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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釣惡人

第六章 你的理由……不會就是這個吧?!

我垂釣惡人 喑聲啞囈 4722 2021-09-27 00:37:42

  在經(jīng)過了最后三刻鐘的飛行后,靈梭最終將落地面,將內(nèi)部的眾人釋放出來后,變化為了床板大小的一方玉板,被負責(zé)駕駛靈梭的弟子收在戒指內(nèi)。

  自清巖村被選出來的孩子們只覺得眼前金光一閃,再度睜眼時,面前的光景已是一片從未見過的,開闊平整的廣場。

  目極之處能看到金光璀璨的大殿,一道光柱自殿堂內(nèi)直通天宵,周圍縈繞著環(huán)形的云彩。

  廣場上站著三名早已等候在此的藍袍道人,他們見靈梭落地便走了上來,而在看到方清影后臉色俱是一變。

  山羊胡子的道人最快反應(yīng)過來,他收斂了意外之色,主動上前對著方清影噓寒問暖:“這趟前去清巖村辛苦你了,累不累……對了,大師兄呢?”

  “大師兄留在了清巖村有事情,讓我先帶孩子們回來,幾位師弟們也辛苦了?!?p>  方清影回應(yīng)的語氣十分自然,可被她稱作師弟的這三個道士最年輕的看著也有四十多了。

  站在方清影身旁的曲布通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光景,其它的孩子們難掩激動,大多渾身戰(zhàn)戰(zhàn),說不出話來。

  那位姓鐘的道士繞過方清影走到孩子們跟前,目光和同去清巖村的那幾名鳴潮宗弟子短暫對視了一下,那弟子有的搖頭,有的不語皺眉,看來都沒有清楚狀況的。

  “怎么了,鐘師弟?是掌門讓你們來安排這些孩子們的吧?快些完事兒吧,我還沒吃晚飯,餓死了。”

  方清影揉了揉肚子,催促了一聲。

  姓鐘的道士慌忙點頭,走到了孩子們跟前。

  之間剛才還畢恭畢敬的道士在這群凡夫俗子的孩子們面前露出了所謂的仙人風(fēng)度,只見他拿出一根拂塵輕輕一掃,熒藍色的光斑浮現(xiàn)出來,飄到了清巖村的孩子們身上。

  這仙塵沾上衣服便消失,留下一股淺雅的熏香味道。

  “屹海觀瀾,聽潮悟道——汝等仙緣方啟,道阻且長。打從今日入我鳴潮宗門下,自當勉勵奮進,勤修苦煉,不可辱沒我鳴潮宗百年威儀。汝等切記,我鳴潮宗門規(guī)如下——”

  孩子們目光閃閃,專心致志的聽著仙人的第一次訓(xùn)話,鳴潮宗其他弟子們臉上則都浮現(xiàn)了倦怠和不耐。

  這其中也包括了方清雅。

  鐘道長那邊念叨著門規(guī),方清雅打了個哈欠,低頭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曲布通

  “還有地瓜干沒?”

  “別吵,聽門規(guī)呢。”

  “噗……”

  方清雅意外的看著身旁那一臉專心致志聽著門規(guī)的曲布通,噗嗤一笑,湊到曲布通耳邊小聲說道:“啊呀呀,我還以為你小子是個處變不驚的怪胎,沒想到現(xiàn)在也緊張啦?”

  見曲布通沒有搭理她的意思,方清雅得意的哼哼了一聲。

  “別記啦,都是些廢話,弟子們自個兒也沒多少遵守的,記那玩意還不如學(xué)著多討好我這個二師姐,往后可少不了你的好處?!?p>  “地瓜干拿走,起開別吵吵?!?p>  曲布通不耐煩的一把按住了方清雅的臉把她往旁邊推搡了一下,頭也不抬的拿了根地瓜干塞給方清雅,那態(tài)度跟打發(fā)要飯的一樣。

