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開他們幾人原本平安無事地行走在主街上,哪里料到顏鹿鳴因為心有不滿踢飛了街上到處亂走的群狗,惹得整條街的百姓紛紛暴怒,拿起各式武器向他沖殺而來。
白禹開看著眼前這一幕,又聽顏鹿鳴大吼“血洗全城”,不覺心中一驚,正要沖上前去阻止,卻被云嵐攔住了。
另一邊,顏鹿鳴扔下了控制起來的肥胖男子,手握大刀,憑借靈動的身法輕松避過憤怒的民眾,一陣拳打腳踢就將他們打退,然后一路前沖,所到之處刀光閃耀,便聽陣陣慘烈狗叫不斷傳來。
原來,顏鹿鳴在狂怒的百姓的圍殺之際,對這些游蕩在街上的群狗動了殺心。他修為高強(qiáng),可以輕松在人群中穿行,輕易將他們打退、掀倒,然后躍過人群,見狗殺狗,遇犬屠犬,手起刀落,血濺滿地。一時間,慘叫聲、哀嚎聲、怒罵聲,起此彼伏,便溺味、血腥味、飛塵味,交相摻雜。
很快,便有眾多大小不一的各類狗被屠殺,街上的狗都是哀嚎慘叫不斷,路上的百姓傷心哭泣不止,顏鹿鳴宛如地獄魔神入世,所到之處是人倒犬亡,打得百姓七歪八倒,驚得狂犬便溺失禁,嚇得顛狗狂奔亂逃。
沒過多久,顏鹿鳴已然殺了數(shù)十條狗,橫七豎八倒在地上,血流成河,一片狼藉。
白禹開見顏鹿鳴雖然怒而動手,攪得全城雞犬不寧,但卻并未傷人害命,他只是輕嘆搖頭,不準(zhǔn)備過問。
倒是段霧靈見顏鹿鳴屠殺了這么多的狗,致使整條街血腥氣極重,不禁皺眉道:“他真是一個肆意妄為的瘋子?!?p> 自從顏鹿鳴開始?xì)⒐?,他便將全城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白禹開幾人這才免除了民眾的圍攻,使他們能夠從容地瞧著整個過程。
聽到段霧靈在罵顏鹿鳴是個瘋子,和他們在一起的犬狄心頭一喜,壓下對顏鹿鳴的滿腔憤怒,來到白禹開身邊道:“白公子,這個瘋子竟敢不遵從您的命令,在城中無端生事,完全不將您放在眼里,理應(yīng)處死?!?p> 他的話音一畢,云嵐轉(zhuǎn)身看向他,冷冷而道:“你竟敢挑唆別人殺我們?看來是活膩了?!?p> 犬狄大驚,慌忙又對白禹開道:“他在城中大開殺戒,公子就不主持正義?”
白禹開不理會犬狄,眼睛看著還在瘋狂殺狗的顏鹿鳴,對云嵐道:“你快叫他住手,我們沒工夫胡鬧,目前當(dāng)務(wù)之急是前往道濁仙人的神廟?!?p> 云嵐怒視犬狄,斜眼瞟了白禹開一眼,轉(zhuǎn)身看向顏鹿鳴,抱起雙臂,一言不發(fā),簡直就像是一個瞧熱鬧的看客。
白禹開見云嵐并不理會自己,也不在意,轉(zhuǎn)身對犬狄道:“快帶我們?nèi)フ疑駨R。”
“可是這……難道就讓他血洗全城了嗎?”犬狄高聲反問。
忽聽“啪”的一聲,云嵐一揮手就給犬狄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口鼻流血。云嵐厲聲道:“你大爺?shù)?,老子可是光明神教的天君,今日竟然淪落到要受你這等腌臜小人的氣,若非今日有別人還要用你,爺爺我非活剮了你不可?!彼麕状螌子黹_稱作“別人”,可見他的心中充滿著排斥和憤懣。
犬狄又痛又怕,嚇得瑟瑟發(fā)抖,但見白禹開幾人并未給他出頭,心中更是惶恐,彎著腰一個勁地給云嵐賠不是。
“怎么如此啰嗦,快帶我們?nèi)ド駨R?!卑子黹_說著轉(zhuǎn)身向前走去,既不在乎云嵐言詞之中暗含的不滿,也不理會顏鹿鳴究竟要?dú)⒍嗌贄l狗。
犬狄只好在前面引路,冷無風(fēng)、王安杰、段霧靈也隨同而行,云嵐見狀也跟了過來。
等到他們走了許久之后,身后的吵鬧漸漸遠(yuǎn)去,白禹開回想起整個過程真是哭笑不得,既覺得當(dāng)?shù)厝藢返某绨莸竭_(dá)了偏執(zhí)極端的地步,又覺得顏鹿鳴的屠狗行為太過蠻橫粗暴,若非他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道濁仙人的弱點(diǎn),還真想循序漸進(jìn)地用策略改變本地百姓的信仰。
向前走著,白禹開忽然看到段霧靈緊皺著眉頭,便問她:“你見這么多狗被殺,于心不忍了?”
