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只想讓他活著
“唉!”
看著苦苦哀求的老陳,陳知命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你兒子已經(jīng)被黃鼠狼剜了心,就算你塞了一只厲鬼進(jìn)去,他也撐不了多久,反而會讓他每時每刻都要承受鬼氣侵襲的折磨。”
“我只想讓他活著…”
老陳十分低落的低下頭,然而就在他低頭的瞬間,眼中寒芒一閃而過,嗜血的紅色瞬間充滿眼眸。
雙腳用力一踏,整個人瞬間化為一道黃色的利箭,朝陳知命殺了過來,“只要你死了,這一切都還可以挽回。”
此時的老陳,面上全是猙獰,他知道自己決計(jì)不會是那幾尊紙人的對手,打算擒賊先擒王。
欺身至陳知命身前,雙手直插陳知命的脖頸,眼中滿是嗜血,口中怒吼,“為什么要多管閑事!”
“哼!”
雖然老陳的突然暴起,有點(diǎn)出乎陳知命的意料,但是他還是很快的反應(yīng)過來。
心念一動,一道白色的身影閃出,隨后雷鳴接踵而至。
接著已經(jīng)化為銅甲尸的老陳,在空中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便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撞倒一片年久失修的支架,最后陷進(jìn)青石板的墻壁中,緩緩滑落到地上
“咳咳咳?!?p> 一陣鮮血涌出,跪倒在地上的老陳無力的抬起手,他很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上的骨頭已經(jīng)斷了好幾根。
就算他現(xiàn)在是一具銅甲尸,可卻依舊需要骨架支撐,骨頭一斷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戰(zhàn)斗力,加上紙人身上的雷弧給他的身體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他絕望的抬起頭,這才看清站在陳知命面前還在閃著雷光的紙人。
“咳…咳,求你放過…我兒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
在絕對的武力壓制下,老陳知道,自己是絕對沒有辦法活下去了,他只是希望陳知命能夠放過自己的兒子。
就在這時候,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從角落中傳來。
一個跟陳知命差不多大小的年輕人從冰棺中爬出,踉踉蹌蹌的朝他們這邊走來,一路上還不時碰到年久失修的支架,發(fā)出聲音。
看到這個身影,老陳面色一變,幾度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又狠狠的跌了下去。
“爸?!?p> 年輕人的面色極度蒼白,就跟陳知命沒過來前的原身差不多。
“安兒。”
老陳有些關(guān)切的朝年輕人伸出手,卻又迅速的收了回來,仿佛是怕自己手上的血污會弄臟自己兒子一般。
可那個年輕人,卻迅速的抓住老陳布滿血污的雙手,放到自己臉頰上。
雖然這幾天他一直都在昏迷,但是他的意識卻很清醒,所以也知道老陳究竟做了一些什么事。
如果忽略掉周圍的殘尸斷骸和環(huán)境的話,這一幕真的無比的溫馨,要是能夠搬到大屏幕上,更是能收獲不少的眼淚。
“咳咳!”
陳知命實(shí)在是忍不住打斷了兩人的父子情深,搞啥呢,怎么搞的勞資才是個大反派一樣。
你們是父子情深了,那些無辜者的家庭呢,他們也是爸爸,媽媽,兒子,女兒,憑什么要把你們的父子情深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聽到陳知命的聲音,父子兩人同時把頭轉(zhuǎn)了過來。
年輕人神色復(fù)雜,他站起身來,噗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我愿替我父親贖罪!”
他低頭俯首,長跪不起。
老陳想要說些什么,卻被涌出的血液堵住了嘴巴。
看著長跪不起的年輕人,陳知命默然,其實(shí)真的要說起來,這個年輕人并沒有什么錯,實(shí)際上嚴(yán)格的說起來他也是受害者。
先是被人莫名其妙的活生生剜心,現(xiàn)在體內(nèi)又多了一只隨時都在惦記著他身體的厲鬼,每時每刻都要承受鬼氣的侵蝕。
即便是這樣,陳知命也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的怨恨。
沉默了片刻,陳知命方才開口,“你現(xiàn)在是人,我不會殺你,你,走吧,上面有幾個守夜人,你歸他們管。”
“至于你父親,已經(jīng)化為銅甲尸,屠戮無辜,已是邪異,當(dāng)殺!”
陳知命頓了頓,“你們還有什么話,說說吧?!?p> 說完后,陳知命走到了一旁,他終究還是心軟了。
站在一旁的陳知命想起了之前電梯里的那個半截身體的女人,想起了幻境中看到的一切,心里無端生出一陣煩悶。
自從擁有超凡的力量后,陳知命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態(tài)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開始發(fā)生變化了。
直到剛才他才想明白,大概是之前那種對生命的敬畏不見了。
就像老陳,擁有比別人強(qiáng)大的力量,就開始主宰無辜人的生命,肆意剝奪無辜者的生命,用以修煉。
為什么他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變成一具銅甲尸,一定是吸食了多人的鮮血,將那些人轉(zhuǎn)化為自己的尸祟。
否則即便下面哪位是個大佬,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天時間里把一個普通人練為保留靈智的銅甲尸。
片刻鐘后,看了一眼還在聊天的兩人,陳知命走了過去。
“時間差不多了?!?p> 陳知命有些冷漠的朝兩人說道。
“咳咳咳,謝,謝?!?p> 老陳有些費(fèi)力的轉(zhuǎn)過頭來朝陳知命感激的說道,隨后又看向陳安,還想說些什么,卻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飛了起來。
看到躺在地上熟悉的身體,僅存的意思里只有驚愕,便陷入了一陣黑暗。
陳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一尊手持寒光的手起刀落,隨后一顆頭顱飛起,鮮血噴涌,不由得悲從心起,“爸!”
哪怕,老陳有再多的不對,但他終究是他的父親。
陳安顫顫巍巍的撿起頭顱,接到老陳的軀體上,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你帶著你父親的尸體離開,上面有幾個守夜人,你上去后他們會主動來找你,至于接下來,就看他們的安排。”
陳知命看了一眼悲愴的陳安,該說的該做的,他都做了,不過據(jù)他估計(jì),陳安最后多半不會有什么事。
畢竟真要論起來,他并沒有做錯什么,他也只是一個時代的受害者而已。
只是有些事,做了終究要付出代價(jià)。
他冷漠的轉(zhuǎn)過身,帶著幾尊紙人朝樓梯的位置走去。
然而,今晚的事情遠(yuǎn)遠(yuǎn)還沒有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