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到床邊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準兒媳而是平時忙的根本看不見人影的兒子?!敖裉煸趺?,,不工作嗎?”“是啊!我今天陪陪你。”此刻的許振雄根本沒時間想別的。他要的只是養(yǎng)活自己養(yǎng)活母親。
“您是病人的直系親屬嗎?”一位身著白大褂的醫(yī)生站在門口問到。
因為許振雄很少來醫(yī)院的緣故,所以對醫(yī)生什么的很陌生只是點點頭。醫(yī)生招呼許振雄到門口說話,許振雄看著母親還是暈暈乎乎的就出去了。
“你家人和你說了吧!就是那個小姑娘,老太太癌細胞還在擴散形成了新的病灶。而且處于人道主義,老太太小六十了,真的是受苦。所以我勸還是說保守治療,別讓老人太遭罪?!?p> 走廊里人來人往,許振雄看著醫(yī)生的肩膀發(fā)呆。他不知道要怎么辦,她不是說我媽病情好轉(zhuǎn)了嗎?那個女人,就這也要坑害我。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他哪兒敢哭出來,母親就在背后的病房里。許振雄快速跑向廁所,嚎啕大哭。一個男人在醫(yī)院廁所里偷偷哭泣,這種現(xiàn)象很常見。死亡是人類最大的敵人。
一陣痛苦過后,許振雄看向鏡子里頹唐的自己,不管剛剛怎么發(fā)泄怎么哭,恐怖的是哭完還是需要面對現(xiàn)實面對這個操蛋的世界。母親和蔡廖本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而現(xiàn)在他卻變得孤立無援,獨處在這個世界上。出門他直奔醫(yī)生辦公室:“醫(yī)生!這病有治愈的可能性嗎?”“其實要是你媽身體里病毒不繼續(xù)擴散就算是好啦!只要不擴散,撐個十幾年沒問題。病人本來就年紀大,這加起來就快八十了。所以也沒什么了。但是問題就出在還在擴散?!贬t(yī)生很詳細的給許振雄一點點的解釋,這是個很有醫(yī)德的醫(yī)生,他知道不管是家屬還是病人都很不容易。
“醫(yī)生,可以給我一些時間嗎?我想,,想,想一下?!痹S振雄說話時有些遲疑,他沒想過自己會落魄成這樣,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考慮放棄母親的生命。他很自負,覺得都怪自己。要是當年沒有幫蔡廖多好,那筆錢就能用在母親身上。說著又是止不住的流淚。
醫(yī)生也是嘗試安慰:“這個時候,我也希望能替家屬做決定,但是這個東西真不是醫(yī)生能擔當?shù)闷鸬?。所以還是需要您來決定。抱歉!不能幫忙?!?p> 回到病房,看著母親消瘦下去快十斤,心疼的直撓胸口。
在醫(yī)院門口找了個小攤子,從袋子里摸摸索索拿出僅剩的二十七塊五毛。要了三瓶啤的,再來了一碟子小菜,付完錢又把剩下的七毛五整齊的放回口袋。二話沒說先是吹了一瓶,也不知道是醉了還是借著酒勁一邊哭一邊笑,他哭是哭自己的無能和不孝;笑是笑自己的落魄。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天。長舒一口氣,光腳的何懼穿鞋的,他都有搶銀行的想法了。
“唉!我現(xiàn)在再怎么賺,再怎么打工也賺不到就我媽的錢,況且我媽...”可能沒得治這話他不想說出口,不是忘記了只是不想讓自己聽見。他知道他只是在找理由給自己開脫,如若他有錢,怎么會不治,管他值不值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