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白禹開在被窩里躺著,被外面敲鑼打鼓和鞭炮之聲吵得沒了睡意。他慵懶地起床,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段霧靈和黑藝博早就起了,一起看著前方歡喜的人群。白禹開睡眼惺忪地看著那些人,只見這些人披紅掛綠,一個就跟新郎、新娘差不多。
“今天是他們的什么節(jié)日嗎?”白禹開問。
“你快去洗漱,我們?nèi)デ魄茻狒[?!倍戊F靈道。
白禹開道:“洗什么,我還要躺一會去。大早上就吹吹打打,擾人清夢?!彼f著就要回屋去接著睡。
此時,不遠(yuǎn)處云嵐飛了過來,對他們道:“三位,教主有請?!?p> “我去洗漱一下可好?”白禹開道。
“不可,教主召見必須第一時間去,否則便是犯了教規(guī),必當(dāng)嚴(yán)懲。我們現(xiàn)在就去見教主吧?!痹茘拐f完轉(zhuǎn)身就走。
黑藝博緊跟云嵐之后,段霧靈拽了拽白禹開的衣袖,讓他一起跟上。
就這樣三人跟著云嵐走了出去,穿過了一個個曲折向上的凌空木橋,來到了山谷最高處的一個空中涼亭。在涼亭的后面又有一個木橋連接著山壁上的一個山洞,透過山洞口可以看見里面碩大的空間內(nèi)站滿了人,全都是穿戴漂亮的光明神教教眾。
站在涼亭往下看,透過層層木橋和木亭,可以看見谷底也站滿了光明神教的人,看來從外面來了很多人。
云嵐帶著三人進(jìn)入山洞,穿過排列整齊的人群,走到了山洞的最里面。
山洞的最里面依舊是那個高臺,高臺上有個石椅,石椅上依舊坐著的是光明神王三曜,邊上站著的依舊是他的那四個兄弟。
高臺的下面并成一排站著十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最末尾之人是風(fēng)中往。風(fēng)中往看著走進(jìn)來的白禹開與段霧靈,眼中的神色十分復(fù)雜。
云嵐將三人帶至高臺下的那十人邊上站著,然后他上了高臺,站到了王三曜的邊上。
見人都到齊,王三曜道:“今日是我教出山之日,也是封賞有功者之時。下面請二哥宣讀封賞詔?!?p> 云嵐上前一步,高聲道:“奉光明神旨意,封下列人員為玉帶使者:黑藝博、段霧靈、風(fēng)中往、黑面佛……”他每念一個名字,高臺下并列站著的十人中有一人得意一笑。
段霧靈萬萬沒想到自己和黑藝博都成了玉帶使者,她低聲對白禹開道:“怎么沒你?”
白禹開搖搖頭,心中卻思量起來:“他說光明神教要出山,這‘出山’是什么意思?還有這個封賞儀式,簡直就是簡陋一些的帝王封賞典禮,看來他也要公然反抗黑帝了。此人志存高遠(yuǎn),卻不知是否有這個能力?”
很快,云嵐念完了十二人的名單,又道:“這十二人修為高深,為我教立下過赫赫戰(zhàn)功,教主封他們?yōu)橛駧拐撸瑩碛袩o上的特權(quán)。”
他的話音一落,山洞內(nèi)的眾人歡呼起來,瞬間掌聲雷動,氣震山河。段霧靈轉(zhuǎn)身瞥了一眼歡呼的眾人,心中道:“我和黑藝博立了什么功勞?竟然也被封為了玉帶使者,這個封賞真是玩鬧一般。”
片刻后,掌聲停歇,云嵐接著道:“除這十二人為玉帶使者外,還有三十五位金帶使者、二百七十三位銀帶使者、九千四百位銅帶使者,在這里我就不讀你們的名字了,紅榜已貼在谷底的數(shù)個涼亭內(nèi),請自行查看。”
他說完山洞內(nèi)再次響起了雷動一般的掌聲,比之第一次的掌聲更加震撼,很多人都?xì)g呼起“萬歲”來了,大家喜極而泣,相互鼓勵。
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白禹開,他從未見過如此激進(jìn)、顛狂的畫面,這些人淚如雨下,跪在地上跪拜著光明神,口中呼著“萬歲”,眼中用極具崇拜的目光看著光明神,哪怕額頭磕破了也毫不在意。
