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p> 出乎楊超意料的是,趙昔月很快就恢復如常,轉(zhuǎn)身向著遠處走去。
楊超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趙昔月,不過人家剛剛幫了他那么大的忙,他也不好丟下趙昔月,只好跟了上去。
走了一會兒之后,楊超看著有些熟悉的路線,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打算,和我回工廠那里?”
“不歡迎嗎?”趙昔月停下腳步,安靜的看向楊超。
雖然趙昔月的雙眸很是平靜,但是楊超能夠感受到那平靜之下隱藏的波瀾。
楊超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只是,你確定不用和雪漪報一下平安嗎?”
趙昔月眼神一黯:“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話,或許是一件好事兒?!?p> 楊超點了點頭:“那走吧。”
又走了沒一會兒,趙昔月如蚊蠅般的聲音從身邊傳來:“抱歉,我實在沒有地方可去了。”
一直以來,趙昔月都覺得自己不依靠家族,不依靠破曉也可以生活的很好,但是當她真的決定和身后的勢力斷掉一切聯(lián)系的時候,她才悲哀的發(fā)現(xiàn),她竟然沒有一個真正值得信賴的人,甚至連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都沒有。
畢竟就連老師都可以出賣她,那她這些年交下的所謂的知心朋友,又有幾個可以相信呢?
所以,趙昔月現(xiàn)在很累,也很迷茫。
她只想逃離家族和破曉帶給她的一切,逃到一個可以讓她靜下心來的地方。
聽到趙昔月的話,楊超頓時停在了原地。
他現(xiàn)在,又何嘗不是無處可去。
自從爺爺去世,偌大的不夜城對他而言,就已經(jīng)沒有了家這個概念。
先前租的房子,雖然住了好多年,但充其量不過是個落腳點罷了。
這一刻,兩人之間突然多出了一點共鳴。
看向同樣停下腳步,有些忐忑的看著自己的趙昔月,楊超嘆了口氣:“你不用一直道歉的,你又沒做錯什么......況且,我也不過是寄人籬下罷了?!?p> 說完,楊超再次邁開步伐,后方,趙昔月雖然有些疑惑,不過還是什么都沒問,老老實實的跟在楊超身后。
......
八號倉庫外。
一身黑袍都被烤焦,頭發(fā)也被烤的微微卷曲的風絢黑著臉站在雪漪面前:“還聯(lián)系不上嗎?”
雪漪看了眼通訊,隨即搖了搖頭。
風絢冷聲說道:“昔月到底去哪了?雪漪,你要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現(xiàn)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
雪漪茫然的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大小姐去哪了?”
雖然雪漪也為大小姐這次的遭遇鳴不平,但是她現(xiàn)在真的想知道大小姐的安危。
風絢見雪漪不似說謊的樣子,眉頭頓時緊緊的皺在一起,如果再找不到趙昔月的話,那破曉的麻煩就大了。
就在風絢煩心的時候,黑發(fā)少年卻是帶著左派的四人走到雪漪面前。
“還沒有趙昔月的消息嗎?”
雪漪抿著嘴搖了搖頭。
“有什么我們能幫的上忙的嗎?”
雪漪再次搖了搖頭。
黑發(fā)少年嘆了口氣:“那我們就先撤退了?!?p> 黑發(fā)少年帶人走了兩步,隨即轉(zhuǎn)過頭來對著雪漪說道:“雪老板,趙昔月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兒的?!?p> 雪漪紅著眼睛點了點頭,黑發(fā)少年這才轉(zhuǎn)身帶人離開,期間,他們甚至都沒有正眼看一眼風絢。
他之所以說剛剛那句話,也不全是為了安慰雪漪,既然趙昔月讓雪漪通知他們離開,那就說明趙昔月應該預知到了危險。
以趙昔月的實力,還有她掌握的能力,黑發(fā)少年不相信她會這么簡單的就死在這場爆炸中。
就在風絢等人焦急的時候,楊超和趙昔月已經(jīng)回到了荒廢的工廠中。
雖然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了,晚風更是刺骨的寒,但是工廠中卻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氣象。
九組的人在不斷的商量著,該如何用找到的材料制作功能更好的工具,老二和老三則是帶著男孩子們?nèi)デ謇硗ǖ懒恕?p> 至于傷勢沒有痊愈的老四,則是帶著女孩子們,給九組眾人打打下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看到楊超和趙昔月回來,小餅干興奮的沖了過來,似乎是察覺到趙昔月有些不開心,小餅干拉著趙昔月,嘰嘰喳喳的說起今天有趣的事情,而趙昔月似乎也被這里的氛圍感染了,臉上終于有些一些笑容。
楊超見狀也是放下心來,他走到九組眾人面前,笑著說道:“幾位,感覺怎么樣?”
九組眾人只是看了楊超一眼,就重新低下頭,繼續(xù)研究起手中的圖紙,這就讓被晾在一邊的楊超有些尷尬了。
方來玉皺著眉頭,他之所以沒說話,實在是因為沒臉去說話,早上的時候還和楊超信誓旦旦的保證著,結(jié)果到了現(xiàn)在,他們連一個可行的方案都拿出不來。
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的事情,真正做起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困難實在是太多了,先不說材料缺東少西,甚至就連工作臺和鍛造爐,他們都拼不出一個完整的。
這就導致他們空有一身的本事卻發(fā)揮不出來,這讓幾人的心里都有些憋屈。
看幾人的樣子,楊超很快便明白幾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了,他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啊,就是太過注重外物了。”
聽到楊超的話,九組眾人同時看向了楊超。
楊超淡淡的說道:“難道離開了完美的工作環(huán)境,你們的手藝就沒了嗎?”
他走到一邊的一塊搭起來的鐵板前,撫摸著有些粗糙的鐵板,緩緩開口:“公會中的《機械論》中記載過,機械一道的前身,其實就是鑄造一道,只不過在結(jié)構(gòu)上,比鑄造一道更加繁雜精妙罷了......我們的先輩,在以前的時候,未必就有現(xiàn)在的工作環(huán)境,他們難道就造不出東西了嗎?”
看著若有所思的九組眾人,楊超繼續(xù)說道:“材料也好,工作環(huán)境也罷,這些終究不過是外物罷了,機械師的根本,永遠都是自己的手藝......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我在廢金站的工匠聯(lián)盟時,那里經(jīng)驗豐富的老工匠,在打造一些零件的時候,根本就不用工具去量尺寸,他們的眼睛和手,就是衡量尺寸的工具!”
老姚這時有些局促的說道:“可是我們根本沒有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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