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開忽然劍指方子臺,命令他將這群百姓帶出城去。
方子臺一愣,看了一眼遠處的順天子,道:“我是截教的首領,憑什么聽你的?”
白禹開轉(zhuǎn)身看了順天子一眼,見他一言不發(fā),心中明白他的打算。順天子這是在等著看白禹開親自動手將這些人驅(qū)離,他就是要讓白禹開與梅還空集團、光明神教之間產(chǎn)生裂隙。
方子臺見順天子不發(fā)話,接著道:“我只聽奉截教高階首領的命令,哪怕你要殺了我,我也難以從命。”
白禹開的目光跳過他,對著眾多百姓道:“大家聽我一言,這里即將有最為慘烈的大戰(zhàn),你們留在這里只會白白失了性命,只會淪為陰謀家利用的工具。請大家速速離開,不要中了奸計?!?p> 人群中一個穿著麻布衣裳的中年男子高聲道:“我們是來為截教鏟除奸佞的,各個懷著建功立業(yè)、領賞獲封的打算,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等截教徹底解決了反抗勢力,我們就是有心立功也再無機會了?!彼徽f完,眾百姓群情激奮,喊出“匡扶截教,建功立業(yè)”的口號,響應他的話。
隨后,又有一個衣衫靚麗的婦人出聲道:“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們都有自己的判斷。憑什么你紅口白牙一說,我們就是誤中奸計的傻瓜,我們就是自尋死路的蠢貨。你將我們當作嬰孩了嗎?是你蠢,還是我們笨?”
“你放屁?!饼堁┮吮凰@句話激怒,直飛至白禹開的身邊,對那婦人道:“你這個中了別人奸計而不自知的笨蛋,明明蠢笨如豬,還說自己比個小孩子聰明。”
白禹開一愣,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因為人家說了一句“不是小孩子”竟然動了氣,還直飛而出前來興師問罪,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那婦人見龍雪宜飛來與自己爭辯,嘴上也饒人,繼續(xù)道:“哪里來的小屁孩,我們大人講話你來插什么嘴,一看就是有人養(yǎng)沒人教的孽障?!?p> 她這話就像是一柄穿心利刃,一下刺在了龍雪宜的心底。龍雪宜從小跟著自己母親流浪,母親常年閉關修煉,使她一直缺乏關愛和教導,這是她心中最大的傷痛。龍雪宜頓時火冒三丈,直飛過去,對著前方就是一掌。
那婦人也是一躍而起,迎著龍雪宜同樣也是一掌。便聽“轟”的一聲,雙方雙掌相擊,她被龍雪宜一掌打飛,在空中劃過一條筆直的線路,直退了十來丈遠才停了下來。她在半空中站穩(wěn)身子,再也不敢輕視龍雪宜。
段霧靈見龍雪宜說動手就動手,向白禹開埋怨道:“你怎么不攔著她?”
白禹開只想將這群人驅(qū)趕出城,實不想因為小事轉(zhuǎn)移了自己的注意力,但當務之急還是將上官絕帶走,便對人群中的上官絕道:“上官寨主,你快出來?!?p> “我來了?!鄙瞎俳^說著就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站住?!毕惹罢f話的那個麻衣男子對著上官絕大喝一聲,然后手指著白禹開道:“你這個虛偽的騙子,讓我們盡快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卻把你的親戚留下來立功受賞,你可真是無恥?!?p> 經(jīng)他這么一喊,眾人再一次把矛頭對準了白禹開,紛紛對著他破口大罵,完全一副大嚷大叫、氣急敗壞的模樣,似乎是恨不能生吃了他。
這一下更是惹惱了龍雪宜,她對著麻衣男子拍出一掌,一股寒冰之氣直襲而下。
便在此時,人群中跳出一個長髯老者,手中木杖向著天上一揮,木杖發(fā)出一團火焰,和飛落而下寒冰之氣撞擊在了一起,發(fā)出“轟”的一聲,濺射出紅藍二色的光芒。
龍雪宜見對方是長髯老者,便收起了手,不再繼續(xù)發(fā)難。段霧靈見她如此,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贊道:“真乖。”
長髯老者瞥了龍雪宜一眼,然后看向白禹開,厲聲道:“你試圖誘騙我們出城離去,肯定是想獨占功勞,好讓所有的封賞據(jù)為己有,你可真是陰險無恥?!?p> 白禹開聽了都覺得哭笑不得,正要開口解釋,忽聽方子臺對長髯老者道:“你瞎說什么,這位白公子是我們截教最大的敵人之一,他和你們爭什么功勞?!?p> 此言一出眾人一驚,長髯老者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點頭道:“是了,原來如此。難怪你要騙我們出城了,原來你是反抗截教的逆賊,看來你是怕我們,才不得不行此卑劣手段?!北姲傩占娂婞c頭稱是,既有罵白禹開虛偽的,也有嘲笑他可笑的。
“又在放屁?!狈阶优_啐了一口,“你們可真能給自己臉上貼金,白公子要對付你們何至于用欺騙的手段,一句話就有成千上萬的大軍剿滅了你們?!?p> “你……”長髯老者氣得吹胡子,厲聲問道:“敢問方大人,你是截教的弟子,還是這位白公子的爪牙?”