段霧靈點(diǎn)點(diǎn)頭:“那些狗都是城中百姓的心頭肉,就這么讓他給殘忍殺害了,他們該多傷心難過吶?!?p> 白禹開道:“可是他們?yōu)楣芬θ诵悦伯?dāng)真是極端偏激,已然與邪教無異?!?p> 王安杰道:“他們明知根本不是顏鹿鳴的對手,卻還要與他為敵,他們到底長沒長腦子?”
白禹開道:“思維偏激,行為極端,盲目篤信,無知而無畏?!?p> 云嵐道:“他們都是借著北界大亂才聚集興起,他日我光明神教掌權(quán),我定然要讓他們親手殺狗,大口吃狗肉,如果不遵從,罰沒全部家產(chǎn),貶至苦寒之地勞作,看他們還敢不敢有極端念頭。”說著看了犬狄一眼,將他嚇得又一陣哆嗦。
“這……你這也太狠了吧?!倍戊F靈道。
云嵐笑道:“你去問問白公子,他在犬鎮(zhèn)是怎么做的,是否比我這個辦法更溫和?”
白禹開回答道:“我在犬鎮(zhèn)可沒像你說的這樣,頂多是沒收了一部分人的家產(chǎn),再將一些人關(guān)押大牢之中?!?p> 云嵐笑道:“在犬鎮(zhèn),一些人不滿你搶奪他家的狗而自殺,拘捕大量的人造成多人受傷,一個小小的犬鎮(zhèn)就讓你攪了一個天翻地覆,這里是比犬鎮(zhèn)大數(shù)倍的一座城,城中百姓比之犬鎮(zhèn)居民更為癲狂無賴,若讓你繼續(xù)施行在犬鎮(zhèn)時的政策,城中百姓恐怕也得自殺上百人?!?p> 云嵐說得無意,白禹開聽了忽然心頭一陣刺痛,他在犬鎮(zhèn)施政極端,確有幾人因為他驅(qū)趕狗的命令而自殺,使得他對這些持偏激觀念的百姓又憐又氣。今日明明有大事發(fā)生,今朝本就是戰(zhàn)禍亂世,別處遍地饑民餓殍,此地百姓既無兼濟(jì)天下之心,更無修身養(yǎng)性之念,反而為區(qū)區(qū)小事,又怒又罵,要?dú)⒁颍扔X得他們瘋癲可笑,又覺得荒誕可怕。
沒多久,犬狄?guī)ьI(lǐng)他們來到了城北一處荒蕪之地。這里完全沒有城內(nèi)其他之處的干凈整潔,一眼看上去全是荒原,不光和城外一樣貧瘠、干旱,縱橫交錯的溝壑和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礦洞使這里在荒涼之中又帶著一絲神秘。
犬狄伸手指著前方,道:“這里就是犬鐵城建城的原因,我們奉命在此開采鐵礦,為截教掌控北界而出力?!?p> 冷無風(fēng)上前兩步,見這里的確是為開礦人工挖掘而成,此時不見有工人,便問道:“這礦廢棄了?為何不見繼續(xù)開采?”
犬狄道:“沒錯,這礦已經(jīng)枯竭了?!?p> “是嗎?可我看著這礦才剛開挖,怎會這么快就枯竭了呢?”冷無風(fēng)仔細(xì)打量著眼前這個被挖得面目全非的土地。
“這是一個小礦,我們開采之前并不知道具體儲量,所以……”犬狄解釋道。
“小礦?這里若是一個小礦,你們何必費(fèi)這么大周折要在此建設(shè)一座大城?既然截教已經(jīng)掌控了北界,為何不去資源更豐富的赤蒙山開礦,反而要來這個偏僻苦寒的荒漠腹地開礦?”冷無風(fēng)追問。
“這……這是教主的命令?!比衣犓f完也覺得疑惑不解。
“還有,這里也并不是一座小礦,據(jù)我保守推測,至少還能再開采個十年?!崩錈o風(fēng)道。
“十年?”犬狄又是一驚,“教主為何要說礦已枯竭,讓我停止開采?難道說教主搞錯了?”
“只有你這樣的蠢材才會低估別人的智慧。”王安杰冷笑道。
白禹開聽完他們對話,向犬狄問道:“你帶我們前來此地尋找道濁仙人的神廟,莫非神廟在地洞之內(nèi)?”
犬狄慌忙點(diǎn)頭,然后一邊引路鉆入了一個向下傾斜的礦洞之內(nèi),一邊道:“神廟就在里面,隨我前來?!卑子黹_緊隨其后進(jìn)入,其他人依次入內(nèi)。
而在城中央,顏鹿鳴在憤怒的百姓之中左穿右行,避開老弱,打翻青壯,大刀不斷揮舞,殺得全城的狗橫尸街頭,嗚呼哀哉,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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