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出鞘,見了血。
又怎么能輕易封刀。
趙明誠踐行著這個道理,身為一軍將領,這些微默的道理還是懂的。
古來大將。
哪一個不是手中沾滿了人血。
戰(zhàn)國殺神人雄白起,于長平之戰(zhàn),詐降坑殺起坑殺數十萬投降的趙軍。
可有仁慈?
那司馬口中的烏江霸王,更是做過屠城不封刀的偉事。
殺的人頭滾滾。
沒有留有余地。
這樣的人,古來稱英雄。
他趙明誠現在才殺了多少人,跟這些人雄比起來差遠了。
但他也確實已經殺了很多人。
其中有年輕人,中年,以及老人。
甚至連孕婦也殺過,因為對方是懷著賊種,這樣婦人生下來的孩子,注定會成為壞孩子。
因為朝廷不會給這樣的孩子機會。
所以孕婦必須得死。
既然孕婦殺得。
這舉著燒餅的小娃娃為什么殺不得。
如果不殺。
那不是對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極大的不公?
所以。
他得殺。
殺出個陽谷縣太平。
“怯戰(zhàn)者,死!”
趙將軍提起腳下被他一掌拍死的兵丁尸體,狠狠砍下他的頭顱。
“殺!”
那些被趙明誠震懾的將兵只覺得寒氣沖天,再也沒有猶豫,揮刀撲向剩余的流民群。
…
竹園。
狗妹端著兩盤做好小菜上了二樓。
敲了敲陳平的門。
“公子,吃飯了。”
“放在門口吧。”
“嗯?!?p> “還有一件事公子,孟姑娘一怎么辦。”
“不必管她?!?p> 在房間里打坐修煉的陳平聞言淡淡道。
這孟小娘子這幾日住在閣樓里,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本以為只是住上幾天就會回去。
沒想到竟有些賴上來的意思。
不過這女人臉皮薄,性子溫婉玉中又帶著許些傲嬌。
這些天又主動幫陳平做起家務。
讓陳平有些無奈。
準備再過些天,問問對方究竟是如何打算。
再度運轉青蓮呼吸法,孕養(yǎng)著體內已經點亮的68條經脈。
嗡。
靈氣因子在觸碰第69根經脈時撞上了鐵墻。
片刻。
陳平睜開眼睛,眉頭緊鎖。
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心神總不如前些天安寧清凈。
罷了。
先把流民的問題徹底解決吧。
如此想著,也有好些天沒有開竹園,這幾日為了閉關。
開啟了免打擾模式。
心無雜念。
修仙才痛快。
下了樓。
便是看見剛吃過飯的狗妹依舊在后院練劍。
這輕云十三式已經被其練得爐火純青。
尋常正骨后期,也不一定能接其三招。
這番努力的態(tài)度。
倒是讓陳平感到欣慰。
愿意主動學習和進步的好孩子,才有可能在未來走的更遠。
推開門。
前院的稻谷已經全部割了一遍,現在又重新撒了一畝變異稻谷。
等個七天。
又將是一個豐收日。
嗡。
心中一動。
免打擾模式關閉。
熟悉的水流聲重新進入他的耳朵。
沒來得及高興。
鼻腔里嗅到的血腥味讓他臉色一僵。
推開園門。
只見得。
夜色水天相接出,水上飄滿了浮尸。
遠方的陽谷碼頭一片火紅,將附近的天空照亮。
原本應該喧鬧的流民。
現在沒了聲音。
陳平看著近處浮尸臉上的恐懼和蒼白。
面色一沉。
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這是遭賊難了?
從天宮背包中取出木蜻蜓。
甚至沒有時間叫狗妹,陳平戴上木蜻蜓飛上天空。
直達那一片火紅之地。
待近了。
三千穿著鐵甲的刀劍官兵正在給地上倒下的流民補刀。
此刻。
已經沒有站著的流民。
血已經鋪滿了大道,匯聚成溪流緩緩流入江水。
陳平看著滿地尸體。
再看那舉著刀的士兵穿著。
這哪是賊。
這分明是官兵。
官兵殺流民?
為什么!??!
他不解,所以壓下心頭憤怒。
見軍中為首的兩個騎馬的甲士正在與陽谷縣的衙門交流。
也不廢話。
直接朝那邊落去。
“趙將軍,此戰(zhàn)大捷,真是讓老夫大開眼見?!?p> “也多虧趙將軍,解了這陽谷縣困境,將這些反賊殺得一干二凈?!?p> 陽谷縣縣令孟忠仁點點頭朝趙明誠作禮道。
“縣尊客氣了,這是我等分內之事罷了?!?p> 趙明誠雖然武力能勝過這孟縣金,但受到文人這般敬重他,自然也高興。
“孟縣令,廢話就別說了,這殺了一晚的賊,咱家累了?!边吷习啄樄逶挼?,
“是,下官這就安排?!泵现胰试趺锤液鲆曔@位沒種的存在。
直接彎腰作禮。
“此事?!壁w明誠還想說什么,身子一緊,下意識的握住刀柄。
忽的。
猛抬頭。
便見得一如謫仙般的白衣青年落下。
青年面容俊朗,哪怕是在大和郡也是尋不出這般的英氣人物。
趙明誠這般想著。
陳平已經落地。
場中一陣寂靜。
這從天而降的白衣公子來得十分突兀。
一時竟然冷場。
而那站在縣令孟忠仁身后的縣尉,則目瞪口呆的頂著那白衣公子。
這人三位大人認不得。
但他怎會不知這位幾日來流民跪拜的臨江居士,就是面前此人。
但他依舊不語。
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反倒是縣金孟忠仁先開口道:“來者何人?”
陳平聞言沒應他。
只是看向趙明誠。
此人血氣濃郁,臉上的血都還沒擦干凈。
“人是你們殺的?”
趙明誠聞言神色不變,面前此人輕功了得,騰空而來竟無人發(fā)覺。
江湖上出了這么一位高手,他怎么不知。
但此人語氣之差。
讓他十分不舒服。
身為大宋猛將,縱然是武道宗師,見到他也要恭恭敬敬。
這人哪里來的膽子。
敢來質問他。
趙明誠回以冷笑。
道:“是我殺的,這些反賊罪該萬死,你是何人,為何見官不跪?”
“為什么?”
得了答案的陳平猶如雷鳴轟頂。
他想過是賊人殺流民,卻沒想過是官軍把流民當作賊寇來殺。
反賊?
換作幾日沒有賑災前或許可能會是,但他明明已經出面賑災,而且馬上準備解決后續(xù)問題時。
民卻當成兩腳豬羊。
殺成了天地兩茫茫。
雖然陳平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官軍把流民當賊殺。
但現在。
已經不重要了。
“你們!”
“真是該死啊?!标惼綆缀踉僖矇阂植蛔∽约旱那榫w。
來到大宋第一次紅了眼睛。
“該死的是你!”
“來人,給我拿下!”
趙明誠寒聲著,自己卻向后退了幾步。
他感受到了陳平的不簡單。
可惜。
捆妖繩已經被陳平甩出,直接將欲要躍入軍中的趙明誠吊在城墻下。
“大膽!”
“爾敢害朝命官!”旁邊反映過來沒種的太監(jiān)見狀下意識厲聲道。
噗!
陳平直接甩出一根竹箭洞穿了對方喉嚨。
“你?!?p> 縣令孟忠仁想說什么,但沒來得及說話,十數張火符便蓋在了對方臉上。
砰!
火焰在城墻上炸開,孟縣令四肢分離,落在八方。
“饒命!”
縣尉直接跪下。
但得來的是陳平冰冷的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