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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千年前,主配就是棋子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淮桑舍血救人

  大概走了三天左右,淮桑他們幾人來到了西靈山的山頂。山頂之巔建有一座宮殿,名為靈山宮。

  宮殿本就雄偉氣派,又立于山頂之巔,更甚宏偉壯麗。整個宮殿都是由黑色的琉璃瓦鋪浴而成,在陽光下閃耀著灼眼的光芒。將黑色厚重的石門打開,就是殿內(nèi)了,殿中有兩個圓形石柱,足有三人環(huán)拉在一起那么寬。飛檐上有兩條長腳巨龍也,龍身黑鱗黑甲,活靈活現(xiàn),似欲騰空飛去。

  “這里還真不愧是魔族地界,就連這宮殿,也處處都是黑色?!币贿B走了幾日,都未曾遇見異樣,此下見這殿中空曠無人,七葉忍不住抱怨道。

  辛有本不想說話,但見那半葉半人的七葉正愣愣的看著他等著他回話,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無奈道:“你又知道了?!?p>  “這.....我雖未曾住過,但我又不瞎,再說了,我好歹在凡間住了幾百年,若說凡間是繁華錦繡,那這里簡直就是......”七葉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就是什么?”

  七葉正說著起勁,并未在意,扭轉(zhuǎn)著藤條身子,對著身后的人就道:“簡直就是黯淡無光,曉風殘月?!敝敝了f完了,才看到方才問話的不是旁人,正是令他莫名懼怕的淮桑。

  淮桑的臉上雖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冷漠,但七葉還是下意識的用蓮葉捂住了嘴巴,轉(zhuǎn)過身子心虛的不在看他。

  “嗯,這里看起來確實給人一種凄涼之感,不知這位靈山君與《西靈秘錄》里說的那個少年可是一人?!逼仧熯@一路上很少說話,一直都是默默地跟在淮桑的身后,時不時的看他幾眼,她便心滿意足了。而此下這句話,她也是有感而發(fā)。七葉見她如此說,立馬躲到她背后,探出個蓮葉腦袋,偷偷地看著淮桑。

  扇羽聞言走了過來,對苼煙道:“關(guān)于他和西獨神君的傳說,我倒也是聽旁人提及過一二,應(yīng)是沒錯的?!?p>  苼煙又環(huán)視了一眼殿內(nèi)的灰暗景象,有些憂愁,淡淡道:“看來,在他的心中也有著無法言喻的隱痛?!?p>  扇羽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開始細細的打量著周圍。

  而淮桑聞言后,眼尾則微微一睜。他一直在打量著苼煙,自她進入這殿內(nèi)以來,她似乎就一直處于憂郁沉悶之中,看到這種灰暗詭秘的宮殿,她不僅沒有一絲的害怕和驚異,反而眉眼之間總是若有若無的露出一副沉痛和熟悉之感,就像她曾經(jīng)來過一樣,此刻的她就正在沉思細量的看著靈山宮殿里的一切。

  淮桑雖然覺得她奇怪,但也并未多想,畢竟他曾幾次試探,苼煙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罷了,而且,即便她的前世來過此地,于他也不過也只是塵世浮華里的一個陌生人而已,至于他心中的痛,又豈是她所能看得穿的。

  “看這殿內(nèi)景象,想來結(jié)界并非設(shè)在此處,不如我們分頭尋找。”淮桑說完,便自顧朝殿內(nèi)兩側(cè)的后殿走去。

  苼煙見淮桑走了,抱起阿煙正要跟去,只見淮桑忽而又停了腳步,對一直未曾說話的幻影說道:“李獻君一直將苼煙看做義妹,跟著在下也是多有不便,所以要勞煩幻影姑娘照顧她了?!?p>  幻影眼中閃過一絲冰冷,隨即又化成一灘柔水,笑道:“淮公子不必擔心,在我心中,她與茹煙一樣都是我的妹妹,我自當會好好照看她?!?p>  “如此便好。”淮桑說完朝幻影也回以一個微笑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這期間他沒有看過苼煙一眼,苼煙雖然早已習慣他的無視,但心中還是有種說不出的傷痛,抱著阿煙的手不覺間緊了些,竟嘞的阿煙叫了一聲,她嚇得趕緊松開手,阿煙這才解脫般跳了下去,朝淮桑跑了過去。

  “阿煙......”

