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提價
殺人從來都不是目的。
看著還在那痛哭流涕的幾人,迪夫搖了搖頭。
很快哈,他們閃不了的,就要先人一步去鍛煉意志力了,將會擁有一段難以磨滅的記憶。
但他們對即將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此時有的還是一副死里逃生的激動與高興。
果然,無知的人是最幸福的。
迪夫曾經(jīng)看到過這么一個故事,說是歪國人建了一間隔絕了外界雜音的、絕對安靜的的房子,并發(fā)出了挑戰(zhàn),如果有人能夠在這個房間待上一個小時,就可以獲得一千美金的獎勵,吸引了許多人前來挑戰(zhàn),但是卻無一人挑戰(zhàn)成功。
雖然不知道這個故事的真假,但其卻充分說明了一件事情。
被關(guān)在靜室里,那會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當然了,禁閉室并不能做到絕對的安靜,也沒有那個必要,但該有的還是得有的。
但若是隨便去找一間空置的房子來充當禁閉室的話,僅僅關(guān)押三天的時間卻是又未免太過于輕松了些,達不到讓其悔過自新的目的。
所以迪夫在一間空置的房間內(nèi)部挖了個洞口,并把禁閉室放在了地下。
這是迪夫親自去挖的,工程量并不大,費不了多少時間,趕在了午飯后完工,正好可以讓他們先飽餐一頓,因為接下來的三日,可就沒有這么好的飯菜了。
位于十米深的底下,迪夫走在了前面,后面跟著的則是周興等即將被關(guān)禁閉的眾人,以及或是護衛(wèi)、或是押送的李君羨,和六個將要輪流負責給他們送飯的小教官。
在隊伍的最后,還有幾個迪夫特意挑選出來的,負責搬運被褥、桌椅、紙筆等東西,并順帶讓他們開開眼界的人。
秦良秀、劉能、高岙三人赫然在列。
過道都是兩米寬,三米高,此外為了防水或者承重,迪夫把地面、墻壁、頂上的泥土都給換成了石頭。
此外,為了照明,隔不遠的距離就在墻壁上掏出一個空格來,放置上一盞燈,所以過道并不黑暗。
整體的營造樣式,迪夫使用了魚骨挖礦法,即如同魚骨一般先挖了一條筆直的主道,然后每隔上二十米的距離,就向兩邊向兩側(cè)各挖出一條二十米長的過道,如同是一整根的魚骨一般。
又在魚骨的末端挖出一個小房間,則是禁閉室。
一行人走著,沒有人說話,只有“踏踏”的腳步聲在不停地回響,聽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禁閉室的門是一扇白色的鐵門,這是工作臺的產(chǎn)物,六個鐵錠可以合成三個鐵門。
這個鐵門是一個需要紅石激活才能打開的器物,迪夫雖然沒有紅石,但還是有許多中辦法可以產(chǎn)生紅石信號來激活它的,比如壓力板以及按鈕。
迪夫則是選擇了石質(zhì)的壓力板,造價便宜,合成僅需要兩個石頭便可。
周興作為第一個打人的人,雖然很榮幸的被請進了第一間的禁閉室,但是心里卻是有些發(fā)毛。
人對于那些未知的事務(wù)都會感到恐懼,所以迪夫安慰了他,或者是對即將要在這里度過三日假期的眾人說道。
“不要擔心,三天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被褥、桌椅、紙筆這些東西也都一并給你們帶進去,一日三餐也會有專人準時給你們送過來,你們只需要在里面待上三天便可。
當然了,你們雖然在里面或是睡覺,或是干些什么,也都不會有人管你們,甚至若是你們喊大點聲,還可以在這里聊天。
但是有一樣事情是必須要做的,那就是把檢討給寫好了,雖然說是在這住三天,但若是檢討沒寫好的話,或許你們就得要多住些時日了。”
……
李君羨還是覺得迪夫處罰的太輕了,哪怕不斬了,怎么也得打上個幾十軍棍才行啊,哪能像這么就輕飄飄的讓他們好吃好喝的在這里睡幾天就了事了的。
所以,等眾人退去來到中帳后,便忍不住了問道。
“老迪,這處罰會不會太輕了些?”
迪夫笑了,看來是早上一番話還是有些效果的,換做以前的話他是絕不會發(fā)問的。
“處罰得輕不輕,三日后你就知道了。好了老李,我們來說點別的,你當班長也有些時日了,可曾留意過軍中有哪些是在訓(xùn)練時、認字時都格外認真的,或者是平日里鬼點子多、或者有些小聰明的?”
