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高處走,他們都穿著盔甲,累死這些鳥人。”
特戰(zhàn)連玩的就是偷襲,除了一個鋼盔,全身上下就是一套迷彩服,靴子底下也帶著鐵釘?shù)模榔聦λ麄儊碚f是一種優(yōu)勢。
十來個人毫不猶豫,直接往東邊的坡上退去。
韃子這邊卻是氣得冒煙了,這些鳥人身上都掛著一堆雜草,在樹林中隔著兩百來米根本不容易發(fā)現(xiàn),要不是他們拉著那一堆馬舍不得放手,只怕早就將他們甩掉了。
不過他們也不是吃素的,盡管不斷有人倒下,甚至有人躲在樹后面都被打了出來,但這反而激起了他們的兇性。
什么時候樹林之中輪到你們這些不人不鬼的家伙來撒野了。
“都把盾牌扔了,盔甲脫了?!?p> 這名甲喇章京算是看出來了,在對方連樹都能射穿的火銃面前,這些累贅屁用沒有,反而拖累了自己這邊的速度。
“狗日的韃子還挺聰明。”
看到對面那些家伙邊跑邊扔東西,張二娃他們也醒悟過來了:“咱們也把盔甲扔掉,這東西屁用沒有?!?p> 拿著盔甲是準備回去顯擺軍功,自家的鋼板盔甲比這不知道好多少倍,現(xiàn)在要命的時候,還留著干鳥。
雙方都在減重,只是為了增加那一點點的速度。
可惜的是,雙方的武器裝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兩三百年的科技進步,不是韃子靠著兇殘勇猛能追平的。
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甲喇章京的肺都已經(jīng)快要氣炸了,自己這邊死了一百多,可現(xiàn)在離對方還有三四十丈。
不管它了,總要給對方一點壓力,不然讓對方這樣像打兔子一樣,他懷疑等自己靠近對方時,都有可能被打成光桿。
找了顆大樹藏好,從背后取下硬弓,搭上一根重箭,扭身就朝對方射去。
剛轉(zhuǎn)到樹后,一顆子彈就貼著他耳朵飛了過去。
“狗日的,這是什么火銃,打得又遠又準,還打得這么快,這不是要命嗎?”
甲喇章京滿嘴苦澀,作為一名戰(zhàn)場老手,他如何不清楚這種武器的巨大威力,自己不知道是倒了幾輩子霉,這種要命的對手都讓他給碰到了。
這種火銃要不要得了他的命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要是他現(xiàn)在敢這樣回去,豪格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騰挪跳躍,這時期的韃子們還是有點東西的,雖然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但雙方的距離畢竟是拉近了。
靠得越近,甲喇章京就越膽寒,因為對方的準頭也隨著距離的接近愈發(fā)高了起來,前面偶爾還有失手的時候,但現(xiàn)在基本上是一銃一個,自己還剩的兩三百人,根本不敢繼續(xù)往前追了,只能躲在樹后,偶爾冒一下頭,偷空射出一箭。
本身沒有瞄準的機會,現(xiàn)在的距離對重箭來說,又太遠了一點。
加上對方又將馬放在外圍,自己躲在馬圍成的圈子里放槍,韃子這邊根本沒取得任何戰(zhàn)果。
除了偶爾響起一聲槍聲,雙方居然詭異的陷入了平靜。
這個甲喇章京牙都快咬碎了,他娘的,實在是不敢冒頭啊,這些家伙是從哪里跑出來的?
不光手中的火銃邪門,準頭也邪門得很,個個都趕得上自己這邊的神射手了,這還怎么打?
張二娃等人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些韃子的心氣都被自己等人打掉了。
不管是如何勇猛的軍隊,面對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的境地,能堅持到現(xiàn)在還沒轉(zhuǎn)身跑路,韃子就已經(jīng)稱得上強軍了,還是非常強的那種。
張二娃也不慌了,將被箭射死的馬扔掉,繼續(xù)帶著馬和人往坡上退,只要能占據(jù)一處高地,憑著自己等人的上千發(fā)子彈,絕對可以將這幫人死死拖住。
只要時間拖得夠久,大營那邊遲早會發(fā)現(xiàn)不對,肯定會派出援軍來尋找他們,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一方慢慢退,一方慢慢追,大家似乎都沒有拼命的想法。
畢竟張二娃他們最多是將射擊速度提高一點,而韃子這邊可是要拿人命往上填的,還是出去一個死一個那種,不得不說,韃子嚴苛軍法才是他們能堅持下去的主要原因。
再難走的路終究還是要繼續(xù)走,等張二娃等人占據(jù)了這處土坡的最高點時,所有韃子都絕望了。
大家都明白,面對居高臨下的對方,誰也沒有本事在對方那種射速極快的火銃封鎖下,沖過幾十丈的距離。
既然不能追,那就往兩翼擴展,先將對方圍起來再說。
張二娃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占據(jù)高地有好處,當然也有壞處,他們現(xiàn)在反倒成了騎虎難下的人,只要他們敢往下坡走,對方就會變成居高臨下的人,追著他們屁股打。
“小五,把子彈和手雷都留下,回去叫人?!?p> 這時候他們離大營不過三里路,張二娃完全有信心拖到支援到來。
“我~~~”
小五剛張嘴,就被張二娃打斷了:“這是命令,滾!”
