揚(yáng)這廝也跑了過來：“我在十二考場，我猜你倆考場肯定在我前面！怎么樣我是不是猜對了！”他一臉自信。
趙胖聞言切了一聲，表示不屑。
黎渺翻了個白眼。
“這還用猜？考場是按成績排的，你成績比我倆差，當(dāng)然排我倆后頭?！?p> “哎，什么時候我能跟老大一個考場啊？老大你成績真好。”謝揚(yáng)這個毫無技術(shù)含量的馬屁簡直令黎渺無語。
黎渺呸的一聲吐出瓜子皮，“你是不是對成績好有什么誤解?。坑X著我成績好的，怕也就只有你一個人了。”
“我這成績跟人家高宇軒比就是個渣渣，渣得不能再渣那種，高宇軒常常年級第一好嘛?！?p> 她頓了頓，綜合她對她自己成績的認(rèn)識，又說，“而且你完全不用擔(dān)心，也不用著急，以我現(xiàn)在的急劇下降的知識水平，很快就會跟你一個考場了。”
她說這話時表情十分坦然，坦然，以及坦然。
她對自己的成績極其無所謂，而且邊說還邊歡快地嗑瓜子兒——這模樣要是被俞鵬看到了眼珠子能翻到眼眶外邊去。
月考這天。
黎渺的兄弟們都沒跟她分在一個考場，因此她覺得自己孤零零的。
但是當(dāng)她看到老師發(fā)試卷的時候，又樂呵了起來。
老人家數(shù)錢總有一種習(xí)慣就是要用口水沾一下錢的角落，然后繼續(xù)一張一張錢在手上輪過去。
但是黎渺沒有想到監(jiān)考老師也有這么個習(xí)慣。
監(jiān)考老師戴著老花眼鏡，認(rèn)真地數(shù)試卷，他發(fā)試卷的時候也間或把手伸嘴里沾一下口水，然后繼續(xù)數(shù)。
這老師真有意思，她想。
第一堂語文考完之后，休息二十分鐘。
她無聊得轉(zhuǎn)起筆來，并且觀察著“眾生百態(tài)?！?p> 有的人圍在一堆在那談笑，說一些最近哪個明星又出了緋聞、熱播電視劇什么的，還有的人在復(fù)習(xí)下一堂要考的科目，然而最多的，是拿著語文卷子一臉期待和緊張地在那對答案的人。
“第一題你選的啥？”
“我選的B?！?p> “為什么選B啊？”
“第二題呢？”
“第三題呢？”
“啊，我又錯了，這次考試涼了。”
“我這題也不一定對……”
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熱鬧非凡。黎渺對所謂的正確答案不敢興趣，而且這個考場所有人成績都差不多，有什么好對的？
月考這兩天，黎渺整個人都懨懨的，當(dāng)最后一趟考試終考鈴響起來之后，她就像是活過來一樣，恢復(fù)了百分百的活力。
這時候，班長打聽到的消息讓她更加亢奮——他們要秋游了。
秋游的地方是常石市的北郊公園，也就是個游樂場。
班上頓時就跟鍋沸騰了的開水似的，吵炸了天。
考場也沒恢復(fù)原樣，大家就在那歡呼。
黎渺那伙人更是亢奮得像是打了雞血，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一時間，整個教室吵得不可開交。
過了很久，班干部才想起來要維持紀(jì)律，不過就算班長副班長他們扯著嗓子喊，聲音卻也是那么渺小，幾乎就在他們呼喊的話剛從喉嚨出來的那一剎那，就淹沒在了更洶涌的“尖叫潮流”中。
班長靈機(jī)一動，艱難地穿過群魔亂舞的人群，他一聲聲地喊著名字，然而卻跟沒喊似的，因為他的聲音還是小了。
他艱難地拍了拍黎渺的肩膀。
黎渺此時笑得極其燦爛，嘴角都快咧到后脖子根了，轉(zhuǎn)過頭來看班長的時候臉還是笑著的，她大聲道：“班長，你有事嗎？”
“黎渺，幫我讓大家安靜下來……”
“許飛捷你說什么？”黎渺沒有聽見，因為周圍真不是一般的吵。
許飛捷就是班長。他只好又說了一遍。
黎渺：“你在說什么，我聽不見……你再說一遍。
許飛捷大班長苦著臉，他無奈地清清嗓子再次張開了嘴。
明明隔得很近，他卻要扯著嗓子一通咆哮，等他咆哮完了他臉都漲得通紅了。黎渺也終于聽明白了。
江湖救急這種事黎渺向來不會推辭，她當(dāng)即拍拍自己胸脯，朝許飛捷做了個“交給我”的嘴型。
然后她猛地沖了上去，她把黑板擦當(dāng)驚堂木用力一拍，嘭的一聲響。
大家下意識看向她，一時間安靜了幾秒。
黎渺咳一聲，喊道：“眾神歸位！”邊說她的視線邊掃過全班。
她果然在班上還是有威嚴(yán)的。
下一刻，全班的人都噤了聲，回了座位，教室里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整理東西的聲音。
許飛捷在心里感慨，黎渺這人還是有威信的，比班干部要威風(fēng)得多。
然而，空氣中飛散的粉筆灰令第一排的同學(xué)叫苦不迭。
黎渺抖了抖黑板擦，嘿嘿一笑：“我這是學(xué)俞老師的，他就老這樣干?！?p> 然后她拍拍手準(zhǔn)備下講臺，下意識往門邊一看——跟門口的俞老師來了個對視。
——真是有些尷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