“別的班我沒注意,不過我班上的人訓(xùn)練時都差不多,都十分認真,不過在識字時的興致卻是不高,能在休息時私底下練習的就只有一人而已,莫非老迪是準備要重用他們?”
“重用不重用另說,我是相信每個人都有可取、可重用的地方,關(guān)鍵是在于怎么去用。老李,你有了解過他們?yōu)楹巫R字的興致不高么?教給他們的字都會寫會讀了沒有?”
“雖然沒曾去了解過,但是大抵上都是覺得識字無用吧,當兵的不就是沙場殺敵么?”
若是他們果真是這么覺得,迪夫也不會覺得奇怪,但是卻是有個疑問。
“老李,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可不能光憑這你的感覺就下如此論斷,話說這不會是你這么覺得的吧?”
“我?”
李君羨一時被問住了,這確實是他的想法,但其實也都是許多人的想法。
兵丁嘛,連武藝都是不需要的,只要有一把子力氣,能彎弓持盾,能聽從號令便可,讀書識字那是他們該干的事么?
看著他這表情,迪夫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以前時迪夫也曾去過不少的流水線廠,也見過那些日復(fù)一日麻木地干著同樣的活的廠哥廠妹。
他們是不聰明,很愚笨嗎?其實未必。
也曾有人說,他們很愚蠢,愚蠢到是可以忍受幾十年被壓迫剝削不快樂的時間,卻不愿意花上一些時間去學習,去改變一下。
迪夫卻是不認同的,你都不去培養(yǎng),不給人晉升的空間,學習真的有用嗎?
更別說你連別人休息的時間都要壓榨得一干二凈了,拿什么時間去學習?
而同樣的,底層的兵丁的晉升通道被各大世家封得嚴嚴實實的,自然也就沒什么興致去讀書識字了,還不如沙場上多去殺幾個首級,多得些賞錢讓家里的小子去讀書。
所以迪夫準備要把這條通道放開來,參謀制度則是一個非常好的方法。
有一句話叫,聰明又懶惰的人,適合當司令官,聰明又勤快的人,適合當參謀長,愚蠢又懶惰的人,可以被支配著使用,愚蠢又勤快的人,就只能叫他滾蛋了。
而讀書識字便是一道篩子,要把真正愚蠢的人給找出來。
“老李,我雖然連論語都背不全,但有一句話還是記得的,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你以前領(lǐng)兵打仗時靠的是你一人的謀略,但人力有限,考慮得再多也難免會有錯漏。
但若是軍中能有數(shù)人、數(shù)十謀士幫你出謀劃策、查漏補缺,豈不是就能立于不敗之地了?”
李君羨猶豫了一下,說道。
“軍中設(shè)有參軍事,可參謀軍務(wù)……”
迪夫翻了翻白眼。
“那一軍之中又能有幾人?”
“這……”
雖然李君羨這么說,但是實際上各軍的參軍事是沒有輔佐將軍出謀劃策的義務(wù)的,都是一個用于歷練各世家子弟的職位,等歷練得差不多了就會調(diào)動。
而實際上輔佐將軍出謀劃策的,通常都是其副手,或者干脆就只有將軍自己招募來的幕僚。
這些迪夫也都已經(jīng)有所了解了,所以對這嗤之以鼻。
“而且,我想要的參謀不僅僅只是輔佐各軍的大將軍的,各營,各連,各班將會都設(shè)有參謀,參謀可出謀劃策,可上陣殺敵?!?p> 李君羨聽著,先是大吃一驚,然后再一細想,卻是覺得迪夫或是在開玩笑的,便哈哈地笑了笑。
“那依老迪的想法,這參謀必定是文職,埋頭于案桌文書之間,疏于陣勢訓(xùn)練,不通號旗變化,如何能夠上陣殺敵?
況且一班不過十人,縱然是有靈機妙算,又如何能與百人、千人抗衡?須知戰(zhàn)場上兵陣縱橫,少則數(shù)千,多則數(shù)萬人。
你上午時候還曾以斐相公一事來說教,自己怎么還能犯下這種失誤呢?”
然而,李君羨卻發(fā)現(xiàn)迪夫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似乎并不是在開玩笑的,不由得停下了笑聲,有些著急地問道。
“老迪,迪將軍,你不會真的想以這十、百人,來抗衡千、萬人吧?”
