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白禹開與段霧靈手挽著手,飛在天上,如同比翼雙飛的鳥兒。周圍是黯燃、夜芒輝等人簇擁著,雖然給了他二人自由,但卻嚴格限制著行動。
黯燃既是這群人的首領,又是夜芒輝的師父。
白禹開清楚自己二人已經(jīng)完完全全被黯燃等人挾持了,他猜到他們一定要利用他謀劃大事,心中隱隱覺得不妙。但此刻逃是逃不掉,打又打不過,只得靜觀其變。
忽然,白禹開緊皺著眉頭,高聲痛呼道:“好難受,我不能再飛了。”
他身后的夜芒輝飛了過來,呵斥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白禹開道:“我身上有傷,從西界來此又是長途飛行,此時已經(jīng)是精疲力竭,再不休息一下,我恐怕會從天上摔下去?!?p> 飛在前面的黯燃也過來了,他伸手探了一下白禹開的脈息,發(fā)現(xiàn)他身體的確是有傷,體內(nèi)靈力不多,甚至還有中毒的跡象。黯燃不知他怎么受得傷,更不知如何中了毒,心中驚奇不已。他哪里知道這傷、這毒都是白禹開喝毒藥強行修行導致的。
白禹開又道:“我需要休息一下,否則到時候你們只能帶著我的尸體走了?!?p> “好,我們歇一晚?!摈鋈嫉馈?p> 前方不遠處燈火密集,是一個城市。夜色中依稀能看到城中街道上的人來人往,可見城上并無護城陣法。
他們一行人從空中落在了城市的偏僻處,來到了一個客棧前。夜芒輝上去交錢開了幾個房間,隨后眾人進房休息了。
白禹開一進入房間,便坐到床上調(diào)息恢復起來。他在神龍山的冰窟內(nèi)喝下了一整碗毒藥,使得他的修為得到了突飛猛進的增長,只是整個運功修煉的過程耗盡了他體內(nèi)的靈力,他需要一晚上的時間來恢復靈力。
段霧靈在自己房內(nèi)怎么也睡不著,心中擔憂著白禹開的傷,也對未來感到恐慌,想要找他商量對策。她心中思量已定,起身出門離開。她來到白禹開的房門前,透過門內(nèi)縫隙看見他正在調(diào)息療傷,心知他此時不能被打擾,便向樓下走去,準備出去散散心。
段霧靈剛到樓下,就看見黯燃獨自一人坐在大堂內(nèi)。黯燃見她要出去,笑道:“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出門做什么?”段霧靈理也不理,轉(zhuǎn)身走出了客棧。
段霧靈走出了客棧,來到了一個空曠的街道上。黯燃并沒有追出來,不知是不擔心她會離開,還是覺得守著白禹開更為重要。
段霧靈一念及白禹開不遠萬里前來找尋自己,又被迫落入仇敵之手,她的心中百感交集,酸甜苦辣同時涌上心頭,只得長長嘆一口氣。在這寂靜的巷子里,她的身影顯得那么單薄。
忽然,她的身后跑過來兩個人,隨后有更多的人向她跑了過來。段霧靈心中一緊,做出迎敵的準備??蛇@些人從她身旁跑了過去,快速往前方跑去。這些人一邊跑一邊低聲說著“快些”“小聲”“別讓人發(fā)現(xiàn)”之類的話。
段霧靈心中好奇,悄悄跟在了那群人的身后。沒多久,那群人停在了一個角落里,圍成一堆,聽著中間一人講話。
只聽中間那人說道:“這個世道已經(jīng)墮落,世人已經(jīng)被遺棄,末日即將到來,只有萬能的光明神能拯救一切。信奉光明神吧,光明神能滿足你的一切。光明神……”
段霧靈悄悄來到了人群的后面,看見中間講話那人穿著寬大長袍,袍上繡著日月圖案,正在慷慨激昂地給眾人宣講“光明神”。
“來吧,信奉光明神吧。只有信奉光明神才能獲得救贖,信奉光明神才有榮華富貴,信奉光明神才能……”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將面前的一個個紙包送給圍著的那些人。那些人歡喜地拿過紙包,轉(zhuǎn)身就走,連個謝字都沒說。
“姑娘,信奉光明神得救贖?!蹦侨苏f著將一個紙包遞給了段霧靈。
段霧靈伸手接下,低聲說了句“謝謝”。那人愣愣看著她,被她的容顏所吸引,直到周圍人開始哄搶剩下的紙包,才令他回過神來。
那人忙對段霧靈道:“我是光明神的使者……敢問姑娘……”