高臺下的十二位玉帶使者也吃了一驚,完全沒想到會出現(xiàn)如此畫面,他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平身?!蓖跞渍酒鹕淼馈?p> 眾人緩緩站了起來,慢慢安靜下來,靜聽光明神的教誨。
王三曜道:“從今日開始,我教便獨步北界,我們要改朝換代,去到天上把黑帝拉下來。”
“啊……”黑藝博一聲驚呼,大吃一驚,引得眾人紛紛朝他看過來。
王三曜不理黑藝博,繼續(xù)道:“要想成就非凡事業(yè),必當(dāng)要有非凡人才。十二位玉帶使者之上,我還要封五位天君,輔助我成就大業(yè)?!?p> 此言一出,人群中再次掌聲雷動,只是這次比上一次輕了許多。高臺下的玉帶使者皆面露不滿,心中皆道:“還以為玉帶使者是最高,沒想到上面還有個天君管著,真是大騙子?!?p> 王三曜道:“大哥焚陽為亢金天君,二哥云嵐為斗木天君,三哥顏鹿鳴為箕水天君,五哥葛砷為翼火天君。”
焚陽、云嵐、顏鹿鳴、葛砷上前走出一步,迎接著眾人的歡呼,只有老四秦孤劍獨自一人站在后面不動。
“不是五個天君嗎?怎么少一個?”風(fēng)中往好奇地問。
王三曜沖著白禹開道:“封白禹開為柳土天君。”
一聽此言,風(fēng)中往頓時臉黑,眼中現(xiàn)出了怒意。掌聲歡呼聲再次響起來,白禹開的腦海中“嗡”的一聲,他不明白這些根本不認(rèn)識他的人為什么會如此為他歡呼,他的心中卻明白了一件事:“我徹底上了他的賊船,以后就算解了焚神火,只怕我也是沾了光明神教的污泥,很難洗干凈了。”
“白公子?柳土天君,請上臺來。”王三曜的聲音將白禹開從思索中喚醒。他整了整凌亂的衣衫,邁步走上了高臺站在了另外四位天君的身邊。
臺下的人們歡呼起來,既為這五個天君,也為光明神教能夠出山。
白禹開看著臺下瘋狂的眾人,他知道他們不是被某種術(shù)法控制的,也知道他們沒有服用興奮易躁的藥物,更知道他們不是被逼迫的。他實在無法理解他們?yōu)楹螘绱说念嵖?,不明白他們?yōu)楹螘饷魃裼芯慈羯衩饕话愕某缇春桶V迷。他看著這些人,明白只要王三曜一句話,他們就可以為他而死,可以為了他的任何一個可笑的理由而死。
王三曜道:“五大天君乃我教基石,是除我之外最尊貴之人,在教中享有特權(quán)。他們是我的左膀右臂,教中上下必須服從他們,要像信賴我那樣信賴他們,要像愛戴我那樣愛戴他們。”
臺下的眾人再次歡呼起來,也將這五位天君視作神明。
王三曜接著道:“凡玉帶使者、金帶使者、銀帶使者、銅帶使者及普通教眾皆聽命于箕水天君顏鹿鳴。”
臺下所有人將目光看向了顏鹿鳴,顏鹿鳴高聲道:“教中上下,皆要服從我的命令,服從我便是服從教主,凡有違令抗命者,斬?!?p> 王三曜道:“請箕水天君帶領(lǐng)所有教眾出谷?!?p> 顏鹿鳴點點頭,對眾人道:“所有教眾立刻有序出谷,我們在谷外扎營?!?p> 他這一令下,山洞內(nèi)的教眾紛紛往外走去,山洞外的教眾陸續(xù)飛出了山谷。
很快,山洞內(nèi)的眾人走了出去。十二位玉帶使者中只留下了段霧靈和黑藝博,五位天君中只走了顏鹿鳴一人,高臺上還有王三曜和那位沒封為天君的老四秦孤劍。
段霧靈和黑藝博是云嵐讓留下的,差別的待遇令其他玉帶使者不悅,卻又無可奈何。
待山谷內(nèi)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外面安靜了一些,王三曜道:“接下來要整編教眾,還要訓(xùn)練他們排兵布陣,這需要時日。這段日子我們不能閑著,段姑娘和黑公子就交由四哥、五哥指導(dǎo)修行,而我、大哥、二哥、白公子出谷去辦些事?!?p> 他高高在上,卻說話客客氣氣,溫潤如玉,謙謙公子。若非立場有別,白禹開真的想和他成為至交好友。
白禹開跳下高臺,從懷中拿出剩下的那粒黃色丹藥放到段霧靈的手中,道:“你留著應(yīng)急用?!?p> 段霧靈點頭,道:“萬事小心。”
白禹開轉(zhuǎn)身看向王三曜,道:“此次外出必定為教主建立功勛?!?p> 王三曜含笑看著他,笑得頗為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