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藤!”
“隊長!”
“混蛋!居然用那種卑鄙手段!”
不少櫻花會成員心急火燎,朝這邊沖來,就要圍攻西尾七瀬。
但西尾七瀬只是不疾不徐地戴上口罩,然后抬起噴霧瓶口,對準(zhǔn)那些人,一摁一個準(zhǔn),四面八方來的身影接連慘叫著摔倒在地上。
畢竟是專門準(zhǔn)備的防狼噴霧,對國際犯罪份子都有效,有些國家用來針對暴徒,哪怕是野外猛獸也能在這股囂戾氣體下退避三尺,對付起一幫小子更是不在話下。
何況是在狹小的室內(nèi),刺鼻氣味經(jīng)久彌漫,簡直成了堪比電棍般強力有效的武器。
一片煙硝之中,西尾七瀬靠著手上的防狼噴霧,仿佛成了屹立不倒的惡鬼。
“哈哈哈,不愧是人稱‘萬面嘻哈鏡’的西尾老大,手段就是出其不意?!?p> “老大牛逼!”
“櫻花會的崽子們,你們末日到了!”
極樂道的成員紛紛又猖戾了起來,叫囂不已。
“丫的,垃圾!”
“有膽放下武器!”
櫻花會的人雖憤慨不已,卻難以靠近。
松介和木走神間,被一拳打掉眼睛,抬頭正對北池崎的猙獰笑臉。
“來啊,你的對手是我,分神干嘛?不會讓你走掉的。”
“看來,勝負(fù)已定?!?p> 西尾七瀬重重踢飛腳下的人影,臉上表情愈發(fā)狷狂放肆,嘴角咧出了一道深弧線。
“反抗者們,舉起手來,只要你們投降加入極樂道,我可以對你們之前所做所為視若不見!”
櫻花會的人一個個咬著牙,對這番呼喊不為所動,只是深重的恥辱使得心里壓抑不堪。
“怎么?沒人回應(yīng)嗎?”西尾七瀬故作驚怪:“那我可要好好地把你們這幫無知之徒揍趴下,讓你們知道誰是這三丁目的天!”
他單手高舉,就要號召起一波總攻,極樂道的惡徒們一個個摩拳擦掌。
皚皚霧氣之中,一道身影剖開兩旁瘴氣而來。
嗯?
西尾七瀬轉(zhuǎn)身看向霧氣中那邊動靜。
“居然還有人不怕死的?”
他抬起了手上的噴霧劑,毫不客氣朝之噴去。
“啊——”
來者發(fā)出慘烈的喊叫,但身體仍然在沖刺。
‘砰砰砰’。
西尾七瀬連續(xù)摁動。
“啊啊啊啊?。?!”
怎么回事?
西尾七瀬意感到不妙。
那人不出意外地大聲呼號,可是怎么看,身形卻仍然在以一個詭異的姿態(tài)不急不緩地繼續(xù)向前。
西尾七瀬忽然瞳孔一緊。
不對!
“老大,老大,是我?。e噴了!”
在因防狼噴霧導(dǎo)致的呼吸道受阻之余,對方終于找到開口說話的機會,大聲哭訴道。
那是個極樂道的成員,他的身體不是自己動的,而是被人推舉在前方,被迫頂著上前。
而抓著他的手不松開,當(dāng)作盾牌一樣使用,也難怪他一直不倒下。
隨著距離拉近,一道身影顯露在他身后。
那赫然是,眼神凌厲宛若殺神的白川十六夜!
其他的成員雖然沒能成功突破,但畢竟給了他趁亂接近的機會。
但凡有別的極樂道成員阻攔在途中,他都不能這么順利地推著一個人抵達西尾七瀬的身前。
他們的倒下,不是沒有價值的!