“告辭了?!倍戊F靈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那人傻傻地看著她的背影。
“我們信的是牛神,信什么狗屁光明神吶。”一個男子一邊拆著紙包一邊道。
“對,這里是神牛教的地盤,豈能容許外來教派宣講歪理邪說?!绷硪蝗艘驳?。
他們每一人都收獲了一個紙包,完全沒聽進去那人講的“光明神拯救世界”一說,他們只在乎紙包內(nèi)的東西。
眾人拿著紙包邊走邊拆,扔得滿地都是廢紙。有些紙包內(nèi)是散碎銀子,有多有少;有些紙包內(nèi)是錦帛、絲綢等名貴布料;有的紙包里面甚至還有人參、鹿茸等藥材;有的紙包內(nèi)是粗布麻衣。紙包內(nèi)的東西各不一樣,或好或差,全憑天意。
這些人大喜過望,互相攀比之后嘻嘻哈哈地回家去了。只留下了那名傳揚“光明神”的男子在寂靜的巷子里獨自站著。
段霧靈回客棧的時候,黯燃依舊坐在門口的桌子上喝著茶,她懶得理他,徑直去找白禹開。走到白禹開的門前時,發(fā)現(xiàn)他還在調(diào)息恢復,只得悻悻地回了自己的客房。
回到房里,閑來無事拆開了紙包,紙包內(nèi)是上好的人參和雪蓮。她開心地笑道:“明天用人參和雪蓮給他熬湯,這樣他能恢復地更快?!彪S后心滿意足地睡下了。
時光匆匆,當?shù)诙烨宄康牡谝豢|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白禹開緩緩睜開了眼睛。他下了床,伸了伸懶腰,整個人精神抖擻。經(jīng)過一晚上的恢復,他的傷勢痊愈,余毒全解,靈力充沛。
當他推開門走出去的時候,黯燃吃驚地看著他。黯燃不解地道:“只經(jīng)過一晚上,你整個人都不同了?!卑子黹_不語,心中底氣十足。
但就在此時,“當”的一聲,外面忽然響起了鑼聲,隨即傳來陣陣鼓聲,大批人向這兒圍了過來。
“怎么回事?”夜芒輝沖出了房門。其余手下們也都出來了,面上都十分驚訝。
“別管別的事,我們趕快離開?!摈鋈嫉?。
但他的話音未落,客棧外走進來一群穿著盔甲的士兵,為首的是一個彪形大漢。
那大漢對著客棧掌柜大聲問道:“那漂亮小妞是不是住你店里?”
掌柜嚇得魂飛魄散,顫巍巍地道:“本店一共住著五位女客,不知……不知你說的是哪一位?”
大漢伸手扼住了掌柜的脖子,厲聲道:“就是那個長相迷死人的小妞?!彼f話間看見段霧靈走出了房門,他用力一扔,將客棧掌柜扔了出去,對著段霧靈笑道:“就是你了。”
“找你姑奶奶做什么?”段霧靈怒而發(fā)問。
大漢道:“也沒什么,我們族長請你去一趟?!?p> “不去行不行?”白禹開說著跳了出去,輕輕地落在了大漢的面前。
“只怕不行。”大漢道。
白禹開一指黯燃,對大漢道:“他是我們的頭領,你對他講?!?p> 大漢轉(zhuǎn)身面向黯燃,沉聲道:“我們族長要見的人,哪一個不是滾過去相見的,就你們這些外地來的蠻子屁事多,問這問那,啰里八嗦”
“我們要走,誰能阻攔?!摈鋈即蠼幸宦?,朝著客棧屋頂拍出一掌,將屋頂炸出一個大洞。隨即他率先飛出,夜芒輝等人隨后跟上。
段霧靈見狀急忙飛了過來,挽著白禹開的胳膊向前飛出了客棧,直往遠處飛去。她要趁此時機帶白禹開逃出黯燃等人的掌控。
可他二人飛到空中便停了下來,才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走不了。里里外外、層層疊疊都圍滿了人,眾多黑袍人三五成一伙,無數(shù)盔甲士兵幾十人為一群。高處,一層又一層的人;遠處,一圈又一圈的人。
不遠處,黯燃正在與十個黑袍人戰(zhàn)斗,雖然以寡敵眾不落下風,但卻也無法取勝。而夜芒輝等人早就被幾十來個黑袍人打得四散而逃,很快就被擒拿活捉了。
很快,十來個黑袍人飛了過來,一前一后攔住了白禹開與段霧靈。再在遠處,如這般能耐的黑袍人足有百來人,他們和更多數(shù)量的士兵盤踞在城的上空,組成了一道鐵桶一般的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