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風間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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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稚女來了。
在最關鍵的時刻登場,沒有了那么多的花里胡哨,只是微笑著展現出風間琉璃的身姿,他猙獰又癲狂,那是絕美的戲子,唱著最輕快的歌,他有舔血的刃,如同浮士德里的惡魔。
“源稚女……”
源稚生的目光呆滯著,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中倒映出來的敵人,有著男性的骨感,又有著女性的妖媚,那一絲病態(tài)的笑容配合那張因為化了妝而素白近乎無血色的臉,陰森可怕。
“哥哥,好久不見?!憋L間琉璃喊出了源稚生的名字。
“你瘋了嗎?龍王還沒死,如果不去管它的話,整個東京都會被淹沒!!”源稚生大吼,聲音卻沒了一絲底氣。每個人記憶深處都有恐懼的東西,他也不例外,甚至都沒搞清楚敵人為什么要這樣光臨,他們就已經展現出了可怕的暴力,天地之間回蕩著風間琉璃的大笑,源稚生的腦海深處出現了一絲耳鳴,他忍不住捂住耳朵,這種壓迫感實在是太難受了!
“那又怎么樣???!你忘了……你當時是怎么殺死我的嗎?!”
源稚女歇斯底里,名為風間琉璃的人格徹底取代了那個原本的男孩,于是現在的他便無法用兄弟相稱了,他是極惡之鬼,猙獰可怖的殺手,他在這個月黑之夜回來,就是來找他報仇的!
“還記得過去嗎?”耳畔旁仿佛回蕩起了惡魔的私語。
怎么殺死我的?
是看著我的身體墜入那口枯井。
只剩下染血的狩衣。
我們都是孩子,可一個是源家所謂唯一的繼承人,另一個卻是悲哀的試驗品。
被默默改造。
感受著許多無法想象的痛苦。
最后,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所有的記憶都融合在一起,刀鋒互相碰撞,爆發(fā)出激烈的火花。
居合斬,速度快到極致的居合斬,從頭到尾一刀砍下,源稚生險之又險的才從側邊躲開。
他冷汗直冒。
那種力量之強,甚至堪比高速前進的賽車,只要被擊中,必然是從頭到尾都被劈成完整的兩塊!
他猛然回頭,剛剛使用完至強一擊的源稚女已經消失在了這片夜色中,燈光已經全部熄滅了,只剩下無盡的槍聲在源稚生耳畔旁回蕩。
槍聲是他的掩護,是他在這片無邊夜色中的掩護,黑夜中的鬼微笑著,嘲諷著身處明處的男人,他能聽見呼吸的聲音,卻根本看不見那個隱藏的人形,他的視線不斷地旋轉,尋找,直到源稚女從黑暗中現身,刀鋒才再次對撞,像是天火流星般的爆炸,在二者中間爆發(fā)!
“轟——?。。?!”
“哥哥!感受一下我的痛吧!”源稚女的咆哮聲不斷回蕩,言靈已經爆發(fā),將他們徹底吞噬!
哪怕沒有了赫爾佐格這個罪魁禍首,蛇歧八家的局面之復雜,也已經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來自過去的敵人,跨越兩代之間的愛恨情仇,扭曲的愛,悲哀的兄弟,是一切的罪因。
但唐銘卻依舊從這段混亂的毛線球中抽絲剝繭般的找到了源頭。
“那艘沉船上是被獻祭的貝希摩斯,在過去,那也是零號的寵物,零號是誰?是路明非原本的人格,解鈴還須系鈴人,還是得靠路明非啊?!碧沏戄p聲道,他正在出發(fā)解決利維坦的路上,利維坦的真實身份,他也很好奇。
現在條件已經成熟了,日本的天空下會生長出新的東西,災難會席卷萬物,所有人都將無法脫身。
唐銘攥緊拳頭。
想要改變這個結局,果然還是得付出足夠多的努力啊。
而東京港的碼頭上,一場宿命般的對決已經開始,便不會結束。
那個枯井中的幽靈在最不該來的時候來到了哥哥的身邊,源稚生不想在此刻面對弟弟,卻依舊被拖入了夢境的狂潮中,回到了當年的故鄉(xiāng)。
燃燒的村莊,月圓之夜,被做成了傀儡的尸體,源稚生看著這一幕,無邊的恐懼從那張年輕稚嫩的臉上升起。言靈·夢貘,這就是弟弟所擁有的能力,一個堪稱變態(tài)的精神系言靈。
在夢中如果被殺死,那么在現實中也會真的死去,用這種方法可以規(guī)避敵方言靈的強大力量,從而把他還原成最原本的那個無力的自己。
現在,源稚生失去了力量,變成了覺醒前的那個孩子,穿著普普通通的校服,是個無知的哥哥,就算他年長一點,他也無法知曉真相。
“為什么?稚女……你不該在這個時候來的,真的……”源稚生欲言又止,他太多的話想說出口了,可話到嘴邊,能說出來的也就那么一兩句,那個同樣容貌清秀的男孩在看著源稚生,他們都長著差不多的臉,完全就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源稚女笑了笑,聲音清脆:“我也不想這樣啊……但這就是命定的結局吧,放心,那一槍沒有殺掉你最愛的繪梨衣,但那個路明非,應該是活不下來了?!?p> 他對自己的那一槍相當有自信,源稚生也完全沒有任何能力逃出由夢境編織而成的世界,這個世界與他而言太熟悉了,熟悉到甚至連在夢中都會感到恐懼的程度,于是變得和真實世界沒什么區(qū)別,一個人的心之壁壘被徹底擊潰的時候,哪怕是AT力場都救不回來吧?唐銘如此思索著,為源稚生的人生感到悲哀,他這次可能會掛掉,除非有人臨時動手救他。
“切,真把這個夢當成了堅不可摧的壁壘嗎?”