  阿煙在聽到苼煙的叫聲后,并沒有跑回來,而是一直跟著淮桑。

  幻影看著遠走的背影,眼尾勾起一絲冷意,她當然明白淮桑的意思。不過她也不傻,她看得出來苼煙喜歡的是誰,而李獻君的確是將她當做妹妹看待的。其實這些不用他說,她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只是她也知道淮桑的用意,明明不喜歡,卻還這么關(guān)心,難道這一切不是因為茹煙嗎?

  幻影望了一眼徹底消失在殿內(nèi)的背影,心道:“你還想否認我們不一樣嗎?!?p>  又看了一眼有些絕望,但嘴角卻始終帶有一絲笑意的苼煙,她道:“走吧,眼下之勢,并非長久,日后之景,誰又能預(yù)測,且先走出這里再說?!?p>  苼煙聽聞,收回了落在遠處角落的眼神,看了一眼幻影,而幻影也正在看著她。她只得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下。

  隨后,幻影和苼煙一起,辛有和七葉一起,而扇羽獨自一人,他們分別朝大殿內(nèi)的不同方向的四個內(nèi)殿尋去。而阿煙,還是在最后一刻選擇了苼煙,它先是探了個腦袋出來,見苼煙已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并未理它,索性拔腿就往苼煙跑去。

  淮桑見身后的阿煙又跑出去找苼煙,想來這里也沒有什么危險,便也由著它去了。他來的這個內(nèi)殿,既不是他的寢殿,也不是什么機密要處,而是四個內(nèi)殿之中最普通,結(jié)界最薄弱的側(cè)殿。

  但話說回來,整個靈山宮,乃至整個西靈山,他都不曾設(shè)有什么密室或者暗格之類的地方,若想在這里找到什么寶貝或者是打探一些關(guān)于靈山君的秘密跟隱私的話,還真是無從著手,因為他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慣了,更沒有收藏寶物這種愛好,若說最為寶貴的就是他對阿煙的記憶了,可就連這些都還被他忘記的差不多了。

  幾個月未曾回來了,一切都與千年前一樣。

  千年前的他日日都在這里,除了修煉就是修煉,要不就是一個坐在這殿中,一坐就是好幾天,甚至幾個月。

  初掌靈山宮時,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拆匾額,換殿飾。他還記得那個時候的西獨神宮,處處鶯鶯綠綠的,就像生活在海里的五彩斑斕的海魚,讓人看了頭痛。

  阿煙一向不喜顏色過于繁多,她說看多了,頭會有些眩暈,也不真實。她最喜歡的就是像他一樣的顏色,黑色,還有就是山和竹子的顏色。

  黑色雖然會帶給人不安,但是在黑色的身后卻只有一個顏色,那就是白色,白色給人溫暖,所以黑色能讓人看到絕望害怕的同時,也能看到希望。這些都是阿煙曾經(jīng)說的話,不過那時的他,如何懂得這些,只覺得是阿煙說的,便都默默記下了。

  所以,他當天換了牌匾之后,便將這殿內(nèi)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黑色,就連殿上的金頂紅柱都被他變成了黑色,整個靈山宮一夕之間全部失了顏色,只剩下詭秘凄冷的黑暗。

  內(nèi)殿的空間雖不似外殿那般大,卻也不小,足以幾十個人聚集在此了。這是一間擺了簡單桌椅床飾的房間,看起來像是一間寢殿,可石床上除了一個有些鄒巴的蒲墊,什么都沒有??雌饋砀袷且婚g打坐練功的地方。

