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fā)老頭看著白禹開,道:“我看你還有些本領,本想收攬你為我效力,但你觸犯了本鎮(zhèn)的規(guī)矩,我也留你不得了?!?p> 白禹開道:“我看你年長,本想尊敬你,可現(xiàn)在我只想好好教訓你一頓?!?p> 遠處的楊人杰高聲道:“白公子莫要胡言亂語,這是本鎮(zhèn)的汪老爺。”
白禹開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得罪這個汪老爺,可白禹開找的就是汪老爺。
“教訓我?”白發(fā)的汪老爺眼中現(xiàn)出了怒意,“在這鎮(zhèn)上,還從來沒有人敢跟我這么說話?!?p> 白禹開道:“你這樣的人我見的多了,為禍一方,作威作福,對下是殘忍狡詐,對上是奴顏婢膝,簡直不知羞恥。”
汪老爺已經沒了耐心,輕輕一揮手,道:“殺了他?!?p> 這一聲令下,站在道路上的士兵們沖了過來,用長槍將白禹開團團圍了起來。伴隨著一聲“殺”的聲音,這些人的長槍向前刺了過來,下一瞬間就能將白禹開與屏兒刺成刺猬。
破濁劍再次一揮,凌厲的劍氣震飛了沖在最前面的士兵,劍氣劃破了他們的長槍,刺破了他們的盔甲,使之一個個血染衣衫。
連著幾劍揮出,圍過來的士兵被他接連打飛,這些士兵可不是被擊飛那么簡單,一個個渾身是傷,躺在地上不敢起來。
同樣是簡單的揮劍動作,只是這一次力道加重了一些。這些士兵戰(zhàn)斗力太低,幾乎就是穿著盔甲的百姓,根本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完全無法和真正的軍隊相比。
沒幾下,這些士兵全都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了楊人杰所率領的那群官差了,他們不敢擅動,愣愣站在原地。
白禹開看著倒在地上的那些士兵,道:“要是你們再來招惹我,你們必死無疑?!闭f完他將目光看向了大轎前的汪老爺。
汪老爺被嚇得不住后退,“當”的一聲撞在了轎子上,旁邊的那群丫環(huán)和幾個轎夫驚呼一聲四散而逃,只留下汪老爺驚恐地看著白禹開。
白禹開一步一步向前走了過去,手中拿著破濁劍,徑直來到了汪老爺?shù)拿媲?,用劍指著他?p> 汪老爺嚇得渾身發(fā)抖,顫抖道:“好漢饒命?!?p> 白禹開道:“聽說鎮(zhèn)子周圍所有的田地都是你的?”
“是,是我的?!蓖衾蠣敾琶Φ?。
白禹開道:“我現(xiàn)在給你一個選擇,我要你所有的財產。無論是田地、房產、店鋪、現(xiàn)銀、糧食,我一切都要?!?p> 汪老爺驚恐地看著他,猶豫片刻后道:“行,沒問題,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給你。”
屏兒來到白禹開身邊,指著汪老爺?shù)溃骸拔业镞€被他那個狗兒子關起來了。”
汪老爺怒視著屏兒,道:“你敢罵我兒子,我讓你……”后面的話他再也說不出來,因為白禹開的劍指在了他的胸口。
白禹開道:“廢話少說,我們去你家。記住了,我要你所有的財產,少一個銅板我都要你抵命?!?p> 邊上的屏兒吃著燒雞,低聲道:“我還以為你是好人,沒想到你居然在謀奪他的家產,你是個強盜頭子?!?p> 白禹開心中一痛,轉身看著她,不愿過多解釋,見她還在吃那個被眾人踩得臟兮兮的燒雞,便道:“你別吃……太臟了。我肚子好餓,你能不能給我吃?”
屏兒看著他,將燒雞放到了他的手中,道:“你也餓了,快吃吧?!?p> 白禹開一手拿著燒雞,一手握緊破濁劍,道:“我們走吧?!彼麑嵲诓幌胨偃コ赃@被人踩壞的燒雞,只得要過來不讓她吃。
汪老爺在白禹開脅迫下,起身向前走去。屏兒回頭將白禹開砍死的那條無頭狗拖著,她打算帶回家煮熟吃。
在路過楊人杰那群人的時候,楊人杰忽然攔住了去路,他向白禹開問道:“我看公子器宇不凡,絕不是貪財之人,為何要謀奪汪老爺?shù)募耶a?”
白禹開道:“我說過了,我不能讓少數(shù)人亂了天道?!?p> “天道?何為天道?”楊人杰問道。
白禹開道:“天道,便是以人為本。這個鎮(zhèn)子頗為邪氣,為了區(qū)區(qū)一條狗就要殺人,簡直是顛倒黑白?!?p> 楊人杰點點頭,又問道:“可是你已經教訓了他們,為何還要汪老爺?shù)呢敭a?”
白禹開道:“汪老爺就是依靠他的財富禍亂了整個鎮(zhèn)子,我必須斷了他的根基。鎮(zhèn)子外面還有無數(shù)吃不飽飯的人,我會給他們溫飽,給他們田地,讓他們體面活著?!?p> 楊人杰道:“你是掠奪鎮(zhèn)內的財富,再救濟鎮(zhèn)外之人。同樣是厚此薄彼,你如何認定你是對的?”
