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喪事和猴子
“不過流星劍應(yīng)該是看不出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上鉤了?!鼻蜓a(bǔ)充道。
藍(lán)衣青年道:“你真覺著他看不出來么?”
“難道不是?”曲三羊反問。
流星劍丁鵬臉很清秀,生氣蓬勃,笑的時候,常露幼稚天真的孩于氣。這就像,不,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少年罷了。
“哎!”
藍(lán)衣青年嘆息著負(fù)手而立。
看不出來是不可能的!又不是傻子!只是,看出來和不中計是兩回事。
美人計之所以是三十六計中威力最大的計謀,就在于明知道是計,男人還是會忍不住上當(dāng)。
會自發(fā)給美人找一萬個理由……或許,真的是個意外呢?或許,她就是例外呢?她這么漂亮這么純真的眼神怎么可能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她也是被逼的!
足足過了十息。
曲三羊沉吟道:“老大,丁鵬那天外流星真這么可怕?竟能一劍殺死宋中?”
這消息傳來后,他就半信半疑!
今天見了丁鵬后,愈發(fā)不信了。丁鵬,氣息明顯未臻一流!
這情況,怎么看都不可能殺得死頂尖一流宋中!哪怕丁鵬掌握了一流武者才能掌握的完整絕學(xué)也不可能!
“我也覺著這其中肯定有問題!”向大熊跟著道。
“不知道,所以才過來看看?!?p> 藍(lán)衣青年頭也不回答道。
……
一夜過去。
丁鵬的房門始終未開。
門外,往來的客人忍不住反復(fù)開門瞅向抱臂的翅果女子,可最后還是沒人真上前做點什么。
咔嚓。
清晨,如果略去眼中血絲的話,丁鵬已然恢復(fù)往日冷靜。
他無視虛弱的翅果女子,大踏步下樓,繼續(xù)吃牛肉補(bǔ)充體力。
距離決戰(zhàn)只有不到兩時辰,必須把狀態(tài)調(diào)整至最佳。
一刻鐘后,他吃完了,于是帶著兩燒餅和清水出門。
此地,距離萬松山莊還有段不小的距離,必須提前出發(fā),然后在山莊外再休息會,這樣才能更好的挑戰(zhàn)青松劍客。
“嫩小伙啊?!毕虼笮芸看?,看著對方背影感嘆。
“確實太嫩了!若他昨日能這般收斂心神,就該待在房中,叫小二送上吃食的。”曲三羊道。可惜丁鵬終究還是沒能束縛住心猿,下了樓,看了景,惹了事。
一晚上的若有若無抽噎,對年輕男子的殺傷力不亞于鏖戰(zhàn)百招。
“待房里也沒用的,此地早被柳若松掌控?!睎|方易閉眼休憩。
一旦不想按規(guī)矩來,正道大佬有的是法子算計死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輩。
光武功強(qiáng)有什么用?
武功再高,能不喝水不吃飯不呼吸?
……
午時!
丁鵬趕至萬松山莊門前。
大門處掛著白花,黑布。
他心中咯噔一下,青松劍客不會這時候死了吧?但很快排除這可笑的念頭,青松劍客才四十余歲,內(nèi)功精湛,哪會這般輕易死去。
“這位是丁少俠?”門房老頭道。
“是我!”
“那少俠來的真不巧,我們家老太爺昨夜仙去,今日卻是不便招待少俠?!?p> “我是來挑戰(zhàn)青松劍客的,不是來做客的!”
丁鵬大踏步往里闖。
“你,你這人……怎這般蠻不講理!”門房老頭嘟囔著,試圖阻攔,卻是沒能攔住。
丁鵬闖入正堂。
正堂內(nèi)掛著一個大大奠字,正中央則擺放著漆黑棺木。
棺木前燒著火盆。
柳若松雙膝跪地,頭纏白條,淚流不止。
“柳若松,我與你約好今日午時決戰(zhàn)!”丁鵬道。
“丁少俠!決戰(zhàn)可否延后七天,讓我守完頭七再動手。”柳若松道。
“不行,我七天后要去挑戰(zhàn)東海劍客韋一笑!”丁鵬冷然拒絕。
“丁少俠,你怎生這般不講道理?!”
“哪有在主人做白事時上門逼戰(zhàn)的?!”
“丁少俠這做派當(dāng)真比長樂幫還霸道些!”
“等七天怎么了?又不是故意推脫!這種事,誰也不想的!”
眾奴仆議論紛紛。
丁鵬不為所動,只是盯著柳若松。
按照江湖規(guī)矩,柳若松并未在接到戰(zhàn)帖后三天內(nèi)明確拒絕,那戰(zhàn)帖便生效!天大地大大不過規(guī)矩!
只要他要緊牙關(guān)不松口,那柳若松今日不得不戰(zhàn)。
不然,傳出去,他這武當(dāng)?shù)茏拥纳矸菘隙ㄊ潜2蛔×耍?p> “閉嘴!”柳若松揮手打斷眾仆役:“既然丁少俠決意要戰(zhàn),柳某也不能違背江湖規(guī)矩!可今日畢竟是死祭,做兒子的,豈能在生父靈前動刀兵?!”
“你想動手就動手吧!”
柳若松昂起脖子,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你!”
丁鵬萬萬沒想到柳若松竟是這般不要臉!
這情況,他若是堅持動手,那傳出去,不占理的,就是他丁鵬了!
殺一個不還手的人是增添不了好名聲的!
遲疑三息,丁鵬頓足:“好,我就等你七天!七天之后,無論如何,我都會與你一戰(zhàn)!”
言畢,果斷轉(zhuǎn)身離莊。
……
到了客棧,他收拾一番便出門。
吃了幾天牛肉,他的三錢銀子只剩兩銅板,只夠買個燒餅。而住店,一天就要五十文。
太奢侈了!
往常,他都是睡空地,睡荒廟的。
進(jìn)城前,他就在城外荒廟睡了三天。
現(xiàn)在,他得搬回荒廟,然后去找一分苦力活,賺點吃飯錢,為七天后的對決做準(zhǔn)備。
翅果女子此時不知從何鉆出,身上多了件破破爛爛的麻衣,瑟瑟發(fā)抖得跟在丁鵬身后。
丁鵬沒有理會,冷著臉來到山神廟。
先是弄了些干柴生火。
觀察了一番天色,入秋的天黑得早,今日再返回城內(nèi)找活計顯然是來不及了。
所以他找到溪水,想抓魚做晚餐。
溪水清澈,冰涼;里面的魚很小,而且少。
下水撈,太消耗體力不劃算。
于是他順著溪水往上走,想找大點的魚。
走了兩里路。
前方有顆大榕樹!
下有石制棋盤,還有兩個老人在下棋。一個瘦高,臉色陰沉,黑布長袍,像是風(fēng)干了的無花果。
另一個面色紅潤,穿著大紅衣裳。他左邊還蹲著只穿紅袍拿灰袋的小猴子,雙爪快速從灰口袋,拿出花生往里塞。
炒花生,很香的炒花生!
丁鵬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啪嗒!
勁風(fēng)來襲,他飛快伸手抓住暗器,是枚——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