  淮桑又提氣試了試,體內(nèi)的靈力依然被壓制的死死的。他走到石床旁,盤腿坐在蒲墊上,從蒲墊下摸出一根與簪子般粗細的銀針,一角圓潤,一角微微勾起,還有些鋒利的倒刺,只是太過細小,不注意是看不到的。

  他拿在手上,輕瞟了一眼,便朝著心尖刺去。

  雙眉緊鄒,眼角微紅,臉色瞬間煞白,嘴角也扯出一絲痛苦的呻吟。一只手狠狠的在心尖不斷的旋轉(zhuǎn),另一只手緊緊的抓著蒲墊,原來蒲墊上那一圈鄒巴巴的紋路是這樣來的。

  在他即將暈厥之際,終于將那個細小的銀針拔了出來。

  淮桑慘白著臉來到了大殿,而其他人早已不在了此地,不過這也正合他意。他又用銀針將自己的掌心劃破,此時銀針上的心頭之血與他掌心之血融合在了一起,這才終讓他有了一些靈力。

  不過這些靈力只是被壓制住的心頭之血的靈力,靈力很弱,不過卻也足夠了。若還想要更多的靈力,就需要他取出更多的心頭血。因為靈力被壓制,所以他無法催動體內(nèi)靈力,便只能采此方法。好在這個法子,他曾用過幾次,雖嗜痛難忍,倒也算是習慣了。

  那血絲在他掌心盤旋了一會兒,便朝殿外飛去,淮桑一路跟著血絲,來到了后山。

  后山他曾來過幾次,這里靈力稀薄,山脈五行缺損,這里根本不易修煉和設(shè)法??扇粲行哪鎰荻鵀椋沁@里也算是個風水寶地。

  見血絲沒有在繼續(xù)向前走的意思,他又吃力的用僅有的靈力催動著血絲,血絲這才慢悠悠的繼續(xù)朝山中尋去。

  只是越往山中走,血絲就變得越淡越細,而淮桑也覺得越吃力。大概走了半個多時辰,他才發(fā)現(xiàn)了林中有一絲光亮。

  而這個時候的血絲,竟無需他的催動,便自行散開了。

  淮桑定定的看著前方,說不出他臉上是什么表情,只聽他沉聲了一句:“引魂現(xiàn)世,萬靈皆歷!”

  說完,淮桑又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前方,隨后他嘴角咧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得了引魂,卻不知如何操控,于你,究竟是福還是......”那一個‘禍’字,他終究沒說出口。

  看著前方發(fā)出的強光,淮桑向前走了幾步,隨之就聞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才快步走了過去,直到走到那束強光旁,他才停下腳步,濃烈的血腥味立馬撲鼻而來,他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只是這光實在太亮,即便是在白間,竟也亮的這般不真實。

  他蹙眉看了片刻,將掌心打開,放在心口的傷口處,再一次用力催動著體內(nèi)薄弱的靈力,好在他有千年靈力護身,方才散去的那些心頭之血又慢慢的重新聚攏在一起,飛回到了他的面前。

  他一把將那血絲拽進手中,慢慢的他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的靈力越來越多了。有了靈力以后,他輕松的將困著的李獻君的法陣破除了。

  只是法陣剛一解除,他便看到了震驚的一幕,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茹煙會和李獻君在一起,更不會想到,他們會身殞血泊之中。

  淮桑走過去,本要將茹煙抱起來,可是他發(fā)現(xiàn)李獻君的手死死地扣在她的手上,他愣了一剎卻再也不敢耽擱,便只好將她席地扶了起來,立即為她灌輸靈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見到茹煙的嘴角有了一點血絲,淮桑也才稍稍寬了心。

  他見躺在一旁的李獻君,早已沒有血色,身體也只剩余溫,他立馬將手放在了李獻君慘白的唇上,用靈力催動著血絲,那血絲慢慢的順著他的喉間進入到了他的體內(nèi),隨后淮桑又開始為李獻君療傷。