“我當然是截教的弟子。”方子臺道。
“那你這是向著誰?”長髯老者厲聲問道。
“我當然是向著你們了,可我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方子臺道。
長髯老者還要再說,麻衣男子生怕他和方子臺吵起來,急忙搶先喊道:“既然這姓白的是截教的敵人,那我們自不必聽他廢話,大伙兒并肩上呀,殺了他給截教建功,封官賞金,自此大富大貴?!?p> 經(jīng)他這么一喊,這些百姓頓時沸騰了,一個個眼睛放光,全都握緊手中刀劍,情緒高昂,士氣高漲,宛如即將爆發(fā)的雪崩一般,勢難阻擋。
白禹開見狀急忙道:“你們吃了什么迷魂藥,升官發(fā)財想瘋了?不清楚是命重要還是錢重要嗎?”
這些人早就將他視作奸邪歹人,哪里還能聽進去他的話,各個眼中充滿著怨恨和貪欲,恨不得沖上來將他吞噬殆盡。
就連方子臺也看不下去了,勸道:“大家前來是為截教出力的,但要量力而行,不要盲目沖動,你們不是這位白公子的對手,快快退下?!?p> 麻衣男子見他說這話,厲聲駁斥道:“方大人,你如此向著他,還是不是截教的弟子?你如此膽小如鼠,還是不是截教的首領?”
方子臺道:“我是截教的首領,你們又是來此為我教助戰(zhàn)的,我自然和你們是同一立場。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們,別等到你們吃了虧才明白我說的對。”經(jīng)他這么一說,很多人開始反思起來,先前狂熱暴躁的氣氛隨之稍微緩和。
“你可真是截教的敗類。勾結(jié)外人,吃里扒外?!甭橐履凶由砗蟮娜巳褐袛D過來一個男子,他對著方子臺破口大罵。
而后,這男子指著白禹開道:“他就是截教明文通緝的賊人,只要拿下他就能加官晉級,這是再明顯不過的道理,我們現(xiàn)在就要因為他的幾句假言妄語,就偃旗息鼓嗎?”
“不能?!北娙她R聲高呼。
男子又道:“方子臺乃是截教的首領,不去奉命除賊,反而為他辯護發(fā)聲,難道我們就因為他的虛聲恫嚇,而鳴金休兵嗎?”
“不能。”眾人狂怒嘶吼。
男子看向麻衣男子和長髯老者,然后看向其他人,高聲問道:“奸賊就在眼前,我們應當如何?”
麻衣男子和長髯老者相視大喜,一起面向白禹開,高聲道:“鏟除奸賊,匡扶截教?!?p> “鏟除奸賊,匡扶截教?!北娙舜蠛鹨宦暎膊恢l喊了一聲“殺了他”,他們就像是沖潰堤壩的洪水一般,向白禹開沖殺而去,似是要將阻擋他們的一切事物摧毀殆盡。
人潮如同狂暴的猛獸一般沖殺而出,麻衣男子一把拉住剛才喊話的男子,笑問道:“不知這位兄弟姓甚名誰,哪里人氏?既然與我們是同道中人,今后就是手足兄弟了。”
男子一把甩開了他,罵了一聲“我是你爺爺?!闭f完一躍飛起,手中長鞭猛地甩出,纏在了的龍雪宜的腿上。
龍雪宜一直都停在人群上方的半空處,此刻見眾人殺向白禹開,正在思索如何幫他解圍,完全沒料到竟然有人會向她出手,更沒料到來得還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之下中了暗算。
男子用長鞭纏住了龍雪宜的雙腿,猛地向下一拽,將她從空中拉了下來。與此同時,狂奔的人群之中又躍起一名壯漢,手拿厚重大刀,對準龍雪宜幼小的身軀劈砍過去,勢要她一劈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