  這給方清雅弄得不知是氣是笑,她只能抱著肩膀靜靜聽著。

  鐘道長宣讀了將近二十分鐘門規(guī)后,這才略作停頓,自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名冊和一支毛筆,朗聲說道:

  “自此以后,汝等便是我宗外門弟子,我宗每年八月廿八會召開晉等大會,外門弟子修煉至煉氣后期可報名參加,以晉升內(nèi)門弟子……好了,各位同門領(lǐng)著各自負責(zé)的仙苗來我這里登記,領(lǐng)取弟子腰牌,稍后再由王師弟帶去弟子廂房領(lǐng)取鋪褥衣服?!?p>  很快,廣場的眾人排起了長隊,井然有條秩序不紊。

  記完了門規(guī)的曲布通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剛剛聽到的門規(guī),抬頭正要找自己的負責(zé)人方清雅去排隊,卻發(fā)現(xiàn)這位鳴潮宗的二師姐跑到了那名鐘道長跟前,低聲說了什么。

  鐘道長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目光看向了隊伍后面的曲布通,過了一會兒,又回頭跟其他幾名弟子交談一陣,最后恭恭敬敬的沖著方清雅行了一禮:“師姐請便吧?!?p>  曲布通雙手揣進袖子里,皺著眉頭看著一臉怪笑走過來的方清雅。

  方清雅拍了拍曲布通的肩膀,大拇指朝著廣場外指了指:“跟我走吧?!?p>  “我還沒領(lǐng)腰牌和鋪褥呢?!?p>  “害,那是外門弟子的東西,跟現(xiàn)在的你沒啥關(guān)系,走,關(guān)于你我另有安排?!?p>  曲布通聞言板住了小臉,上下打量了兩眼方清影,正色道:“容我拒絕?!?p>  “嘿嘿,按照門規(guī),你是忤逆不了我的——走吧。”

  鐘道長見這邊倆人墨跡起來了,連忙殷勤的跑過來,沖著曲布通瞪了一眼:“你這孩子不識好歹!二師姐是看中你的資質(zhì),這才要收你做弟子。如此仙緣還不趕緊叩首感恩,還在這里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曲布通皺起眉頭,斜著眼睛看了鐘道長一眼,手從袖子里微微抽出來一截,想了想又重新揣起袖子,嘆了一口氣:

  “好吧,我跟她走。你也忙你的去,別擱這兒光顧著拍馬屁,耽誤了其他孩子登記?!?p>  這一句話嗆的鐘道長瞪起眼睛憋紅了臉,抬手想打,可一想到方才方清影跟他說的話背后的含義,悻悻的又收回了手,咬牙切齒的捏著本子走回到了隊伍前面,沒好氣的沖著那些孩子們吆五喝六,不給好臉。

  方清雅也不再理會廣場的事情,拉住了曲布通的手,二人一路走出了門派廣場,順著漢白玉石砌成的階梯登了一段山路,來到了一處山崖上。

  山崖的對面屹立著九坐孤峰,而方清影對準了西南側(cè)的第二道孤峰,朝著山崖外的虛空邁出了一步。

  隨著她這一腳踏下,半空中浮現(xiàn)出了一座金色的浮橋。曲布通驚訝的跟在方清雅的后面,兩人踩踏著浮橋一路走過了山間千米的高空,一路走到了孤峰之上。

  “這是我的山頭,叫靜影峰——喏,前面不遠的那個瓦房就是我的住處了。”

  登上山峰,浮橋化作金色的碎片沉入懸崖,零落為光塵。方清影得意洋洋的向身后的曲布通介紹起了自己的住處:“這兒是主屋,那邊是廚房,還有倉庫,晾場這些——主屋里有幾個房間,等過兩天我給你收拾出來一間?!?p>  曲布通抬眼打量著眼前和平時村里的氣氛沒什么兩樣的“仙人”居所。

  印象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不光在自己個兒的山峰里準備了廚房,院子里曬著谷子,甚至沒走兩步還能聽見咯咯咯的雞叫。

  與其說是仙人居,倒更該說是農(nóng)家樂。

  回到自己家里的方清影也不再拘束,隨手從屋子里搬出來了兩把椅子放在了院子里,又進廚房找了一圈,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兩根烤玉米,一根塞給曲布通,另一根被她拿在手里,直接坐在椅子上啃了起來。

  “來仙人洞天的感覺如何?緊張嗎?”