唐銘忍不住了。
他一直都在監(jiān)控著各地的情況,同樣也包括夢境中的情況,源稚生毫無疑問是會死的,因為他完全沒有手段面對一個全狀態(tài)的極惡之鬼。
如果是他全盛時期還好說,如果他還有龍骨狀態(tài)那還好說,但在那個剝奪了他一切優(yōu)勢的地方,他根本就沒辦法戰(zhàn)勝一個比自己強太多的存在。
他是日本最強的混血種之一,強到了甚至可以無視王權的地步,源稚生高貴的血統對他而言只不過是未曾爆發(fā)的普通狀態(tài),作為惡鬼的他,原本就比正常血統的源稚生更加強大。
從一開始,混血種中那些血統穩(wěn)定家伙就是失敗者,只有那些所謂的“鬼”,才是更強的上位者,但弱者對強者的統治持續(xù)了那么多年,直到這一刻開始,所有的局面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源稚生遭遇了來自內心的夢魘。
他快要失敗了,如果沒有人幫他,是絕對會失敗的。
源稚女也正是因此,才如此開心。
可以輕輕地哼著歌,看著哥哥的表情越來越扭曲,越來越絕望。
“放棄吧,我會代替你,幫助你毀滅一切?!痹粗膳⑿χ朵h摩擦,他要把哥哥永遠的留在這里了,連帶著現實世界的身體都徹底消失。
但他忽然回了頭:“誰?!”
很奇怪的,明明這里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空間,偏偏來了第三者的氣息。
這讓一向警惕多疑的源稚女感到非常憤怒。
但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飛了出去!
“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被撕裂的夢境如同鏡面一般,輕易爆成了無數碎片。
輕易撕碎別人的言靈領域,足以證明唐銘的恐怖。沒人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里,至少他的手段對這些混血種而言,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是誰???!”
風間琉璃猛然抬頭,看見的是一道模糊的影子,那個身材高挑的男人抱著已經昏迷的源稚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把他完全無視。
他嘴角掀起,盡顯厭惡。他討厭這個男人,盡管只是初見,卻硬生生從他手中奪走了源稚生!!
夢境崩裂之時,唐銘甚至都沒有在現實世界出手。
他隔空救人,本尊還在東京灣外的大海上,那里的海浪已經逆著潮汐開始不斷的翻滾起來,而一個大活人,卻被他憑空送到了大海上。
唐銘看向昏迷的源稚生,有些無奈的撇撇嘴。
看樣子又要當一段時間的男媽媽了,也不知道猛鬼眾準備怎么結束這場影響巨大的鬧劇,也不知道橘政宗的葬禮會不會如期舉行……
唐銘將赫爾佐格的本尊滅了,但猛鬼眾應該可以找到“王將”的尸體,會不會給他建立衣冠冢呢?八成是會的吧,畢竟那幫家伙就喜歡裝。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p> 月圓之夜下,唐銘收斂了所有思緒。
敵人來勢洶洶,那就陪他們玩玩吧。
……
現在,他操控的快艇停了下來,漂浮在黑暗的大海上。
這種黑暗是寂靜的,但寂靜也只是暫時的。
水下忽然綻放出了耀眼的藍光,光芒之劇烈,與小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遠遠看上去,足以讓人感到巨物恐懼癥。但唐銘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因為他知道這些生物有多么龐大。
很快,巍峨如山的閃光脊背緩緩浮出水面,也帶來了驚天動地的巨響,最開始出現的是三根粗壯的骨刺,隨后便是閃耀著黃金光芒的龍頭與雙翼,撲騰著尼亞加拉大瀑布般震撼的水花。
那是一條巍峨的巨龍,冒著如藍巨星般的刺目光輝,修長的龍首上遍布傷痕,卻不減那絕頂的霸氣。
“吼——?。。。 ?p> 它再度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凝寒的吐息中飄蕩著零落的雪花,映射著來自天空中為數不多的光芒,很漂亮,仿佛一道光柱射向天空。
黃金瞳凝視著眼前無比渺小的人類,像是在確認著什么。
周圍的水面瞬間結冰,巨龍緩緩從水下的深淵中爬了出來,站在月圓之夜的冰山之上,抖擻巨翼。
他巍峨、巨大、壯觀,哪怕是唐銘都沒見過這般絕美的造物,和八年前一樣,那張布滿獠牙的血盆大口,甚至可以一口咬碎一艘驅逐艦,僅僅只是呼吸,都能感受到風力的變化。
他游于無邊深海,像是燈籠魚一樣綻放著強烈生物光,照亮了深海的黑暗,也為他吸引了無數食物。
他是龍王,是神話中的利維坦,被認為是鯨魚般體型的龍族,可唐銘早就已經在這些年中理清了龍族的底細,所以這樣的見面沒有任何驚訝。
哪怕雙方體型完全不成比例,唐銘依舊微笑著凝視著龍王。
他的黃金瞳,耀眼得甚至可以與龍王的黃金瞳分庭抗禮。
寒櫻怒放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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