“廢物?!?p> 面對人障的哀嚎,西尾七瀨冷哼了一聲,繼續(xù)摁下噴水管。
明知道是站在自家一邊的,但他卻并沒有要管那人的意思,依舊試圖憑借過量的噴霧刺激,同時也波及到在他身后的白川十六夜。
“啊啊啊啊?。 ?p> 人障痛不欲生。
白川確實也多多少少又被噴霧刺激到,但他緊咬著牙關(guān),生憑著毅力硬抗。
終于,如牤牛一樣將人障沖西尾七瀬重重推撞過去。
于此同時,自己抵達西尾七瀬面前,沖身就是一個重拳。
‘咵噠?!?p> 西尾七瀨一手推開死尸一樣的人障,另一只拿著噴霧的手只能舉臂格擋,手臂被擊中,防狼噴霧被迫拋甩在遠(yuǎn)處。
西尾七瀨擺開架勢,沒有太多慌張,就算沒了噴霧,他赤手搏擊能力也不是吃素的。只不過在戰(zhàn)斗中更喜歡用簡單輕松的方式。
更何況,白川能到這一步已經(jīng)耗費了不少的力氣,自己有信心拿下他。
“小子?!蔽魑财邽仈U了擴背上兩塊肌肉?!拔铱墒蔷氝^拳擊的,和你們那些雜七雜八學(xué)來的打斗不同?!?p> 他無意間地一番自我壯氣,卻給白川帶來了靈感。
“訓(xùn)練拳擊,就一定練過防守吧?”
“對?!?p> “訓(xùn)練防守的過程中,對方通常會把招式喊出來讓你去應(yīng),是嗎?”
“你什么意思?”
“看招!上勾拳!”
白川十六夜沖聲大喊。
西尾七瀬下意識地將兩臂交握擋在上半身。
白川一腳踹在他膝蓋上。
‘咚!’
西尾七瀨一下子被踹飛出去,倒跪在地面上。
“你管這叫上勾拳?”
西尾七瀨灰蒙蒙地抬起臉來,透過嶙峋的眼鏡鏡片敵視著白川。
“呵,不好意思,我招式記倒了?!?p> 白川輕蔑地吹了一口冷吸,捏捏指節(jié)。
他面色猝然一正。
“再來!”
白川一個閃身,立至西尾七瀬面前。
“左突......”
西尾七瀬心念一動!
右突拳!
如果能切換到慢放的視角,就可以見到西尾七瀬那顆腦袋顯而易見地彈了一下,幾乎是像個皮球一樣變形,又變回去。
靠!
西尾七瀨暴退吐血!
西尾七瀬明白了,這家伙就是想利用招式騙招,來蒙混自己的大腦!
怎么會有這么無恥的家伙?
自己頂多是借助了工具,他卻自帶言語騷擾。
他不講武德!
“左突腿,右鞭腿!勾拳,掃腿,鎖喉,插眼......”
面對重新站起來的西尾七瀬,白川不留余手連連施予打擊。
然而,嵌入在西尾七瀬記憶深處的常年訓(xùn)練,幾乎是在他腦海神經(jīng)中形成條件反射,在聽到名稱的剎那就會同時性地做出對應(yīng)防守動作。
他也因此屢屢吃癟。
“吼!”
西尾七瀨發(fā)出長嘯,強撐住疼痛,聚靜心神。
“正拳!”
再也不相信這小子話了......
一拳嵌在西尾七瀨臉上。
西尾七瀬一幅癱瘓癡呆表情。
“咳......”
白川十六夜輕松地甩甩手,冷面道。
“不好意思,這次我報對了?!?p> “你......”
西尾七瀬從百川的拳頭上無力滑倒在地,肌肉痙攣。
這一拳的力道,幾乎足足將他五官打變形!
用著輕松的話語,手段上,卻幾乎每一招都是重拳出擊!
兀楞楞地杵在拐角里,西尾七瀨突然意識到,自己是無法勝利的。
站在面前這個少年,瞳孔中帶著熠熠生輝的光芒,煥發(fā)著自信冷峻的微笑,就好像光明對于黑暗的天然壓制,警察對于罪犯的貓鼠相克。
此時此刻,他終于發(fā)覺,自己根本就不是這個看似削瘦的少年能夠作為一個等級的對手,繼續(xù)下去,對方甚至真的有可能打廢自己!