  只是過了許久,也未見李獻君有一絲的反應(yīng),淮桑有些著急,也開始有些擔心。他慌忙去摸了摸李獻君的臉頰和手,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已沒了余溫,甚至開始變的冷冰冰。

  這時,昏睡在一旁的茹煙開始慢慢恢復(fù)了意識,而且嘴里還在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什么,聽得不太真切,但是‘獻君哥哥’這幾個字,他還是聽清楚了。

  淮??嘈χ溃骸澳阋炎灶櫜幌?,還在擔心他,你到底有多愛他!”

  心口處的傷口再一次裂開,血絲正一點一點的從心口慢慢的往李獻君體內(nèi)飛,足足有一杯,淮桑才停手。

  之前從心口取出的一點血絲,都叫他生不如死,面如死灰,可方才他的臉上除了悲傷,再無其他。

  淮桑將進入到李獻君體內(nèi)的黑靈芝之血,用靈力慢慢游走于李獻君的經(jīng)脈命搏后,才令他終于有了一絲的氣脈。

  收手后,他才將自己的傷口愈合,緊接著又繼續(xù)為李獻君療傷,他畢竟是凡人之軀,傷口愈合速度太慢,而且他好不容易有了氣脈,眼下是最好的治療時間。

  過了差不過一個時辰,李獻君終于醒了過來,只是他仍舊虛弱無力。他慢慢的睜開重重的眼皮,環(huán)視一圈才看到躺在一旁被他緊緊抓著手的茹煙,正要起身過去,可是他渾身無力,只能用手在地上吃力的支撐著,才勉強沒有倒下。

  他擔憂的看著茹煙,見她腹部微微起伏,這才閉眼松了口氣。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那一劍應(yīng)是神仙也難救了,可如今他和茹煙都還好好的。

  想著,他慢慢的催動著體內(nèi)的引魂,引魂剛被喚醒,就開始快速運轉(zhuǎn)他體內(nèi)的靈力,不一會兒,他便恢復(fù)了三四層的靈力。

  正在這時,忽然從他背后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他轉(zhuǎn)過身子,才發(fā)現(xiàn)淮桑一直在他身后。

  方才他醒來后,靈力感知薄弱,在加之他的心思一直在茹煙的身上,而后就開始催動引魂療傷,所以他一時之間并未發(fā)現(xiàn)一直在他身后為他療傷的淮桑。

  而淮桑好似也并未發(fā)現(xiàn)他醒來了,還一直不斷地向他體內(nèi)輸入靈力,李獻君見淮桑閉著眼,眉間還帶有一絲痛苦和抵抗,順著他掌心的靈力慢慢尋去,才發(fā)現(xiàn),他的靈力竟被一分為二,一半進入到了李獻君的體內(nèi),一半則帶有絲絲黑氣,朝李獻君懷中飛去。

  李獻君伸手將懷中的東西拿了出來,那黑氣便順著他手中的東西不斷的飛去,瓶內(nèi)的血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瓶身似乎也比以前更紅了。

  “你終于醒了?!被瓷km然說起話來中氣十足,但是他的疲倦蒼白的臉色卻在告訴李獻君,他并不好,只是在強裝而已。

  李獻君朝他低頭欠身表示感謝,抬起頭時見淮桑瞥了一眼引魂,只是他似乎并沒有要過問的意思。而憑淮桑的靈力修為是不可能沒聽過引魂的,他如此淡定,想來定然知曉。

  淮桑見李獻君看了看他,又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引魂,于是便站了起來,走到旁邊找到一塊木墩坐下,慢悠悠道:“放眼整個世間,知曉引魂的寥寥無幾,甚至可能連茹煙都不知道。所以,你很幸運?!闭f完,朝李獻君挑了挑眉。

