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男聲凄厲的尖叫,符元冷笑著走進迷夢中來。
撥開眼前那霧氣,有一女子,隨梵樂而舞。紅衣紅裙,煞是好看。
周遭都是白色芍藥,白花綠莖,白色招搖,青翠欲滴,顯得女子穿著血一般的顏色,更加嬌艷動人。風不大,卻衣裙飄飄,走近前去,衣裙幾乎快飄到臉上似的。
符元一手擋過幾乎遮在臉上的紅色布料,細膩膩的,紅綢子一般的質感。細細摸過去一寸一寸的柔和,像指尖觸在陽光上,虛無縹緲中有一絲真實的溫暖。
符元低低喚過女子的名字。
仿佛隔世一般,女子沒有聽到她的講話,依然繼續(xù)起舞,不過,恰巧她如初春柳樹枝條般軟韌下腰,剛好和符元四目相對,停留一兩秒的當兒,真像極了來自兩個世界中的對視。
符元雙手環(huán)腿在芍藥田中坐下來,目光從如波的黑發(fā)上往下移動,一寸一寸,瘦削白皙的肩膀,裹著紅綢的纖細的腰肢,曲線優(yōu)美的雙腿,和,一雙帶血的腳。
那雙腳跳啊跳,踩上干裂的田地上長出的荊棘,血水流下來,浸濕了荊棘,喂養(yǎng)著干涸的土地。
符元依舊冷冷地看著她跳,以她們?yōu)橹行?,整片白芍藥田肉眼可見地枯萎著,一個越來越大的棕色圈子在她們周圍迅速擴散,小小一片芍藥田,顯得無邊無際。
符元緩緩躺下,身下的土地松軟而濕潤,習習的風吹得很低,仿佛她的身體正在云端。風吹過她的臉頰和發(fā)絲,拂過手臂和腳面。
風,最后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包裹了符元整個身體,緩緩將她卷離這個無盡的迷夢中。
符元側過頭,回看枯敗的白芍藥從中,一個紅點綴在棕紅色的土地里,像一朵花在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