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殺心
“師妹……”
“……”
虞書凝回頭瞧了一眼,秀眉微皺,覺得師兄的神色有些不對:“嗯?受欺負了?”
林蕭一愣,莫名心頭一暖,不禁失笑,搖搖頭沒說什么,轉(zhuǎn)身走了,只是未見身后那少女眼中閃過的一絲凌厲。
離開花圃下山找上了胖子,胖子被抓上了山之后也沒有大喊大叫,此刻正襟危坐做個安安分分的胖子,師兄平靜的表情實在有些嚇人。
心中十分自覺地很快把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都做了一遍,偷吃師尊的靈食?不應(yīng)該啊,師兄不應(yīng)該會在意這點小事,偷看女弟子洗澡?偷看洗澡的女弟子中也不該有與大師兄有交集的啊……
胖子的額頭爬出絲絲細汗,小眼睛轉(zhuǎn)了好幾圈也沒能想出個緣由,但是肯定是自己哪里做錯了,要不要先磕一個?
即使對方一眼不發(fā)也感受到莫大的壓力,總感覺這次的事情十分大條,或許是自己那里出問題了,但絕對不能開口就認錯,萬一背錯了鍋自己就冤死了。
林蕭徐徐嘆出一口氣:“常壽,小比的人選換一個。”
常壽的汗毛都立起來了,上一次師兄喊自己全名是什么時候的事了,差點當場嚇尿了好嗎我的大師兄。
“師兄要不你先罵我一頓,打一頓也行,現(xiàn)在我害怕極了。”
“放心,這里沒你的事。”
“哦……那是?”胖子說話盡可能小心翼翼,一副中氣不足的樣子。
林蕭一挑眉,語氣平靜:“萬慈,這人死了,我說的?!?p> 胖子一驚,小腦瓜轉(zhuǎn)的飛快,恨不得飛起來,但是自己知道的不多,只能猜個最大的可能。
首先,這人還活著,但是基本已經(jīng)定了死刑,這是因為自己提了他的名字才惹上的禍?這多冤枉啊,還好一開始沒磕頭認錯。
還好自己跟這個人沒什么交情,不然真被牽連絕對沒有好果汁吃,這人也是真不知死活,當大師兄修為筑基就好欺負不成。
哦,自己在提名小比賭注的時候確實提及到這個人了,現(xiàn)在必須要跟這貨撇清關(guān)系,糟糟糟,這運氣也太差了。
“師兄我對天發(fā)誓跟那個腦子抽筋穿了洞的混賬龜孫沒有一點關(guān)系!冤有頭債有主,別拿胖子我開刀啊?!?p> 林蕭白了他一眼:“不是說了與你無關(guān)?!?p> 胖子這才松了口氣:“啊,這人,得罪咱大師兄狠了?”
“是,你可以為他選個死法。”
“咳,不是,大師兄咱倆這么商量合適嗎……啊,當我沒問……”胖子搓了搓圓臉,開始認真思考這件事,只是個外門弟子的話倒是簡單。
據(jù)他所知這個萬慈雖然修為出挑但是門內(nèi)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靠山,而且人緣不算太好,屬于當街橫死都沒人收尸的那種。
別看現(xiàn)在威風八面一呼百應(yīng),真那天死了也是樹倒猢猻散跟本沒人站出來給他出頭。
“師兄,在次之前我確認一件事啊,雖然就我了解的這人確實不是什么東西,但……死不足惜嗎?”
林蕭沉吟了幾聲,試圖回想到當初從外事閣出發(fā)時那四個人的面孔,然而自己甚至記不清那個師弟的模樣,話頓了頓,語氣堅決:“一命抵一命吧,死不足惜?!?p> “啊,一命抵一命啊……”
回山之后得到的消息是楊小凡那個家伙果然還是跟執(zhí)事杠上了,看樣子那位機敏的田執(zhí)事也有犯蠢的時候。
本以為小家伙的下一個對手就是萬慈了,沒想到中途還跳出來了個為兄復仇的好漢。
既然楊小凡現(xiàn)在騰不出手對付萬慈,那自己就代勞了吧,當然一開始也就沒指望現(xiàn)在的楊小凡就能對付這樣的角色,之前從三個靈竅初期手上逃命都費勁,這可是個貨真價實的靈竅巔峰。
這人沒必要活著了,雖然自己確實沒有證據(jù)說明他謀害同門,但有些事情做起來是不需要證據(jù)的。
本來的話還可以把他留給楊小凡,讓他成為小家伙成長的養(yǎng)料,但自己是有底線的,他千不該萬不該用這種事撩撥自己的底線。
胖子收起了平日里懶散的模樣,一雙小眼瞇起來已經(jīng)看見了千百種死態(tài),雖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他無條件相信大師兄的判斷。
很少有人能見到胖子擺出這樣的姿態(tài),他也算是個沒面皮的人,但并不意味著沒有立場。
林蕭的聲音突然一冷:“這個人突然沒了,會不會有什么隱患?!?p> “隱患嗎……凡間的那點破背景先不提,紫鼎峰也沒什么能拼上命的摯友,唯一算厲害點的身份也就是當了云霖峰那邊的狗?!?p> “云霖峰?”林蕭眉頭一挑,有些詫異,這個自己還真不知道。
“嗯,勉強算是南宮尋的狗,不過人家也壓根看不上他就是了,影響不太大?!?p> 林蕭尋思了一會兒,南宮尋是云霖峰的大師兄,這事還不會跟云霖峰那邊有關(guān)系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不要怪自己不顧同門情誼了。
“問題不大,出了問題,南宮尋那邊我來解決?!?p> 紫鼎峰和云霖峰的關(guān)系本來也不怎么好,都是互相競爭甚至互相打壓的關(guān)系,再加上自己跟南宮尋這個人也不怎么對付,似乎也不用太顧忌那一邊的臉面。
“師兄,那我來給你出幾個主意吧,咱不攢隔夜仇,爭取今天就把他辦了我晚上還能回去陪小花。”
“這么趕時間做的干凈嗎?!?p> “灰都給他揚嘍!”
