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領(lǐng)域里。
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分鐘。
羨羽嚼著嘴里的口香糖,臉色平淡望著面前漂浮在半空中的女人。
失去了詭怪紙牌的幫助,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翻盤的希望。
換句話來說,他的死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p> “既然你并不想告訴奴家,”女人歪著頭,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那就請你去死吧~”
幾乎是瞬間,一道紅色光柱猛地穿過羨羽的胸口。
“咳...咳...”羨羽捂著嘴慢慢坐下來。
強烈的窒息感正在搶占他的頭腦,眼前的視線也開始一點點模糊起來。
而這一切都源自于他胸口的那個大窟窿。
對于死亡他并不是十分恐懼,只是沒能完成大家的期待,他感到有些遺憾。
他原本是計劃著高中三年好好學(xué)習(xí),然后考上一個好的大學(xué),最后回到自己出生的那個鄉(xiāng)間小村子,帶領(lǐng)大家過上更好的生活。
現(xiàn)在看來,這一切都顯得有些遙遠了。
“你還是不愿意告訴奴家嗎?”
女人摸著他的頭發(fā),輕聲道,語氣無比溫和。
“小寶貝,你沒必要這么堅持?!?p> “有什么意義呢。”
羨羽費力推開女人的手,身體往后靠在超市冰冷的墻壁上。
“就是不想說?!?p> 他吐出嘴里的口香糖,掙扎著站起身,然后一步一步走到旁邊的垃圾桶,丟了進去。
“你這是在激怒奴家?!?p> “你真的想死嗎?!?p> 女人看著少年無所謂的動作,臉色逐漸變得有些陰沉。
她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力量有多大,以前那些滿臉恐懼的人就是最好的見證。
“你沒有恐懼嗎?!?p> 羨羽回過頭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女人深吸一口氣,舉起手。
她對于這個少年已經(jīng)沒了任何的耐心,死亡才是他唯一的歸宿。
砰!
一聲槍響,女人的頭顱瞬間炸裂,漫天的血花中,一顆銀色子彈旋轉(zhuǎn)著擦過羨羽的臉頰。
街角的黑暗里,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高挑身影走了出來。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少年?!?p> 李無憂放下手中冒著白煙的銀色左輪,走到奄奄一息的羨羽身邊。
“成為除詭人一個月,就已經(jīng)開始接這么困難的任務(wù),你可真是勇氣可嘉?!?p> “沒辦法,誰讓我這么勇?!绷w羽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介意我給你來一槍嗎?”
李無憂翻開左輪的彈夾,放入子彈。
“那只詭怪是一級詭怪,她還沒死,小心點?!?p> 羨羽說完就發(fā)現(xiàn)李無憂已經(jīng)把手中的銀色左輪頂在了他額頭上。
“祝你做個好夢?!?p> 砰!
槍響,羨羽往后倒在血泊里。
李無憂轉(zhuǎn)過身,抬起銀色左輪,瞄準(zhǔn)地下女人的尸體。
砰!
砰!
砰!
砰!
連續(xù)四發(fā)子彈射出,將地上女人的尸體射成窟窿。
“準(zhǔn)度是夠了,但力度不怎么行?!?p> 李無憂一個側(cè)身翻滾,途中換好子彈,再次站定身體后,抬起槍瞄準(zhǔn)身旁漂在半空中的女人。
“你這把槍有點意思?!?p> 女人伸出手指。
砰!
槍響,女人的手指斷成兩截,血從斷指處滾滾而下砸落在地面上。
女人瞇著眼再次伸出另一根手指。
砰!
槍響,李無憂捂著自己的肩膀,嘴里大口喘氣。
血順著肩膀的孔洞流下來,他只能勉強握住手中的銀色左輪。
“來,繼續(xù)。”
不遠處的半空中,女人滿臉興奮,舉起自己的手指。
砰!
這次是女人的一條腿被打斷了。
“來!繼續(xù)!”
女人笑容逐漸猙獰,舉起手。
砰!
這次是李無憂的一條腿,但只是一個小孔洞。
隨著一槍又一槍,李無憂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但同時她也干掉了女人五次。
只是每次女人都會重新出現(xiàn),然后和她繼續(xù)進行西部牛仔之間的手槍對決。
“怎么樣,還能堅持的住嗎?”
女人舔了一下嘴唇,有些關(guān)心地看著半跪在地上,渾身鮮血的李無憂。
“還行吧。”
李無憂抬起頭,伸出手。
這次手上沒有那把銀色左輪。
“進我的領(lǐng)域玩一玩吧?!?p> 她五根手指一握,灰色波紋席卷而過將不遠處半空中的女人包裹進去。
但灰色波紋并沒有將地上倒在血泊里的羨羽包裹進去。
就在一人一詭怪消失的片刻后,一陣呻吟聲從羨羽所倒下的地方響起。
羨羽摸著腦袋,環(huán)顧四周。
到處都是血跡和肉塊。
唯獨沒有應(yīng)該有的那兩個人,連小酒館也不見了。
顯然,是李無憂開啟了自己的憂愁領(lǐng)域,將那個一級詭怪困住了。
但能困多久,羨羽覺得應(yīng)該不容樂觀。
他立刻解除自己的恐懼領(lǐng)域。
回到現(xiàn)實的街道后,轉(zhuǎn)身沖進旁邊的超市。
他現(xiàn)在穿的是櫻花和服,手機早就不知道跑到那個地方去了。
除了手機,他又虧了一套校服,外加一套超市售貨員制服。
目前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尋求那位來自于安防部16號執(zhí)夜者的幫助。
但一沖進超市,他就停住了腳步。
超市里此刻站著四個人。
四個人他都很熟悉。
一女三男,分兩邊站。
左邊兩個人是馮輝姐弟倆。
右邊則是一個戴著老鼠頭面具的高瘦男人,和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英俊青年。
老鼠頭是地鐵挾持案中,那個舉槍瞄準(zhǔn)他后腦勺的犯罪者。
戴著金絲眼鏡的英俊青年則是他在櫻落高中的化學(xué)老師,歐陽睿。
“你居然還能活著出來?!?p> 老鼠頭發(fā)出一道冰冷沙啞的男聲,看著沖進來的羨羽。
顯然這位犯罪者知道羨羽遭受了什么。
“羨羽,你和這兩個該死的家伙是一伙的嗎?!”
馮輝緊緊握住手中的棒球棒,咬著牙站在自己姐姐馮馨身前。
后者則是手捏帶血的菜刀,站在自己弟弟的身后。
她看到羨羽的瞬間,情緒瞬間就有些崩潰。
“別過來!魔鬼!”
羨羽嘆了口氣,他心里已經(jīng)推測到眼前發(fā)生了什么事。
“各位,能讓我先打個電話嗎?”
他走進柜臺,拿起座機。
然后從柜臺下的縫隙里取出一個小瓶子。
瓶子的底部寫著一行數(shù)字,同時標(biāo)了一個16號。
這是曹流風(fēng)最后給他的東西。
撥通電話,一道深沉的男聲響起。
“喂,哪位?”
“啟明市第一區(qū)負責(zé)人羨羽,西海路,惠民超市,一級詭怪,請求支援?!?p> 一口氣說完后,他就掛斷了電話。
抬起頭,老鼠頭手里黑洞洞的槍口已經(jīng)頂住了他的額頭。
這已經(jīng)是他今天第二次被槍頂住額頭了。
這種感覺有些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