迪夫很平靜的說道。
“這有何不可?”
窮則戰(zhàn)術(shù)穿插,達則轟他丫的,來再多的人也不過是排隊來送人頭罷了。
但是李君羨不知道啊,腦子里嗡的一聲,“完了”。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這個月的二十號會有一場試驗,就是關(guān)于這新武器的,到時候李二也會會在場,你若是想看了也可以過來看看。”
“是?!?p> “好了,我還有兩件事需要你來幫忙辦的。第一件就是剛才所說的讓你多注意些軍中的那些人,并多敦促他們識字,這事情本來應(yīng)該由我去做的,但是我還有些別的事情,難以兼顧到這里,所以只能委托你了?!?p> “老杜放心,我肯定會盯好了記著的?!?p> “嗯,第二件事則是軍法的問題,現(xiàn)行的軍法我雖然也知道一些,但卻是不全,所以想讓你有時間了抽空都記下來,我再琢磨一下用在新軍上。
此外,你都認為那些人的處罰過輕了,其他人難免也會這么覺得,所以軍中你也幫忙盯著點,別再出什么大亂子就行,不過都得詳細的記下來?!?p> “是,我一定會做好的?!?p> “嗯,我相信你可以的,你去繼續(xù)訓(xùn)練吧,我一會就回莊子里去?!?p> “是?!?p> 李君羨大踏步的走出去了,神情輕松。
老迪那是神仙般的人物,這些在自己看來是大問題的問題,想必對于他來說都是些小事情,所以才會這般的不在意。
只要不是造反,他怎么說自己就怎么做便是了。
迪夫看著李君羨的背影,輕輕的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回憶著,沉思著。
自己從出了莊子到軍營里來的這一路上,到周興等人的面目神情,全都在迪夫的腦海里過了一遍。
許久,迪夫睜開了眼,笑著起身。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有沒有什么幕后黑手的。
哪怕是有,這會讓他小看自己三分而放松些警惕,而只要讓他多出手幾次,總會被自己抓到的。
“回莊里去把,看來還是要多給杜禾他們一些壓力才行了?!?p> “還有這鐵軌地道,得抓緊了,不然往返太不方便了?!?p> ……
雖然這么想著,但迪夫卻是慢悠悠的。
冬天里行人稀少,牛馬罕見,道旁的牛糞馬糞也幾乎絕跡了。
迪夫以前鮮少能見著大西北的風景,大冬天的更是一片蒼茫,別有一番風味。
以前迪夫覺得陜西就是黃土高原,于是連帶著以為長安城也是建在了黃土高原上。
現(xiàn)在看來卻不是那么一回事,也都怪當初地理沒學好。
所以現(xiàn)在有機會了,自然是得好好的瞧瞧看看了。
于是迪夫悠哉樂哉的,時快時慢,走走停停,卻是苦了一些路人。
估計他們是想要進京城買東西,但是才路過迪夫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忘了帶錢,所以就原路返回去了。
太不專業(yè)了。
……
迪夫剛回到莊子坐下沒多久,就遇到了匆匆找來的萬元。
萬元的管事工作做得很專業(yè),家里的存量不多了,于是便帶人進城里去,打算買些糧食,并補些油、酒、醬、醋。
郎君是個不會打算的,飯?zhí)美锴f戶用的飯菜都往里加香料,現(xiàn)在剩的也不多了,也得再買上一些。
元日的布置也得開始張羅了,雖然郎君不喜歡奢華,但也不能讓人小瞧了,而一些東西的準備有頗費時日。
這些萬元都稟報過了,迪夫都知道。
只是現(xiàn)在萬元這么行色匆匆,又要有什么什么事情發(fā)生?
果然。
“郎君,糙米的價格漲了兩文錢?!?p> “兩文?五文錢一斗變成了七文錢?”
萬元面有愧色,有些自責。
“正是,那米鋪掌柜的說是前日才開始漲的,我卻是不知,不然該早些去買的?!?p> “不關(guān)你事的,家中的米還夠吃多久?!?p> “莊中用的都是精米,損耗頗多,僅夠再吃兩個月,郎君要不莊中還是用糙米吧,能多吃半月?!?p> “不必了,還是煉精米吧,貴變貴了些,去買吧?!?p> “是?!?p> 萬元還想說什么,卻是沒說出來,領(lǐng)命去了。
只剩下了迪夫,卻是想著。
怕是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