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棗大約學(xué)了一個多時辰就有些困了,現(xiàn)在沒有手機玩,困了就得趕緊去睡,要不然一會兒瞌睡蟲跑嘍,再想睡著就晚了。
今晚的困意來的格外猛烈,齊棗打了個哈欠,隨意地把識字書丟在桌上,整個人往地鋪上一躺,就這么合著衣服睡著了。
裴洛珩想叫他鉆進(jìn)被窩里去睡,這樣躺著容易著涼。
可話剛到嘴邊,他也困起來了。
眼皮子都開始睜不動了,勉強吹熄了燈,他整個人就開始往后仰,栽倒在了床鋪上睡死了過去。
好像...有些不對...
算了...
好困...
睡吧...
“叮鈴”
嬌嬌兒脖子上的鈴鐺無風(fēng)自動。那是狐貍爹蒼嵐托付嬌嬌兒時,所給的寶物晗光鈴鐺。
是嬌嬌兒母親的遺物,裴洛珩收下后也沒往識海里放,而是拿了根紅絲帶穿好,系在了嬌嬌兒頸間。
這鈴鐺不知是由何等材料所制成,平時無論嬌嬌兒是行走還是坐臥,也從未曾發(fā)出一絲聲響,現(xiàn)在,它卻自己動了起來。
嬌嬌兒在鈴鐺聲中睜開了眼,它之前一直趴在裴洛珩的脖子上玩兒,裴洛珩開始困的時候,它就已經(jīng)睡熟了。
連裴洛珩倒在床上,壓住它的身子,它都沒有醒來。
現(xiàn)在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了,嬌嬌兒的長尾巴都被裴洛珩壓麻了,它掙扎著把尾巴抽了出來,有些心疼地舔了舔被壓扁的尾巴毛。
“嗚嗚”嬌嬌兒拍了拍裴洛珩的臉,老爹你怎么回事?嬌嬌兒的尾巴,好難受喲。
然而,無人應(yīng)答。
天好黑,嬌嬌兒有些害怕,它循著味道,又去找了太極獸,太極獸窩成一團(tuán)睡在床頭,嬌嬌兒用爪子推了推,太極獸砸吧了砸吧嘴巴,也不說話。
嬌嬌兒又跳下床,跑到齊棗身邊,搖了搖小尾巴。齊棗也沒說話,不像以前一樣會變著法子來逗它。
怎么都睡著啦?
嬌嬌兒撅起了嘴巴,收起爪子在齊棗臉上蹦了兩下,又覺得無趣了。
它扭著小狐步,往床邊走去,算啦,還是睡覺吧。
剛走到窗子附近,嬌嬌兒的大耳朵抖了抖,好像有誰在說話。
借著淺淺的月光,嬌嬌兒爬上矮凳,又順著矮凳靈巧地爬到了桌子上。再借助桌子,嬌嬌兒縱身一躍,剛剛好落在窗沿上。
我好厲害呦。
嬌嬌兒快活地甩起了小尾巴,這么帥氣的跳躍,如果能讓老爹也看到就好了。
外面的貓叫越來越多,越來越雜。
好奇心驅(qū)使著小狐貍朝遠(yuǎn)方看去。
貍花,好多貍花貓。
大家怎么都出來了?嬌嬌兒有些不解。
她撓了撓爪子,突然想起狐貍娘曾經(jīng)說過的“地動來時,百獸奔走”的故事。
地動...地動?天啦!
嬌嬌兒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越想越覺得就是地動。
老爹——
小火狐向著床榻再次發(fā)起了沖鋒。
裴洛珩依舊還在睡夢之中,嬌嬌兒有些急了,有點想噴口火花出來。
地動來了,怎么還在睡呀。
“叮鈴”
胸口的鈴鐺再次發(fā)出了聲響,睡夢中的裴洛珩蹙了蹙眉,長睫微動。睡前胸口涌上的不安再次涌了上來,不該睡...不該睡...
裴洛珩猛地睜開雙眼,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嗚嗚”看到老爹終于醒了,嬌嬌兒趕緊湊了上去,想要告訴老爹要趕緊離開。
然而...
他老爹聽不懂。
裴洛珩點上油燈,仔細(xì)回憶起了睡前的情景。嬌嬌兒在他面前蹦來蹦去,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嬌嬌兒,怎么了?”裴洛珩俯身問道。
嬌嬌兒一邊叫,一邊把他往窗邊引。
窗邊?外面?
裴洛珩快步走到窗前,眼前的情況,讓他一時有些驚訝。
好多貓。
瑯山鎮(zhèn)人愛貓他知道,但他沒想到到整個瑯山鎮(zhèn)居然有這么多的貓。大大小小的貍花貓從各家各戶鉆了出來,匯集到街上,順著“貓流”往前走。
目標(biāo)是,不遠(yuǎn)的一戶人家?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裴洛珩擰了擰眉毛,嬌嬌兒咬住他的袍角往門的方向走。裴洛珩瞬間明悟到了它的目的“你讓我出去?”
嬌嬌兒拼命的點頭。
“也好,出去看看”裴洛珩提起太昭劍,臨走時,又覺得把齊棗和太極獸留在房間不太安全,又轉(zhuǎn)身回去喚醒齊棗。
齊棗睡得太沉,怎么也搖不行。
嬌嬌兒急的在門口踱步,這可是地動啊!老爹不是明白了嗎?怎么還不跑?
算了,管不了了!
嬌嬌兒奔襲而去,對著齊棗的腦袋就是一招“飛火流星”
“嬌嬌兒——”
裴洛珩想要阻止,手中長劍還未反應(yīng)出鞘,火花瞬息而至。
身體內(nèi)潛藏的生存本能爆發(fā)出了強大的力量,齊棗睜開了眼睛。
“珩...珩哥?天亮了?”
“不是,我們先出去再說”
“啊?”
齊棗一臉懵逼,他總感覺裴洛珩剛剛的眼神很復(fù)雜,好像蘊含了千言萬語...
太極獸依舊沒醒,裴洛珩就把它抱在懷里。
二人一前一后離開房間,客棧里一片漆黑,靜的有些可怕。
齊棗咽了口口水,手掌心因為緊張還微微有些出汗。
他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此情此景,他也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只能一邊緊緊地綴在裴洛珩身后,一邊在心里高呼佛號,反復(fù)背誦各方神仙的尊名。
祈禱著千萬千萬別出來個貞子伽椰子什么。
二人沿著木梯來到一樓大堂,整個一樓只有柜臺處,有一絲絲亮光。
走地進(jìn)了,才發(fā)現(xiàn)是一根快要燃盡的白蠟。
另一旁,客棧膀大腰圓的老板喬娘睡的正香。
齊棗原以為老板死了,驚駭了半晌。走近一聽,還有呼嚕聲,這才松了一口氣。
二人沒有在大堂久留,徑直走到門前,拔掉門栓,往外走去。
“好多貓!”
齊棗發(fā)出了同樣的驚呼。
數(shù)百只貍花貓排成一列走在大街上,有的戴花冠,有的戴草帽,有的戴青笠,有的戴紅綃。放眼望去,竟無一貓頭冠相同。
“珩哥,你看,那是陸師兄家的甘果”齊棗還發(fā)現(xiàn)了醫(yī)館里戴著書生巾的小貓。
“還有前面那只,戴著虎頭帽的,是宋姑娘家的藕丁”
貍花隊列經(jīng)過兩人面前,但是卻沒有一只貓理睬他們。
齊棗道“它們聚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p> 有人聲從身后傳來,二人循聲轉(zhuǎn)頭。看到來人,都有些出乎意料。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