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給我仔細(xì)得搜
綾羅綢緞,寶珠美玉。
江月被滿屋琳瑯之物晃花了眼。
東西都是徐氏帶來的。
不過這可不是她的風(fēng)格。
徐氏孤兒寡母在江府沒有依仗,過得也不如意,怎拿得出這么多奢貴的東西。
她往常來串門,都是帶著自制的小點心。
所以,看到屋內(nèi)情形的那瞬間,江月便悟了。
這一次串門,并非出自徐氏的本意。
至于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哪個,想想在這偌大的江府誰能隨時開啟庫房調(diào)配這些物資,答案不就出來了嗎!
呵呵。
不就是她的好大伯,江天冬嘛!
徐氏還唯恐江月看不穿似的,寒暄間言語溫柔的向她透露:“月姐兒,家主托我來探望你們母女。這些都是你大伯的一片心意!”
都住在一個府里,去哪個院看誰就是走幾步路的事兒,這還需要委托嗎?
江天冬也就是知道平日里只有徐氏與住翠竹苑的這對母女處的好,便特地要她來打探有關(guān)于醫(yī)圣手札的虛實。
看著一屋子奢物,江月實在無力吐槽。
大伯這目的性還能再明顯些嗎!
江月不經(jīng)意望見衣柜里舊衣裳底下掖著一支白玉花簪子。
她用這雙眼睛的透視功能看到的。
那簪子不是翠竹苑之物,也不大可能是徐氏帶來的,卻是有些眼熟。
她打開衣柜假裝在整理衣裳時不經(jīng)意摸出了這支簪子。
“咦?”江月將簪子拿在手上,一臉疑惑,“嬸嬸,這是你的嗎?”
簪子上還綴著一只玉蝶流蘇。
很少女。
徐氏許是也覺著簪子眼熟,便接走端詳一陣,不久便確定道:
“這簪子,我見雪小姐戴過?!?p> 江迎雪的私人物品,怎會出現(xiàn)在翠竹苑?
“不好!”徐氏神色緊張,“方才下人們移置這些稀罕物件時,我瞧一個與凝煙閣走得近的丫鬟在屋里逗留了一陣,出來時形色間鬼鬼祟祟的。”
這簪子怕是那會子丫鬟趁人不注意塞進柜子里的!
當(dāng)時徐氏還以為這丫鬟順手牽羊拿走了什么東西,于是特意進屋巡查了一番,見家主央她帶來的東西一樣未少,才將心中的疑慮打消了。
若簪子當(dāng)真是丫鬟塞進翠竹苑的,那她這么做定是受人指使。
江迎雪這是要跟她玩哪一出?
江月正琢磨事兒呢,那邊江迎雪帶著幾個丫鬟氣勢洶洶的從凝煙閣那頭往翠竹苑來了。
消息是徐氏的陪嫁嬤嬤送來的。
想到江迎雪八成是沖這支簪子來的,徐氏當(dāng)機立斷將好好的簪子撅成兩段,分次將兩截斷簪藏沒入發(fā)髻中,爾后若無其事的沖江月笑了一下。
徐氏干脆利落的手法,讓江月很錯愕!
江迎雪和她的人到位了。
看到滿屋琳瑯,她眼羨了一下。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江迎雪偏還要裝作不屑一顧似的。
“雪姐姐怎么又來了?”
這話里似有弦外之音。
可江月那弱小可憐又毫無心機的軟柿子樣兒,實難讓人相信她能說出什么高水平的話來。
江迎雪露了一個看似親切的微笑。
“月妹妹,姐姐不慎遺失了一支心愛的簪子,帶人來這院子里找一找!”
江迎雪是何目的,其實江月心里門兒清。
表面上,江迎雪是來尋簪子的。實際上她還是沖著醫(yī)圣手札來的!
這叫師出有名!
江月看破不說破。
“雪姐姐去其他地方找過了嗎?”
“還沒有……”江迎雪自知言語有失,意識到時說出去的話已經(jīng)收不回來了。
江月柔弱不能自理的向她發(fā)難:“既然雪姐姐沒有去其他地方找過,怎就確定你遺失的簪子一定能在這里找到呢?”
江迎雪一時語塞。
不過她反應(yīng)很快,“在這里找不到,姐姐自然會帶人去別出尋!”
“雪姐姐住的凝煙閣和翠竹苑隔了大半個府邸呢,這一路你和丫鬟沒去別處,徑直就往這兒來了。雪姐姐真是好~~~~~厲害呢,就好像認(rèn)定了你心愛的簪子一定遺落在這兒!”
江月一番話令江迎雪落了個難堪。
江迎雪維持假笑,“月妹妹體諒體諒,那白玉蘭花簪是清遠(yuǎn)哥哥送姐姐的,意義非凡,姐姐一定要找到的!”
江月掩面哭泣,無辜中帶著哭腔:
“雪姐姐這是什么意思?在暗示我偷了清遠(yuǎn)哥哥送給你的定情之物嗎?小月冤枉啊!我拿你們的定情之物做什么!雪姐姐是不是還在誤會我和你一樣也喜歡清遠(yuǎn)哥哥?”
江迎雪冷下臉,不再虛與委蛇,直接下令:
“給我搜!”
丫鬟們行動起來。
江月也不攔著,只又慌又怯的囑咐:“姐姐們動作輕些,莫要碰壞了大伯父送來的寶貝!”
翠竹苑就這么大點兒,一個人用不著一柱香就能翻個遍。
江迎雪帶了的那四個丫鬟,翻找了一遍又一遍,就差將此處掘地三尺了。
沒找到醫(yī)圣手札,也沒找到江迎雪心愛的簪子。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江迎雪不能忍。
她加重口吻:“給我仔細(xì)得搜!”
江月端著一只海棠木云紋漆盤來到她面前。
那漆盤上,躺著一排精致的簪子。
江月借花獻佛似的,“這些都是大伯父送我的,姐姐若喜歡,都拿去吧!”
江迎雪成功被她變相的炫耀激怒!
睜圓的雙眸中憤恨之意暴漲!
她抬手將漆盤掀翻在地。
一排簪子被打落出去。
這一幕恰巧被攜美食來給江月壓驚的江天冬撞見。
他暗道一聲:糟糕,來的不是時候!
江天冬正欲轉(zhuǎn)身,準(zhǔn)備等她們“姐妹情深”這場戲演完了再來。
江月卻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大伯父?。?!”跌在地上的江月暴風(fēng)哭泣,嘶聲竭力的喚著江天冬。
江天冬只得換上一副心疼的面孔迎上去。
“哎喲喲,這是咋啦?”
江月哭得厲害,卻口齒清楚,一點沒耽誤告狀:
“大伯父,雪姐姐以為我對清遠(yuǎn)哥哥有私情,嫉妒他們二人定親的事,于是懷疑我拿了清遠(yuǎn)哥哥送她的定情簪子!”
是非曲直,理得相當(dāng)清楚!
江月一副馬上就要哭岔氣暈過去的樣子,“我怎么可能和雪姐姐搶男人!大伯父送了我這么多寶貝,我何必去偷!姐姐若喜歡這些寶貝,都拿去就是了!”
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上氣不接下氣道:“雪姐姐變著法的難為我!我都說了,我沒拿你什么簪子,也不知道什么醫(yī)圣手札!”
聽她提到“醫(yī)圣手札”,江天冬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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