白禹開道:“城內的狗都有肉吃,城外的人卻瀕臨餓死。這個世道混亂成這樣,一方面是不公平的規(guī)矩,另一方面是人心思想的混亂,我絕不允許汪老爺這些衣冠禽獸憑借權勢和財富以妖言惑亂百姓,決不允許以他們的粗鄙理念限制普羅大眾?!?p> 楊人杰似懂未懂地聽著,隨即跪了下來,拜道:“公子是做大事的人,我愿追隨公子左右,萬死不辭?!?p> 白禹開將他扶了起來,道:“我所做之事萬分危險,你跟著我沒有好處的?!?p> 楊人杰道:“我在這里渾渾噩噩的,早已迷失了自我,也快要分不清是非對錯了。我知道自己本領低微,幫不到公子大忙,但做些瑣碎雜事還是可以的。我請求公子不要拒絕,我不想這么平平凡凡,不想對不起自己這個名字?!?p> 白禹開見他如此堅持,又對他心有好感,便道:“好。以后你我就是兄弟?!?p> 楊人杰大喜,將身上的官服脫下扔在地上,道:“多謝公子?!闭f完他轉身對著身后那群官差道:“我再也不是你們的捕頭了,諸位弟兄保重?!?p> 那些官差面面相覷,決定兩不相幫,最終辭別楊人杰之后消失在街道上。
原本熱鬧的街道上,因為白禹開而冷清下來,家家店鋪都關起了門。白禹開走在最前頭,楊人杰押著汪老爺在后,屏兒拖著死狗走在最后頭。這一幕,看上去十分滑稽,卻也萬分悲涼。
忽然,前方沖過來一群衣衫不整的官差,領頭的正是潘謙和宋大岳。二人大老遠看見汪老爺被挾持不由一驚,靠近后看清白禹開后又不由一震。
他們這些人在天香樓喝著花酒,玩得天昏地暗,外面發(fā)生這么大事都沒發(fā)覺。等后來聽青樓的看門人說外面出事了,這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潘謙端視著白禹開,問道:“你是白禹開公子,還是夜芒輝?”
宋大岳高聲道:“楊人杰你瘋了?劫持汪老爺可是死罪。”
汪老爺見到潘謙、宋大岳,喜上眉梢,高聲道:“潘先生、宋先生救我?!彼麆傄怀雎暎蟊尘捅粭钊私艿牡兜肿×?,嚇得他不敢再說。
楊人杰大笑道:“我已經跟了白公子,我們要拿走汪老爺?shù)囊磺?,斷了他的根基?!?p> 宋大岳對潘謙道:“此人不是白禹開公子,公子位高權重,豈會對財富感興趣?”
潘謙搖頭道:“我不這么認為?!?p> 宋大岳大聲問道:“白禹開公子不回去當他那個要什么有什么的天懸王,跑這里來搶汪老爺?shù)呢敭a?他傻了?還是你傻了?”
白禹開見這二人攔住了去路,便道:“兩位請讓路?!?p> 潘謙走上前來,問道:“你為何要搶奪汪老爺?shù)呢敭a?”
這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殺了過去,但白禹開性情溫和,又對潘謙并無惡感,便耐心解釋道:“我不能讓汪老爺再作威作福下去了,我還需要他的財產去救活城外的百姓。”
潘謙大喜,贊道:“早就該如此了,這地方讓我呆著快窒息了,全鎮(zhèn)都是一群瘋子,沒幾個正常人?!?p> “你瘋了?!彼未笤来罅R道,“我們的一切開支用度都是汪老爺給的,他的財產被搶了,我們靠誰?”
潘謙來到白禹開的面前,道:“我想追隨公子,愿為公子做一馬前卒?!?p> 白禹開笑道:“你跟著我做什么?你掙你的錢,過你的好日子吧,我無法向你保證榮華富貴?!?p> 潘謙道:“不是吧,你可是保證過的。公子一言既出,應當是駟馬難追?!?p> 白禹開含笑看著他,他當初將他們三人從刑部大牢放出來的時候,曾保證他們只要聽命行事,就讓他們做大官。此時潘謙說出這話,看來是已經認定他就是真的白禹開了。
白禹開笑道:“你的記性不差。我說過的話,自然是算數(shù)的?!?p> 潘謙道:“多謝公子,只是不知公子為何會在此?”
白禹開道:“此事說來話長,現(xiàn)在我們要去汪老爺家。既然你要追隨我,先幫我掃清路障?!?p> “遵命?!迸酥t轉過身看向了宋大岳等人,高聲道:“各位兄弟,我要追隨白公子了,請不要擋我們的路。”
那些官差紛紛讓開道路,宋大岳怒罵一聲“瘋子”后也讓開了道路。
潘謙走在最前面,引著白禹開往汪老爺?shù)母∽呷ァ1娙穗y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都不明白潘謙怎么就忽然聽命于白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