  “……感覺跟回村了一樣?!?p>  曲布通坐在凳子上,無奈的看著手里的烤玉米,良久才抬起頭來吐了一口氣:“所以說……剛才你跟那道長說了半天,是要把我收為徒弟?”

  “嗯哼~從今往后我就是你師父,你就是咱們鳴潮宗的第九代弟子?!?p>  方清影嬉皮笑臉的咧著嘴:“快,叫聲師父來聽聽?”

  曲布通沒給她這個面子,啃著玉米問到:“那我跟其他的外門弟子有什么區(qū)別么?”

  “區(qū)別大了——外門弟子是沒有師父的,只能靠每年門派發(fā)的資源和最基礎(chǔ)的心法自行修煉,一直修煉到練氣后期去打擂,擠破頭的搶那幾個內(nèi)門弟子名額。而就算成了內(nèi)門弟子,也不一定有師父瞧得上,更多的還是跟著一起上大課?!?p>  方清影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指著曲布通:“而你,是我親自記了名的親傳弟子——如果有朝一日我混到了長老的位置,那么你就是整個第九代弟子的二師兄,誰建了你都要客客氣氣的?!?p>  “好,真讓人心潮澎湃——那么敢問師父您還有多久混到長老的位置?”

  “三百年之內(nèi)吧?!?p>  “好棒,好厲害,一般人還真沒有說出這句話的臉皮?!?p>  曲布通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方清影有些尷尬,她撓了撓頭:“反正比當外門弟子強唄?他們宿舍是睡大通鋪的,你好歹能混上一個單間。我?guī)煾附涛业臇|西我也能回頭給你講講,門派發(fā)的資源我一分不克扣的都給你。這有啥好不滿的?”

  “原因呢?”

  曲布通看著方清影,平靜的問到:“你選一個荒村的陌生小乞丐當徒弟的原因是什么?我可不認為我有什么值得被你看上的地方?!?p>  “原因?嗯……因為你小子做的那個烤雞屬實是讓我印象深刻,你靠你的手藝打動了我。我決定留你在身邊,時時刻刻給我做好吃的!”

  “你好像不太擅長扯謊。”

  曲布通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低頭端詳著手里的玉米:

  “雖然我不否認你是個……吃貨,但你還不至于為這點小事特意讓一個陌生的男人跟你住一起吧?”

  “男人?誰?。磕??”

  “……不然呢?”

  “噗,哈哈哈哈??!不是,就你這小胳膊小腿還男人呢,我壓根——誒,誒別走??!”

  方清雅連忙拉住起身要走的曲布通,噗噗笑著道了個毫不誠懇的歉:“噗,抱歉——我沒笑話你,你將來會有長大的一天的,哈哈哈,不是,怎么就生氣了呢這孩子!”

  “……”

  “好啦好啦,知道你人小鬼大,不是個好打發(fā)的家伙。那你非要問,我可就說了?!?p>  方清雅收斂了笑容,抱著肩膀坐在椅子上:“我收留你,是因為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對?!?p>  方清雅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曲布通:“大師兄說你是水木雙生靈根,這樣的靈根非常罕見,一般來說二者之間必然有一強一弱,能夠同時存在形成雙生靈根的資質(zhì)相當了得,近二十年來鳴潮宗也就只發(fā)現(xiàn)了大師兄一例——而你,是第二例?!?p>  “……”

  “我在靈梭上趁你瞌睡的時候偷偷測試過你的靈根,大師兄所言不假,你的靈根屬性和他的如出一轍,水木雙生,二者共存……于是我不禁在想,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二十年找不到一例的靈根,偏偏讓大師兄在一個荒村里喝醉了酒隨手就撿到了。”

  方清雅眺望向了西南方向的天邊,繼續(xù)說道:

  “你可能沒接觸過平日里的大師兄,他城府頗深,善于交際。去清巖村根本不可能喝什么酒席,即便是逢場作戲,要在老鄉(xiāng)家開懷暢飲顯得他很親切的樣子,那也不可能將他灌的醉,更不用說喝醉了還跑到什么破廟里了。”

  “哦?不可能么?”

