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李愔想要再接再厲,繼續(xù)煉化五行劍的時候,突然被一陣嘈雜聲驚醒。
眉頭微微一皺,他走出了房門。
卻見府門前一大群人吵吵嚷嚷,正在往里沖,之前呵斥婢女仆役的那名老管事竭力阻攔。奈何人單力孤,被人沖進府內(nèi)。
一群人見李愔出來,“轟”的一聲,一窩蜂沖過來,亂哄哄地擠成一片,口中發(fā)出各種叫嚷。
“賠錢!”
“討公道!”
“砸了我的客?!?p> 李愔聽了半天才好容易聽清他們口中說的內(nèi)容,旋即臉上露出一抹了然之色,顯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這是蕭若素等人給自己找的麻煩上門了!
說起來,蕭若素等人的計劃也很簡單。在過去兩年,被原主打砸過的生意不在少數(shù)。這些苦主過去攝于李愔王爺?shù)纳矸?,不敢聲張。如今李愔落難,只需要有人在其中挑唆、聯(lián)合,這些人自然不在甘于忍受,會打上門去討要說法。到時候派幾個人混在人群之中,制住李愔,趁機逼迫他交出《無生劍典》。
反正經(jīng)過這兩年,李愔的名聲頂風臭三里,到時候反咬一口,說成是李愔強搶自己的修煉功法,也不會有人說什么。而到了官府那邊,自己一群人本就是苦主,屬于占理的一方,到時候再鼓動幾個御史參上一本,這件事很快就能揭過去。
說實話,若非是李愔湊巧偷聽到這一段,事前有了準備,否則說不得劇本的走向真的會按照蕭若素等人的計劃進行。
不過現(xiàn)在嘛!
李愔一聲冷笑,干脆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等待眾人沖到他的面前。
這才施施然開口道:“父皇下旨將我幽禁王府,無旨意不得外出,任何外人亦不得探視。承蒙各位抬愛,不惜抗旨也要前來探望于我,愔心中不勝感激!就此謝過!”
說著朝著眾人欠了欠身,算作行過謝禮!
原本眾人沖過來的時候氣勢洶洶,聞聽這話,鬧哄哄的場面為之一靜。他們只知道李愔被皇帝削了王爵,對幽禁之事卻是一概不知。此刻被李愔一頂抗旨的大帽子扣下來,不少人本能的就是身子一抖,臉色發(fā)白。
見此,李愔暗笑。所謂先聲奪人,作用便在于震懾。鎮(zhèn)住了對手,接下來的事情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發(fā)展。
現(xiàn)在看來,效果不錯。
只不過他也知道,這番話并不能鎮(zhèn)住在場所有人。畢竟人群里肯定有蕭若素等人安排的人混跡其中。不過只要能夠震懾住大多數(shù)人,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果然,一個掌柜模樣的胖子根本不吃這一套,只見他神色囂張,上前一步就開口喝罵:
“李愔狗賊,少拿這些……”
一句話沒說完,直接被一巴掌呼在臉上,滾圓的身子化作滾地葫蘆,一路滾出七八米遠。
話說,這一巴掌力道頗重,直接將人給抽昏過去。
而此時李愔已經(jīng)慢吞吞地收回了打人的手,一臉的風輕云淡。
“再有嘴巴不干凈的,我就讓他被抬著出府!”
這句話音剛落,原本安靜的人群一下子聒噪起來,所有人都神色不忿,顯然是被李愔囂張的態(tài)度氣得不輕。
其中一個長者看起來頗有威望,伸手壓了壓,眾人的喧囂頓時小了幾分。
然后走上前來,道:“剛才那位仁兄固然言語不當,不過閣下本就有錯在先,我們是為討公道而來,現(xiàn)在你直接動手,是否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聲音雖然溫和,話語卻是質(zhì)問。
李愔上下打量他一眼,一聲嗤笑。
“你活了一大把年紀,如何連是非輕重也不分?”
長者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怒色,不過很快被壓下,顯得涵養(yǎng)極好。依舊語氣平和問道:“我如何不分是非輕重,還請賜教?!?p>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如今削除爵位,又無官無職,所以便成了與你們一樣的人,可以毫無顧忌地辱罵,隨意對待?”
李愔這一聲反問,讓長者啞然。眾人心里還真是這么想的。
這難道有什么不對嗎?
長者臉色有些茫然。
李愔卻一臉不屑,目光掃視眾人,聲音陡然變得高亢,厲聲道:“我的確被削爵,但是我并沒有被剔除皇室宗譜,那么我依舊還是天潢貴胄。我的父親是當朝皇帝,我的母親是當朝貴妃,而我是當朝皇子!
與你們一樣?”
李愔呵呵冷笑。
“你們也配!區(qū)區(qū)商賈,天生的下九流胚子,也敢辱罵于我?怎么,都忘記了帝國律法中,辱罵皇子,該當何罪?”
“論罪當絞!”