  李獻君只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后才慢慢的松開了一直握著茹煙的手,又看了一眼茹煙后,才起身來到淮桑身旁。

  只是他正要說話,淮桑立馬抬手阻止道:“道謝的話就不必多說了,我最不喜這凡間俗禮,聽著別扭,瞧著無趣?!?p>  既是救命恩人的話,自然是要聽的,只是既是救命恩人,又豈能忘恩負義,李獻君雖然沒有說話,卻是深深一躬。他雖然知道這些不足以報答淮桑,但是眼下他也只能以此來感謝他了。

  李獻君也找到一塊木墩坐下,此刻他倆齊身而坐,眼睛都看著前方,所以他們看不到彼此的臉色。

  “說來慚愧,我雖擁有引魂,卻對它知之甚少。不知淮兄可愿與我說一說引魂到底是何物?”李獻君說完微微偏了偏頭,似在等待著淮桑的回答。

  淮桑并沒有動,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李獻君:“你方才不是都看到了嗎。”他見李獻君將偏過來的臉轉(zhuǎn)了回去,才淡淡的說道:“引魂之力可使萬物邪靈不擊而散,方才我體內(nèi)的邪氣就是被它吸了去,此刻正在你懷中的瓶內(nèi)游蕩。”李獻君聞言轉(zhuǎn)臉看了一眼淮桑,只是除了用淡定、冷靜自若來形容淮桑,他想不出其他的詞了。

  “所以是因為我體內(nèi)沒有邪靈,才可以控制它。”

  李獻君雖沒明說,但淮桑也知道李獻君是指是在無名山莊時,他曾兩次催動過引魂,而淮桑又怎會不知。只是那時在虛無湖,他被招魂曲壓制住了靈力,又離李獻君較遠,所以他體內(nèi)的邪靈才未被引魂吸去。

  “三界之內(nèi),只要有心,皆可控制引魂,反之也皆可被引魂控制?!彼娎瞰I君臉上浮現(xiàn)一絲愁容,想了想道:“你可還記得辛有消失的那個茶館。”

  “嗯?!?p>  “那你可還記得辛有當時與平日里相比又有哪些不一樣的地方。”

  李獻君沉思了一會兒,道:“辛有一向開朗耿直,可那日他心緒不穩(wěn),性子浮躁,還無故怒斥他人。”

  “嗯,他那時正是被引魂所控,倘若時間長了,不僅會令人性情大變,就連心境靈脈也會受損,但是只要一直將引魂帶在身上,即便靈脈盡斷,引魂也會自行將靈脈修復(fù),永生永世不死不滅?!被瓷Uf完,終于轉(zhuǎn)過頭,看著李獻君。

  李獻君想到之前他刺向自己的那一劍,足以令他經(jīng)脈震斷,可醒來后卻是淮桑在為他療傷,而且他的經(jīng)脈不僅沒斷,就連功力也恢復(fù)了不少??娠@然他現(xiàn)在還不知如何利用引魂療傷,所以方才確實是淮桑救了自己?

  淮桑一眼便看穿了李獻君的想法,怕他又要道謝,立即打斷道:“之前在林間重傷茹煙的是你吧,而茹煙此時這般,也是你所為?”

  淮桑也只是實話實說,并沒有責怪李獻君的意思,畢竟茹煙確實因他而傷,又是他親自出手,雖然茹煙有仙靈護體,但是李獻君若真被引魂控制,萬一將引魂之力渡入她的體內(nèi),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是?!崩瞰I君心疼的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茹煙,本就無神的眼中更是黯淡。

  淮桑嘆了口氣,對他說道:“西靈山里的邪靈,或許都與引魂有關(guān),又或許我們一開始就想錯了,那人想得到黑靈芝不假,但是在此之前,他似乎更想借著引魂之力,除去畫仙一族?!闭f完,他也擔憂心的看了一眼茹煙。