西尾七瀬放棄了繼續(xù)持斗的想法,急忙望向四周尋找庇護。
“你們都是廢物嗎?都過來,護駕!”
“我給你們錢??!想要多少給多少!快來救我!”
恐懼之中,他驚慌失措地放聲大叫,然而卻見無人應(yīng)答。
“為......”
“你是八嘎嗎?”白川十六夜朝他步步走來,一腳踢滅了他的幻想?!澳銈兡沁叺娜溯敼饬??!?p>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西尾七瀬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拔覀冏阕阌幸话俣嗵柸?,對付你們五十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打不過?”
“閉嘴。別這么吵?!卑状ɡ淅浜攘艘宦暎忠蝗以谒^上。
他伸手指去,凡是目光所至,皆是些倉皇逃竄的身影。
“看看那些,像你們那邊一點輕傷就拼命逃跑的人,因為害怕受傷就假死裝暈企圖渾水摸魚的人,從戰(zhàn)斗一開始就靠在一邊碌碌無為的人,他們也能算作人數(shù)?這樣的人就是再來五十個又有什么用?”
西尾七瀬啞口無言。
“如果是為了利益戰(zhàn)斗,那么當(dāng)利益不一時,就會四分五散;如果是為了信念戰(zhàn)斗,那么,便會永遠(yuǎn)走在一條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p> “在來之前,為了避免對能戰(zhàn)人數(shù)的錯誤估量,我做了個測試,允許他們自行退出。”白川繼續(xù)道。
“蠢貨?!蔽魑财邽伆底脏止玖艘痪?。
“想知道櫻花會的‘真實戰(zhàn)力’是多少嗎?”
“多少?”西尾七瀬下意識地問。
白川十六夜微微一笑。
“百分百?!?p> “這怎么可能!”西尾七瀬不敢置信地道。
白川接著說:
“沒什么不可能,驅(qū)使我們的,是必勝的、復(fù)仇的信念?!?p> “不要以為這只是在熱血漫畫中才有的事,在現(xiàn)實中,也皆如是?!?p> “也許,你所擁有的‘成員’,不是真正的‘成員’,只是因為威脅利誘或者利益原則暫時跟你捆綁在一起?!?p> “而我們不一樣。每一個人的加入,都是自甘自愿,來之不易?!?p> “是過往的種種經(jīng)歷,各種類似的遭遇,將我們牽連在一起。故而,動我們一人,全員而往之?!?p> “你們沒法跟我們比。你們差遠(yuǎn)了?!?p> 聽見這番話,西尾七瀬久久沉默。
硝煙里傳來劇烈的打斗,人影晃動,外邊的不良都在動魄驚心地看著那一處。
盡管想要上前,可環(huán)繞在旁邊的煙障卻如一道天然的屏障。
何況自己也體力無多,沒人想在那兩個家伙之間充當(dāng)沙包。
一陣緊鑼密鼓的躥動窸響之后,動靜消歇下來。
松介等人猶疑地互相望了望,將欲上前。
這個時候,人影剖開兩邊白霧,從中間走了出來。
那是白川十六夜。
還有西尾七瀬。
被白川拖在地上的西尾七瀨。
‘沙?!?p> 白川抓著他脖后的衣領(lǐng),將之提了起來。
眼鏡鏡片碎了一半,還有一半掛在鼻上,滿臉被毆打的淤青的傷痕,一串涎沫沿著嘴角嘔下,腫脹著一張豬頭臉,就這么狼狽地被提在眾人面前。
往日那個頤指氣使、無論干什么都能顯得從容高大的富家弟子,頭一次見居然成了胯下囚。
白川站到場子中間,一歪頭,將西尾七瀬丟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凜冽的視線泠然掃視過其余瑟瑟發(fā)抖的極樂道成員,面如殺神:
“你們,還有誰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