就在兩人討論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將這人平了之時,一只紙鶴飛入閣中,落在林蕭肩頭,傳聲入耳,兩人對視了一眼,面色怪異,一時不知怎么開口。
常壽小雙小眼睛眨巴個不停,收起了之前的姿態(tài),紙鶴的傳音也有他一份,但是面對這樣的局面他的腦子是真的不夠用了。
“大師兄?”
林蕭沉吟了許久,說實話這事連他自己也沒弄不明白,腦子里不知怎么就冒出了一個很荒唐的念頭,而且越想越相信。
“我去走一趟,你在這等著。”
胖子乖乖端坐,恭送大師兄出門,即使小屋中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也沒敢換動作,就那樣正襟危坐。
林蕭乘上機巧紙鶴直接飛上紫鼎閣,實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十分想得到一個答案,一路上不算在腦子里捋順思路,想想前因后果,但總覺得對不上。
不知不覺已來到了紫鼎閣前,但腦子里還是一團漿糊,總感覺有哪里不對,看來只能當面問個明白了。
“師尊”林蕭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面無表情,暗中觀察席上之人的神色變化,不由心中升起一絲不詳。
“咳咳……”墨子規(guī)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徒兒此來有什么事嗎?”
“師尊,咱們是需要客套一下緩解緩解氣氛還是直接進正題?!?p> 墨子規(guī)扶著額頭,嘴角有些抽搐:“行吧,萬慈算我的棋子,留給楊小凡吧,你們先不要殺他。”
“還真是您啊……”林蕭雙目空空,不由自主露出了嫌惡的表情,這么快就真相大白了唄,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那事情就解釋的通了,為什么萬慈一個外門弟子有這個膽子挑釁自己的底線,總歸是有人捅破了那一層相敬如賓的窗戶紙,不然無利益沖突的話誰也不愿招惹那個麻煩。
墨子規(guī)有些不敢直視那個目光,總感覺老臉有些掛不住,但這事瞞是瞞不住,還不如借這個機會說出來省的到時候被他們幾個挖出來更尷尬。
“請問師尊是什么時候落得子呢?”
“早之前了,不過當初是時歷練你,想讓你借此人更上一步,看來是為師做了多余的事。”
“那現(xiàn)在又為什么阻止我動手?”林蕭眉頭一挑:“是為了歷練楊小凡?”
墨子規(guī)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落這個子了,居然讓自己落入這種地步:“算是吧,少了這粒子就不好運作了。”
“可恕徒兒直言,楊小凡現(xiàn)在已經(jīng)自顧不暇了,再來個萬慈他不可能承受的住的吧?!?p> “留條命就行了。”
兩人再沒有說話,大殿中的空氣突然安靜了,針落可聞,席上的墨子規(guī)有些不舒服,但也不敢有太大動作。
許久。
林蕭行了個禮,告辭離殿,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最高尺度,是需要自己讓這家伙躺上幾個月為楊小凡爭取時間,但又不能直接除了影響后續(xù)楊小凡的歷練。
出來殿門,林蕭直接在石階上坐下,開始琢磨起這件事該怎么運作,總感覺心里還是不太舒服啊,自家?guī)煾倒皇莻€坑。
枉我當初排除兇手第一個就把你排除了!
果然自己還是低估了自家?guī)熥鸬南戮€,瞧瞧這是人干的事嗎?
人就這么坐在紫鼎閣門前,門內(nèi)的墨子規(guī)也不自在,但就算這兔崽子賴在這了自己也不會放他去寶庫,再去一趟自己寶庫就真的要空了啊這個敗家徒弟!
看著日落余暉漸漸消散,天色漸晚,林蕭感覺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么,但是一時好像想不出來,那應(yīng)該是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吧。
此時,蕭雨軒中
胖子跪得有些腿發(fā)麻,但是還是一動不敢動,心頭不由嘀咕,大師兄怎么一去去了這么久,自己跟小紅還約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