  李獻君深眸之中忽而閃過一絲光亮,道:“我記得剛進入西靈山時,還未曾發(fā)覺有何異樣,可就在你們失了靈力之后,我忽感經(jīng)脈緊驟,郁悶難耐。而后不久我便聽你說恢復(fù)了靈力,也就在這時,我忽然看不清周圍的一切,我與你們說話,你們似乎也聽不到,慢慢的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那個時候的李獻君體內(nèi)已經(jīng)被邪靈侵入,隨后他迫不得已催動引魂,引魂之力感受到了他體內(nèi)的邪靈,便將邪靈全部都吸納去了。而這正是背后那個人的第一步,引魂自身靈力本就不懼壓制,所以便輕松破了那禁制,只是卻又將李獻君引入到了另一個法陣中。

  在那法陣中,本被設(shè)了禁制的青石玉佩,竟無需展露,隔著衣衫,竟也能感知到周圍的邪靈。

  但那時李獻君根本不知引魂會吸納邪靈,他只知道周圍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到,耳邊不斷的傳來疾風怒吼的聲音,他將青石玉佩取出,玉佩瞬間漸起綠光,他看到很多的邪靈正向游魂一般圍著自己嘶吼盤旋。

  不管他如何驅(qū)趕,那些邪靈還會源源不斷的出現(xiàn),消失,又出現(xiàn),又消失......然后進入他體內(nèi)。

  若說在西靈山下的邪靈,只是讓他浮躁煩悶,可這里的邪靈似乎比那些要惡上百倍不止,那種鉆心劇痛,似乎要將他身體一塊塊的撕開了,令他生不如死。

  而后不久這種感覺又慢慢消失了,只是他并不知道,邪靈是被引魂吸了去。

  雖然于他也算是好事,可這種磨滅心智之苦,他卻反復(fù)受了幾遭,早已快心力交瘁。所以直到他遇到茹煙時,他以為又是邪靈,為不受那鉆心泯滅之苦,又為天下蒼生而想,他才不得不將眼前這個已經(jīng)化為人形的邪靈斬殺。

  淮桑聽到此處時,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除了茹煙,他從未將任何人真正的看在眼里,更沒有將他們真正當做朋友。這一切皆不過是他的偽裝而已。

  他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可是,見苼煙因靈山宮而傷懷時,他不忍自己因?qū)λ臒o視而再傷害她,便將她安排在幻影身邊;見李獻君受傷,他也不忍袖手旁觀,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心頭血相救。眼下又聽聞李獻君經(jīng)歷此番磨難時,心中不禁對他升起一絲欽佩。

  只是在聽到茹煙兩次刺中自己卻皆為李獻君時,他還是忍不住面露陰冷,目含殺念,只是片刻過后,他眼中的寒意終被擊退,只剩無盡的憂愁。

  原來李獻君身上致命的一劍也是他自己所刺,所以他以為茹煙死了才跟著自裁的。

  淮桑輕呼了一口氣,淡淡道:“此時西靈山的禁制已破,若想再設(shè)此禁制,需耗費極大的靈力,看來,他要好好閉關(guān)一段時間了才行?!?p>  看似一句輕描淡寫,但是在李獻君聽來,卻是淮桑對那個人滿滿的挑釁和不削之意,不過他到現(xiàn)在也沒明白,這個禁制是如何破的。

  李獻君一向不懂就問,只是他正要開口,就看見扇羽、幻影和苼煙來了。

  淮桑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一臉擔憂的三人才舒緩了口氣,臉色也沒之前凝重了。隨后不久就見一人一葉也跑了過來。

  辛有自然往李獻君那邊跑來,而七葉本來就擔心李獻君,便也跟著辛有往李獻君那里走去,只是當他看到李獻君身邊的淮桑時,疾走的腳步漸漸緩了下來,見淮桑正看著他,他直接停了下來,不敢前進。