小五再不敢屁話,這隊里都比他年紀大,平時大家將他當作小弟一樣愛護,關(guān)鍵時刻也是讓他先走,他要是再耽誤時間害了這些哥哥們,他這輩子都過不去了。
放下子彈袋和手雷袋,小五扛起自己的火槍,朝著一個南邊的缺口就沖了出去。
能進特種連的都是牲口,那身體素質(zhì)加上雷老虎不計成本的填食,隨便全副武裝跑個幾里都不帶喘氣的。
有韃子想用弓箭攔截,卻根本捉摸不透他奔跑的方向。連續(xù)十幾箭射過去,連小五的皮都沒有擦到,轉(zhuǎn)眼間就被這小子跑得沒影了。
甲喇章京知道,自己麻煩大了。用他的菊花都能想到,這家伙肯定是跑回去搬救兵了,就這十來個人自己都對付不來,這要是救兵來了,那還能有他的好。
狠狠一拳砸在樹干上,罵道:“他娘的,這是哪里來的強人,看樣子這樣的人居然還止十個。”
救援?他連想都不敢想,豪格給了自己四百人,追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丟了兩百多號了,打完這仗全家不被打發(fā)去做奴隸就算他命大。
如果有機會能搶得對方手中那種奇怪的火銃,說不定豪格還能看在火銃的份上饒了他狗命。
人一急了,什么辦法都想得出來,剛才小五的身影給了他靈感,拉過親兵吩咐道:“讓大家多摘點樹葉草皮綁在身上,趴在地上往前挪,總比現(xiàn)在這樣躲在樹后面等死強得多?!?p> 打發(fā)走親兵,自己也開始行動起來。
通過瞄準鏡,張二娃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意圖:“喲嗬,狗東西們還挺聰明,居然學起咱們來了?!?p> 一邊拉動槍拴,一邊吩咐道:“不用節(jié)約子彈了,但凡有草在搖的地方,先打上一槍再說,咱們堅持兩刻鐘援軍就能到了?!?p> 一槍過去,一堆搖搖擺擺的草皮樹葉就不動了。其它人如法炮治,都緊盯著地面,在草叢中尋找敵人可能的蹤跡。
小五沖進營地的時候,魏扒皮正圍著張德忠?guī)Щ貋淼哪鞘?zhàn)馬呵呵大笑,摸完這匹摸那匹,就差沒撲上去親兩口了。
這兩年他日子過得苦啊,想當年,他也是騎著戰(zhàn)馬在草原上風馳電掣的夜不收,不知道多威風,從跑路之后,就連馬毛都沒摸到過一根,現(xiàn)在張德忠一下子給弄回來十匹,他差點沒樂瘋了。
“你說什么?張二娃被人給圍了?他不遵軍令,老子管他去死?!?p> 領(lǐng)口被魏扒皮拽點差點沒把小五憋死:“50,不,現(xiàn)在只剩44匹了,戰(zhàn)馬,戰(zhàn)馬啊連長?!?p> 特種連的這些家伙還是習慣性的叫魏安國連長。
魏安國不可能讓張二娃真的去死,但聽到小五說還有44匹戰(zhàn)馬的時候,眼睛冒出的金光簡直讓小五不敢直視:“那你還等個鳥,趕緊去叫人,咱們?nèi)岏R,不,去救人?!?p> 去不是可能去的,他魏安國現(xiàn)在不光是特種連的連長,還是這個營地的司令,拉過老三拍了拍肩膀:“你帶著人去,把馬給老子帶回來。不然的話,老子什么事都做得出來?!?p> 老三心里暗自吐槽:明明雷少爺教的二元一次方程你就做不出來。
吐槽歸吐槽,知道馬有多重要的老三也不敢馬虎,馬上招呼起特種連剩下的七八十號人,由小五帶路,邁開兩條腿子就往前方那個土坡奔去。
三里地幾分鐘就到,小五也是心太急了點,根本沒注意腳下的那堆草,剛要邁過去,突然就從草叢中閃過一道刀光,直往他脖子上劈了過來。
怎么說小五也是經(jīng)過地獄式訓練的特種戰(zhàn)士,啊的一聲,一個驢打滾,算是躲過了這一刀。
但對方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狠人,一刀不中,又是一刀追了過來。
小五躲地上無處發(fā)力,正準備用背部硬扛這一刀,緊跟在他后面的老三卻是上前一步,黝黑的軍刀直接插入了這家伙的腰部,疼得這家伙大喊一聲,刀也掉在了小五身上。
“散開,都散開?!?p> 老三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只想著快點趕過來搶人搶馬,沒想到這些狗東西居然將他們辦法學了去,在這埋伏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