  “他生性謹慎,不可能在一個沒有安全保障的陌生環(huán)境安然入睡,更何況身邊還有你這么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哪怕只是一個弱小的乞丐,大師兄都不可能容你在他的榻邊度過一夜?!?p>  曲布通聽著方清雅的推理,緩緩地點了點頭:

  “看來你很了解你的大師兄?!?p>  “是啊,所以他將你托付給我的時候,我感到一股非常明顯的反常感覺……于是我開始思考整件事情,清巖村有靈脈的傳言在江湖上傳了幾十年了,說實話這樣的傳言跟本就不值錢,也沒見過清巖村出過資質(zhì)過人的少年。這次去清巖村收徒的行動更是安排的莫名其妙,就好像是某人一時興起的決定,并不符合鳴潮宗歷年來收徒的習(xí)慣?!?p>  方清雅雙手交叉放在了膝蓋上,目光逐漸變得銳利:“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次的清巖村之行不正常。姑且將我遇到的一些意外情況排除,大師兄作為這次行動的領(lǐng)路人,動機也極為古怪。而他這次來村里仿佛就像是直接沖著你來的一樣……如果不是因為一些意外讓他留在清巖村調(diào)查,那就應(yīng)該是由大師兄將你帶回鳴潮宗吧?”

  ……

  “不錯?!?p>  曲布通輕輕的點了點頭,目光中露出了些微的贊許。

  方清雅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兩次輪回里經(jīng)歷過死亡,也不知曉冥判里她大師兄吐露出來的情報。

  但自己偽裝何海晏時露出的馬腳依舊讓這個少女敏銳的捕捉到,并順蔓摸瓜分析出了整件事不對勁的地方。

  很不錯。

  方清雅神色嚴肅的彎下腰,將臉湊近了曲布通,一字一句的說到:“最后,我通過以上一系列反?,F(xiàn)象推斷出來了一個結(jié)論……”

  “什么結(jié)論?”

  “你是大師兄留在清巖村的私生子——我說的對吧!”

  “?”

  洞悉一切的光芒在方清雅瞳孔里閃爍:

  “這就解釋了為什么大師兄一定要去清巖村,你為什么有跟大師兄完全相同的靈根,他為什么能放心睡在你的破廟里,為什么要舉薦你來鳴潮宗!!一切的答案就是因為你是當年大師兄犯下的錯誤!是他的弱點,把柄!”

  一陣風(fēng)微微吹過。

  曲布通的表情在風(fēng)中逐漸僵硬,手中的玉米棒子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良久,他問道:“你大師兄今年多大?”

  “二十五還是二十六來著?”

  “我今年十二。”

  “嗯?比我小四歲誒!”

  “你不如算算,你大師兄是在幾歲時生一個今年十二歲的私生子。”

  “唔……十三歲?”

  “好算數(shù),你再想想,是不是哪里不太對?”

  “呀?你這么一說……但也有可能,師兄天賦異稟!”

  曲布通聞言驚嘆,站起身來,深深地對著方清雅行了一個拜師禮:

  “我對您精彩絕倫的推理能力感到由衷的欽佩,師父,您莫非是個沙口?”

  “什么叫沙口?”

  “就是推理能力很強的人?!?p>  “誒?你覺得我像個沙口嗎?”

  “像,沒有比師父您更沙口的沙口了,我以后可以直接尊稱您為大沙口嗎?”

  “哈哈!乖徒兒,你叫我?guī)煾妇托?。別擔心,跟著我好好學(xué),以后你也可以變成沙口,咱們師徒倆都一起當沙口!”

  “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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