  淮桑猜他會如此,便徑直走到他面前,笑道:“我看著可像是會將你做成藥引的醫(yī)官,你竟這般怕我。”見他不說話,只顧著用兩三片蓮葉撓著腦袋,眼珠不斷的打轉(zhuǎn),淮桑便知他在想什么。

  “你可是在腹誹我?!被瓷L裘级旱?。

  “沒......沒有,我七葉可不是那種人,呃呃......也不是那種......葉子?!?p>  眼神閃躲,說話緊張,不是才怪,不過淮桑也只是逗逗他,并不在乎他有沒有腹誹,更不會在意腹誹些什么。他收起笑,輕輕一抬手,道:“回到傾惶山后,你還需好好修煉,這么久了,竟還是真身模樣。”

  七葉‘啊’了一句后,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看見自己變成了人形。就連衣服似乎都給他重新?lián)Q了一件,顏色是比較暗的土色,但是衣料輕薄,所以顏色也十分淺薄,配色也是比較相近的淺色調(diào),看起來也極為干練,而且將他身上的朝氣也襯托了出來。

  但是在七葉眼里,這件衣服與之前他一直穿的那些白色衣服相比較,簡直沒有可比性,這顏色看著像極了籬笆。他雖不喜歡,可卻不敢說,只得強迫自己挺喜歡的。但是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這件衣服確實要比他之前穿的要合身,也要輕巧一些。

  他抬頭吃驚的看了一眼淮桑,只是看到的卻是一個背影。見此,他才輕輕吁了一口氣,對著那個背影笑了笑。只是忽然淮桑轉(zhuǎn)過了頭,七葉一時沒收住笑,也沒來得及收回看著他的眼睛,便已被淮桑瞧了去,無奈之下他只得沖著淮桑揮了揮手,也算是表示感謝了吧。

  淮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什么,也沒有笑,便又轉(zhuǎn)過頭去了。

  只留下獨自尷尬的七葉,可是跟尷尬相比較的話,他覺得淮桑似乎并沒有他想的那樣害怕了。

  晚間,茹煙終于醒了過來,眾人也算是心安了??吹嚼瞰I君好好的呆在自己身邊,茹煙一下子撲到他懷里,哭著道:“獻君哥哥,我找到你了,我就知道,我一定會找到你的?!?p>  李獻君聞此,早已自責的不知該如何開口,但是他又怕茹煙知道他當時也隨她而去后,又會不停的責備她自己,所以,他無奈之際剛好瞥見了站在一旁的淮桑。

  看著心愛的女人抱著她最愛的男人,而那個男人卻不是自己時的心情,這種痛,此刻除了淮桑也就只有幻影能體會了吧。

  只是淮桑眼中除了淡淡的憂愁外,再無其他。

  他有意瞧了一眼旁邊的幻影,她的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會偽裝,即便如此,她臉上竟還是溫情柔意,不減半分。

  淮桑收起眼角的愁意,嘴角熟練的微勾起,說道:“雖說在下早已見慣了茹煙姑娘和李兄你儂我儂的卿卿之意,這般緊緊相依也早已不足為奇,但是畢竟你門中師姐和師兄皆在此,這,恐有不妥吧?!?p>  茹煙方才一睜眼就看見一直守候在身邊的李獻君,這一著急一興奮,哪里還記得師姐和師兄也在此。只是眼下她丟人竟都丟到了西靈山,是真想找個洞鉆進去。

  不過話雖如此,但她卻還不忘反駁道:“我,我只是關(guān)心獻君哥哥有沒有受傷,你莫要亂說?!闭f完便立馬松開李獻君,朝幻影身后躲了躲。

  看到茹煙如此害羞的樣子,恐怕她一時半會是不想提起這件事了。李獻君感激的看了一眼淮桑,淮桑回以一個清冷無意的點頭,而他眼角的那一絲憂傷,無人知曉。

  幾人見禁制已撤,恐怕一時半會兒,那人也不會再來,幾人便決定返回靈山宮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去尋黑靈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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