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子廟子橋老門東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

　　晨曦照亮街道，喚醒睡著的人們。

　　金陵城是典型的江南地域，現(xiàn)在正直爽秋時節(jié)，溫旭和緩的陽光明媚，灑在道畔，不冷不熱。

　　有時又起晨風(fēng)，將乏悶的空氣吹走，路兩邊的懸鈴木樹葉簌簌搖曳，卻始終不掉落。

　　金陵是江南道的州府之城，同時也是除去都城長安之外最繁華的大城，沒有之一。

　　城內(nèi)又分東南西北四個城區(qū)，李笑家就在DC區(qū)，東城算是老城區(qū)了，但金陵通俗流行的小吃、集會、習(xí)俗多集中在這里。

　　由是老金陵人或來金陵游玩的旅客，多半是極其留戀城東的市井風(fēng)俗氣。

　　而南北兩區(qū)各有一個排面不用講，XC區(qū)那就更不必多說了，妥妥的富貴區(qū)，四大家族有三家住在此間。

　　自XC區(qū)有一條流經(jīng)城東入海的河流，長年散發(fā)著似有似無的清香，據(jù)說西城的貴婦閨秀都從這條河里取水潔面，于是人們說那股莫名香氣是她們臉上的胭脂香。

　　這條河也被叫做胭脂河。

　　城東在胭脂河流經(jīng)處建了一座恢宏石橋，橋墩上篆刻著獅子的圖樣，橋口各安放了兩尊石獅子，故名獅子橋。

　　李笑揣著一萬兩銀票走在獅子橋上，氣宇比以前軒昂了不少，來往的少女、少婦們均有意無意地偷瞧上兩眼。

　　東城有三寶，子廟子橋老門東。

　　這子橋便是指獅子橋，每年的中秋圓月摸秋會都在這里舉辦，屆時，幾乎全城的人都會涌入東城。

　　一個個爭著登上獅子橋最高處，伸手去摸月亮，由于石橋高聳氣派，站在橋下看去真像握住了月亮。

　　子廟即夫子廟，離獅子橋只隔了兩條街道，據(jù)說這是當(dāng)年夫子在路過金陵時，講學(xué)授道的地方。

　　大道一途共分九品，能破九品而登無上境界便可稱圣人，可惜人命終有限。

　　世間超一品的絕世高手能找出那么數(shù)十位，可一品之上人們聽說的唯有一人，那就是夫子！

　　“朝聞道，夕死可矣！”

　　這就是夫子突破一品之后所說的話，多么飄然決意，又多么高處不勝寒。

　　傳聞夫子入圣時，霞光照射萬里，五彩云氣翻騰，就連一直九曲渾濁萬里沙的黃河也為之一清。

　　有頌詩唱曰：榮光休氣紛五彩，千年一清圣人在！

　　李笑已經(jīng)走到夫子廟旁，廟里無論寒暑雨雪，每天都會有人進(jìn)廟朝拜觀禮。

　　他望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群，心懷向往與敬意，世上唯一的圣人，如何不值得尊敬？

　　更何況他所做的那些足以載入史冊的豐功偉績！

　　在廟門口，做了一個長揖，守門的管事看見了，站起身回禮。

　　李笑朝他點(diǎn)頭示意，轉(zhuǎn)身向老門東方向走去。

　　那里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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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買口劍?！?p>　　是的，李某人要開始練劍了。

　　柳花明昨天帶著一年份的修為興沖沖地離去，等他賣掉可能要花幾天時間。

　　系統(tǒng)自從任務(wù)完成之后好像死機(jī)了一樣，沒有動靜。

　　而六扇門和那什么天海翼堂主給他的壓迫感仍揮之不去。

　　就像一柄隨時會斷的閘刀懸在他的頭頂，一抬頭便抵在他的眉睫之間。

　　變強(qiáng)自保，已刻不容緩。

　　他不能無所事事地干等，所以他決心買一柄好劍，回家從基礎(chǔ)開始練劍濕等。

　　老板是個魁梧健碩的中年人，拎著鐵匠錘一下一下地錘煉鐵塊，用余光瞥了李笑一眼，問道：

　　“里面有自己挑去?！?p>　　說完他繼續(xù)工作，只不過李笑路過他旁邊時，隱約聽見他念叨著：“長這么好看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念一句，手上的力度加重幾分，似乎將鐵鉗夾著的鐵料當(dāng)做是李笑，在發(fā)泄自己的妒火。

　　嗯？

　　李笑苦笑不得，我怎么招惹你了，長得帥也有錯？

　　雖然內(nèi)心很是疑惑，但他沒有多想，也沒有說什么，徑直走進(jìn)里間。

　　大唐主張以武治國，民風(fēng)剽悍開放，對刀槍劍戟之類的兵器并不禁持，是以武器鋪的生意格外興盛。

　　據(jù)說，長安城最大的武器鋪——鐵馬冰河，一天之內(nèi)就要鍛造不下萬件兵器，當(dāng)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朝廷購入國庫中。

　　老門東的這家店在金陵那可是聲名遠(yuǎn)播、有口皆碑，甚至六扇門有時都會來這里定制兵器。

　　店名很簡單，只有兩個字。

　　——三尺。

　　李笑沿途看過去，沒一件便宜的，所看到的價格最低的一柄也要八千兩。

　　正在他郁悶時，外面的打鐵聲戛然而止，不多時，老板走了進(jìn)來。

　　“還沒選好？”

　　李笑攤手道：“原本聽說這里的劍非常好，可沒想到價格也不低呀！”

　　“這些都是由靈鐵打造的，專供修行中人使用?！?p>　　修行者凝練真氣，尋常凡鐵根本承受不住，很容易從內(nèi)部破碎損毀，只有特殊的靈鐵才能容納真氣。

　　李笑自然清楚這個道理，畢竟在實(shí)力真的登峰造極、拈花摘葉皆可傷敵之前，兩人實(shí)力相當(dāng)拼的不還是個兵器好壞。

　　那天晚上，他之所以能一劍擊飛那名魔修，與六扇門的劍的品質(zhì)超然不無關(guān)系。

　　老板仿佛對剛才自己的無名妒火抱有歉意，客氣道：“你挑吧，我給你打折扣?！?p>　　看著墻上架上制作精良的靈器名器，李笑依然有些舍不得。

　　“老板有沒有更便宜的，比如瑕疵品次品之類，我才剛?cè)肫?，用太好的無異于暴殄天物。”

　　老板盯著李笑的臉，好像在回憶什么，然后說了句讓他等著，便推門進(jìn)了儲物室。

　　半刻后，老板出來了，手里的劍從鞘到柄都是暗紅色。

　　李笑看到它的一瞬間，想起了洛紅衣的長刀。

　　老板拔出劍身，道：“我以前試圖將振金和紅曜石，這兩種屬性截然相反的礦石融合，可惜失敗了，真氣一注入就會潰散。”

　　他揮舞了兩下，遞給李笑道：“不過硬度和鋒利程度都是一等一的，你愿意要的話，六千兩?！?p>　　李笑拔出來，細(xì)細(xì)觀量。

　　劍身漆黑，劍脊和劍從卻是妖艷的魅紅色。

　　凝眸細(xì)看，他發(fā)現(xiàn)劍格上暗紅色的形狀圓圓小小的，像極了一顆荔枝。

　　“這劍有名字嗎？”

　　靈器靈劍都有靈性，當(dāng)然也應(yīng)當(dāng)有一個名字。

　　老板搖搖頭，道：“當(dāng)時失敗我就收起來了，沒有取名。”

　　李笑低下頭看著劍，念道：“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p>　　“就叫你笑紅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