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霧靈實在搞不懂這個高采霜是什么毛病,雖然修為深不可測,但行為卻異于常人,時而舉止優(yōu)雅,時而粗言惡語,時而溫柔細(xì)膩,時而瘋癲張狂。
“你如何幫我解焚神火?”段霧靈問。
高采霜道:“你先等一等,我辦完要緊事再和你談。”說完她又對權(quán)盛道:“我要見你們教主,我要截教聽命于我。”此時的她又恢復(fù)了強(qiáng)勢的一面,段霧靈無奈地站到一邊,靜待她忙完事情。
權(quán)盛道:“我教祖師神蹤不定,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祖師?我要見你們教主?!备卟伤馈?p> 權(quán)盛道:“祖師就是教主,他老人家是我?guī)煾傅膸煾浮!?p> “你師父又是誰?”高采霜問。
“師父有令,他的名諱不得傳揚(yáng)?!睓?quán)盛道。
“你們教主又叫什么?”高采霜追問。
“祖師名叫截教教主?!睓?quán)盛就是不正面回答。
高采霜已經(jīng)沒了耐心,冷冷道:“你是這也不知,那也不答,是不是以為我好戲弄?”
權(quán)盛道:“我是小小的截教巫師,沒有什么資格戲弄你。但你在祖師廟宇中出言不遜,我可不會答應(yīng)?!?p> “呵……”高采霜冷笑道:“無知的人我見過不少,但無知到如此狂妄程度,我卻是第一次見到?!彼难凵窳鑵柶饋?,再無先前的溫軟模樣,誰見了她都會為之一寒。
“哼,你不就是想見祖師爺爺嗎?!眳s是角落里的玲兒道。
“你知道他在哪?”高采霜轉(zhuǎn)頭問她。
“吶,祖師爺爺就在那里。”玲兒伸手指著廟內(nèi)供奉的那個泥像道。
高采霜向里面一看,發(fā)現(xiàn)那里只有一個泥塑,心中隱隱動了真怒,對著玲兒道:“你也要耍我?”
玲兒被她的目光嚇了一跳,害怕地說不出話來,眼中淚水在打轉(zhuǎn)。段霧靈急忙上前來到玲兒身邊,抱著她的肩膀,半個身子擋在她的前面,對高采霜道:“玲兒還小,不會說話。”
高采霜轉(zhuǎn)身看向權(quán)盛,道:“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們教主呢?!?p> 權(quán)盛道:“我也再說一遍,我并不知……”他的話剛說一半,手中長幡忽然自行飄了起來,隨即他袖中的黃符全數(shù)飛出,一道連著一道,仿佛飛出了一個黃色的布帶。
長幡飄在半空中,黃符卻是繞在高采霜旋轉(zhuǎn),將她圍了一個嚴(yán)嚴(yán)實實。
“呃……祖師動手了?!睓?quán)盛說著急忙向后退去,遠(yuǎn)遠(yuǎn)地躲開了。
段霧靈是見識過這個神秘莫測的長幡和黃符的威力,急忙帶著玲兒也一起遠(yuǎn)遠(yuǎn)退開。黑藝博見狀也遠(yuǎn)遠(yuǎn)避開了。
戰(zhàn)局的中央,高采霜巋然不動,瞥眼瞧著高處的長幡,冷笑道:“我看你如何裝神弄鬼?!?p> 不同于高采霜的自信滿滿,段霧靈是帶著玲兒飛出了很遠(yuǎn),立在遠(yuǎn)處的半空中看著這里。一見段霧靈飛得如此之遠(yuǎn),黑藝博也是在飛遠(yuǎn)了一些。唯獨(dú)權(quán)盛沒有再動,他默默看著,完全不擔(dān)心會波及到他。
高采霜瞥了一眼段霧靈,低聲道:“對我這么沒信心,那我就證明給你看看。”
她的話音一落,忽然對著浮在半空中的長幡出手,伸手就去抓長幡的桿。可是她的身子剛一動,外圍的黃符全部都動了起來,如同一條長蛇一般游動,將她八個方位的去路都攔了下來。
“找死。”高采霜大喝一聲,右手向前一揚(yáng),手臂處一條白色閃電赫然出現(xiàn),就像是手中拿著一條白色長鞭一般,她手一揮,白色閃電“咔”的揮舞出去,這電光攜雷霆萬鈞之威,足以開山斷石。
可就在白色閃電擊打在黃符群上時,一道黃符忽然飛了出來,就在接近白色閃電的前一瞬間,這道黃符化為了一團(tuán)濃霧,將白色閃電和高采霜都包裹其中。
濃霧所至,寒霜便起?!翱Α钡囊宦暣嗔崖?,白色閃電竟然被凍結(jié)成冰,此刻正在緩緩碎裂掉落。
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就連高采霜也是大驚失色,慌亂間丟開了白色閃電,以防冰凍從閃電延伸至手臂,而心中卻想的是另一個問題:瞬間冰凍閃電的寒冰之氣為何偏偏沒有凍住她?
