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安坊內(nèi)闈之中。
“媽媽,今兒前三位均已經(jīng)查錄出來了!”
身著荷葉碧綠襦胸絨裙的嬌俏侍女,在一旁俏生生的站著,聲音拘謹。
三十多歲的風月女子,這位風情依舊的女子姓周,也是如今妙安坊的主事人,想當年也是在七十二坊中明艷的女子,可惜歲月無情。
瞧著侍女遞進來的兩頁紅色繡紙,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
然后瞧見了毛光賢那一張,翻過之后才瞧見薛蟠報的價格,心中頓時一沉。
不知道又想到什么,隨即又輕笑道:“他們那邊又報價多少?”
侍女俏舌輕吐,迅速報出了穆守典說出的一萬兩。
對于那些開元勛臣,周媽媽自然是一清二楚,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不過他們可是想岔了,這一次估計他們也沒想到遇到了刺頭,居然除了他們,還有人敢插手,想和新黨之間產(chǎn)生摩擦。
不過雖然結果一樣,但是終究有些落了開元勛臣的面子。
她身為妙安坊如今的主事人,在這神京中沒有靠山又怎么做成這般,也不大在意里面的腌攢事,反正自己是按照規(guī)矩來的。
“哼!他們到是好心思,就這么想碾壓毛光賢,不過這次打算可是落空了,這一萬三千兩是誰出的?”
周媽媽也是好奇,畢竟她細究了一遍,也沒有想到是哪個愣頭青。
侍女恭敬般的如實回答道:“是一位不知道的公子,不過落筆的是九省統(tǒng)制王家的公子。”
對于京中的勛貴以及三品以上官員的子弟,妙安坊都抄錄一份畫卷,大部分他們都認識。
朝中有規(guī)定,官員不允許狎妓,但是妙安坊卻大多都是清倌人,里面的道道雖然不言而喻,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
“開國勛貴?四王八公怎么突然插手了?”
周媽媽思緒紛飛,一時間想不通。雖然是小一輩之間的事情,她可不相信王家不知道里面的糾葛。
不過她也不必再賣開元勛臣的面子,想著此事可能不一般,需要向忠順親王府內(nèi)匯報一下。
忠順親王就是妙安坊的后臺,忠順親王素來就與四王八公不睦。
而且要不是因為忠順親王在太上皇手下做事的原因,她也不必此時賣給穆守典他們這等開元勛臣的面子。
安撫好自己的心神,淡淡道:“你回去找到王家的公子,就說惜惜的紅葵今晚是屬于他們的了。
外面若是鬧起來,你也不必管,再者你只需要和開元勛臣那邊說簡單說明一下即可。若是他們強逼你,你可以直言誰在火中取栗?!?p> “是!”
侍女顫巍巍的聽完,就退下去收尾,不過更好奇為什么第二關沒有了,按理說還有對月吟詩作賦,才能成為出閣女子的入幕之賓。
不過她也不敢多問,靜靜的一禮后,就出去宣布了。
“這水真是越來越渾了,王子騰估計都沒想到他在外拼搏,家中卻有這么一位小可愛!”
說完,周媽媽又掩帕取笑了一番。
少時,周媽媽轉(zhuǎn)身也來到錢惜惜身邊,面容略顯憔悴,揉著自己的額頭嘆道:“女兒??!今晚怕是難如你愿了,毛公子終究是差了許多!”
眼角劃落晶瑩的淚珠,錢惜惜緊閉著雙眸,睫毛輕顫,瞧著端是可憐。
周媽媽瞧著無奈,她也是這般過來的,但是心里明白她這女兒之事沒這般簡單,涉及到多方,她還是老實本分做自己明哲保身的好。
那些武勛紈绔行事向來沒遮沒攔的,她雖然也有靠山,但是終究只是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可憐就可憐她這女兒入情了,她向來強調(diào)不可動情,不然受苦的終究是自己。
妙安坊外間。
士人公子紛紛議論,毛光賢額頭上青筋畢露,緊咬著牙床,深深的壓制著此刻的沖動。
他不能壞了規(guī)矩,強忍著怒意,否則有李素在一旁虎視眈眈,真給他找了由頭,自己數(shù)月后的春闈都不一定能參加。
但是此刻恨透了壞他事的人,徑直的走出內(nèi)間。
一出來就瞧見李素和呂宗亮等人在堂間閑聊。
他們自然注意到直沖沖的毛光賢,還未等笑著招呼,穆守典壞笑嘲弄著道:“光賢,別用這等眼神瞧我們。
嘿嘿,壞了你好事的可不是我們而是另有其人!”
“是誰?!”
沉沉的聲音如同暴雨前的寧靜,但是李素和呂宗亮等人卻不以為意。
穆守典依舊調(diào)笑道:“你真想知道?可是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問問惜惜姑娘,今晚說不定你還能一睹不一樣的風采。哈哈!”
如此這般目中無人,當真是猖狂無比。
“你?!”
緊咬牙口,深攥著拳頭,十指都快嵌入手掌心的肉內(nèi)。
穆守典覷著毛光賢輕佻著笑道:“求我,說不定我好心就會告訴你!”
“呂小侯爺,差不多就可以了,說說吧,我也很好奇!”
一旁一直沒開口的李素也好奇,對著呂宗亮問道,面上裝作維護毛光賢的樣子,否則這般下去傷的就不是毛光賢一人的面子了。
畢竟讀書人之間明面上的交情還要維護,武勛與他們終究是道不同,反正今日的目的達成了,也讓毛光賢丟了面子。
“李素,你倒是會做好人!”
外間紛紛嚷嚷與薛蟠此刻形成鮮明的對比。
嬌俏的侍女通知完薛蟠,薛蟠就開始發(fā)癲了。
要不是王仞此刻攔著他,讓他先冷靜一下,薛蟠早就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
薛蟠不斷舔舐著自己的干涸的嘴唇,大口的海吃了幾大碗美酒,但是依舊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躁動。
“仞哥兒,你要是再攔著我,我就要翻臉了,那些窮書生都說春曉值個幾萬斤兒金子,爺?shù)慕鹱佣伎炫芰?!?p> 聽著薛蟠語無倫次的話,王仞都在心想今日來這里是不是錯的,慢條斯理的說道:“那叫春宵一刻值千金!”
“管他多少斤,現(xiàn)在也就要去摸屬于爺?shù)慕鹱恿?,美人??!?p> 數(shù)次吞咽喉嚨,漲紅著臉迫不及待的直奔樓下白色薄紗后紅色艷影的錢惜惜。
王仞攔都沒攔住,害怕他壞了好事,趕忙跟了上去。
及至堂間,王仞那一刻都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暗恨自己為什么要跟過來。堂中幾個士人他不認識也無甚關系,畢竟文武殊途。
但是同為武勛,堂中這兩人他如何不認識。
堂中,薛蟠被四五個人圍住,按倒在地上,動手的自然是穆守典的人。
薛蟠幾次想要拼命掙脫,但都是掙脫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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