這個問題她來不及多想,急忙向后一退,從這個可怕的濃霧中跳了出去??伤齽傄惶湓诘?,忽見前方半步的地上貼著一張黃符,就在她剛一落的那一瞬間,忽聽“嚓”的一聲驚雷巨響,一道閃電從天而降,直直劈在了那道黃符之上。
這一刻,天地為之一靜,高采霜低頭一看,前方雷劈的地面上多了一個裂縫,從上面看深不可測,她驚地說不出話來,她知道這道黃符再往后半步,被如此驚雷劈中的就是她了。這等威力的天雷閃電,足以將她劈成粉末。
片刻后,雷劈地面造成的塵土消散,身后的濃霧也消失,一切又恢復(fù)了原狀。相同的是,長幡依舊漂浮在那里,黃符依舊成群環(huán)繞著高采霜。不同的是,高采霜的身后多了一條被冰凍的閃電,她的腳下前方多了一道被雷劈的裂縫。
微風(fēng)吹過,高采霜站在原地,臉色煞白,面上失了血色,長長呼出一口氣,道:“我輸了。”
此言一出,圍繞在她四周的黃符盡數(shù)飛了回去,全都鉆入了權(quán)盛的衣袖之中,漂浮在半空中的長幡也動了動,向著權(quán)盛處飛了過去。
這時,高采霜忽然身形一動,瞬間來到了權(quán)盛的面前,左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右手一伸握住了飛過來的長幡。
“喂,你干什么?”段霧靈高聲問道。
高采霜不理段霧靈,用力扼住權(quán)盛的喉部,冷冷道:“你耍什么花招,憑你如此低的修為,是如何操控此等法寶的?你又是如何驅(qū)符引來天雷閃電的?”
權(quán)盛被她扼住喉部,臉上一片通紅,呼吸都異常困難,掙扎著道:“我哪有這種本領(lǐng),是祖師在控制黃符?!?p> “他在哪里?”高采霜厲聲問道。
“我不知?!睓?quán)盛已經(jīng)開始翻白眼,口中吐出了白沫。
“還敢騙我,找死?!备卟伤掷镉昧Γ乱豢叹湍芑罨钇罊?quán)盛。
倏然,她手中的長幡發(fā)出了微光,隨即光芒暴漲而出,將她整個身體穿過。而后,高采霜眼前一黑,只感覺氣血上涌,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權(quán)盛急忙拿起長幡走開,雙手不斷揉著喉部,面色也漸漸恢復(fù)了。
這時,黑藝博從天而降,來到了高采霜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握住她的手腕,檢查她身體如何了。
另一邊,段霧靈帶著玲兒飛了過來,玲兒去查看權(quán)盛,而段霧靈則走上來一邊查看高采霜的脈搏,一邊將她從黑藝博的手中扶過來放到自己懷中。
黑藝博輕嘆道:“我不過是好心查看她傷勢如何了,你卻誤解我是趁機(jī)占她便宜,我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
段霧靈道:“我沒有這么想你,只是覺得我來照顧她更好一些?!焙谒嚥┏聊徽Z,站起身來離得遠(yuǎn)一些。
段霧靈檢查高采霜的脈息后發(fā)現(xiàn)她的體內(nèi)并無傷勢,只是經(jīng)脈中的靈力有些躁動,狂亂的靈力沖擊了她的心脈,使得她氣血上涌昏了過去。
段霧靈抱起高采霜,將她帶至廟內(nèi)院角的一個大樹下,讓她靠在樹上睡著。
此時,不遠(yuǎn)處有一大群村民從前方走了過來,一起走到了權(quán)盛的面前跪了下來,嘰嘰喳喳說著“保佑”“下雨”之類的話。
隨后,權(quán)盛扶起了村民,整了整衣衫,手拿長幡,帶著他們來到了廟中泥像的面前。權(quán)盛站在泥像的邊上,讓村民齊齊跪著泥像的面前,讓他們訴說所求。
只聽一個年邁的村民對泥像磕了三個頭,哀求道:“村下的農(nóng)田快干枯了,求求截教祖師爺爺開恩,給我們降點(diǎn)雨?!闭f完又磕了幾個頭。
他磕完頭之后,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天上,發(fā)現(xiàn)一切如故,不解地問權(quán)盛:“這……這怎么沒用?”
“祖師幫不幫你們我也不知道。”權(quán)盛無奈地道。
“請祖師爺爺享用?!蹦悄赀~的老者將手中的饅頭放在了泥像的面前,眾村民紛紛相仿,將手中的雞、鴨、魚、肉、蛋等物紛紛放在了泥像的腳下。
忽然,外面一陣寒風(fēng)吹來,眾人向外面看去,只見天上飄來一道黑云,黑云飄至村子的農(nóng)田之上,“喀嚓”的一聲電閃雷鳴,隨即黑云下起了大雨。
“好,好呀。”
“多謝祖師爺爺?!?p> “莊稼有救了?!?p> 眾村民歡呼雀躍,喜笑顏開,再次磕頭感謝,既給泥像磕頭,也給權(quán)盛磕頭。
“看來祖師愿意幫你們?!睓?quán)盛說著將地上的饅頭、雞鴨魚肉等供物還給了村民,道:“東西大家拿回去吧,以后有心多來上上香,我截教祖師乃是真正的大神大仙,不會貪圖這些俗物的?!?p> 村民們再次感謝,將自己的東西拿了回去,多次道謝之后離開了。
這一幕段霧靈全部看在眼里,她沒想到這個截教祖師居然如此造福一方,心中十分欽佩。
“這是接近創(chuàng)世神的能力?!焙鋈怀霈F(xiàn)的聲音將段霧靈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高采霜已經(jīng)醒了。
高采霜看著降雨的黑云,眼中現(xiàn)出十分奇特的神色,低聲道:“灑霧降凍隨手來,白日晴空引天雷,行云施雨頃刻間,光芒一閃氣血涌。”
“好詩?!倍戊F靈贊道。
高采霜怔怔道:“截教教主擁有接近創(chuàng)世神的實力,是我所見之人中的最強(qiáng)者,難怪能無所畏懼,難怪能無視光明神教,看來真正的人物要出山了。光明神教的好日子到頭了。”
說完她大笑起來,笑得眼冒淚珠,笑得肆無忌憚,笑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