四個字,李愔一字一頓。當最后一個字落音,場地之內(nèi),鴉雀無聲。剛才幾個叫囂最厲害的,更是把頭深深低下,唯恐被李愔認出面孔。
手指指向躺在地上早已經(jīng)醒過來,但是裝暈的胖子,李愔目光盯著長者的眼睛,笑容陰寒。
“你說我打人是錯?不不不!我就算殺了他,也是對的?!?p> 話落,躺在地上的圓滾身影明顯一抖。
眾人直到這時候才想起來。李愔雖然被削了王爵,但是并沒有旨意將其從皇室宗譜除名,他依舊是皇子身份。依舊是天潢貴胄,依舊容不得輕慢。此前人群中不少人都想著能趁此機會將李愔痛快羞辱一番,出一出這憋了兩年的惡氣。此時全部都悄悄收回了小心思,擠在人群中不敢露頭,唯恐之前喝罵聲音過大,引起了李愔的注意,從而惹出麻煩。
過了半晌,包括長者在內(nèi),依舊沒人敢出聲叫囂。這下子是徹底老實了!李愔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之前他說的話雖不錯。不過他這個皇子本就處境堪憂。朝堂之上,不論是幾個已經(jīng)參政的兄弟,還是那幫勛貴老臣,亦或是那些一心想著和前朝撇清關(guān)系的前朝遺孤老臣,與他都可以算作敵對關(guān)系。再加上此事本就不占理,所以他是決計不敢把事情鬧大的。
否則等待他的就將是雪片一樣絡(luò)繹不絕的奏折彈劾。那時候,他的處境必將更加不堪。說不得真的有被從宗室除名的可能。
好在在場眾人并不知曉朝堂局勢。被李愔的一番話給徹底鎮(zhèn)住。
這對李愔來說,自然是最好的結(jié)果。
而接下來,他也不敢再刺激眾人情緒。轉(zhuǎn)而以平和語氣說道:“換一個懂禮數(shù)的上來答話?!?p>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躊躇一番,依舊是之前的那位長者,被眾人推搡出來。
長者無奈,上前一步,首先對李愔恭敬行了一禮,口稱六皇子。
李愔也點了點頭,算作回禮。
“找本皇子有什么事,你可以慢慢道來?!?p> 長者點點頭,開始講述起來。
原來,這長者是長安城內(nèi)匯東樓的東家。匯東樓,在整個長安城,乃至大唐都小有名氣。一年多以前,蕭若素向原主哭訴,對方截斷蕭家酒樓的客源,惡意擠兌,導致蕭家?guī)准揖茦菫l臨倒閉。原主一聽火冒三丈,二話不說待人砸了對方招牌,并將幾個阻攔的店小二一頓拾掇,打的哭爹喊娘,隨即揚長而去。
隨著長者的講述,李愔慢慢從腦海中翻出相應(yīng)的記憶片段。
不由齜了齜牙。原主這狗東西,現(xiàn)在他都想錘死這貨!
而一口氣說完事情經(jīng)過的長者,接著道:“此番小老兒前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要討一個說法?;首釉诰茦窃覊牡臇|西,維修與重新購置共花費白銀5000兩,被耽誤半個月生意共損失4000余兩,被打傷伙計的醫(yī)藥費和安置費1000兩,總計10000兩。這筆銀錢皇子卻要給個說法。”
長者說完,他的身后眾人一陣騷動,紛紛說明自己的身份,以及被原主禍害的經(jīng)過,最后報上損失情況,要求賠償。
掃過眼前烏壓壓的人群,李愔抽動了一下嘴角。
天殺的原主?。?!
心里狠狠地咒罵了一句。
然而,既然穿越到了這貨身上,這筆賬還是得認!
無奈地喊了一聲:“張管事!”
之前阻攔人群無果,后來干脆躲在一旁看戲的老管事聞言一愣,然后屁顛兒屁顛兒跑到李愔面前。
“你核對一下他們說的情況是否屬實,如果說的是實情,那么照價賠償?!?p> 簡單吩咐幾句,李愔朝著老管事扔過去一個儲物袋。
老管事趕緊用手接住,看著李愔有些愣神。
伸手打開袋子,用手一撈。好家伙,撈出一大把靈石攥在手中,將他的整只手掌映照成了淡青色。
看見此景,眾人也不鬧騰了。眼神死死地盯著老管事的手掌,神色興奮。不少人呼吸都變得微微急促。
李愔卻不再管眾人的反應(yīng)。這只儲物袋,自然是他昨晚就備下的,里面足足有200顆靈石,按照現(xiàn)在的兌換比例,1顆靈石可以兌換10000兩白銀。折算下來足有銀錢200萬兩,足夠賠償所有人的損失。
瞥了一眼人群中幾個目光沒有落在靈石之上,此時正在不斷交頭接耳的人。李愔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做出一副隨時準備離開的模樣。
“站住,你不能走!”
果然,其中一人沖出人群,一聲大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正準備離去的李愔也順勢身子一頓,勾起了嘴角,轉(zhuǎn)身望向那人。
心道,重頭戲來了。
恰巧的是,此人李愔還認識,正是之前在蕭府后院看到的四名值守在院門口的侍衛(wèi)中的其中一人。
而在人群中,李愔同樣找到了其他三人的身影。
眼中閃過一抹冷意,面上卻依舊笑盈盈問道:“有事兒?”
“別以為賠幾個錢就完了,告訴你,沒那么容易。皇子又怎樣,欺負人不能讓你白欺負了?!?p> 說這話的同時,他看向周圍人群,本想借機煽動一番。
可惜,響應(yīng)者皆無,人群之中唯有他的幾名同伴發(fā)出幾聲應(yīng)和之聲。其他人皆是冷眼旁觀。一些有眼色的,還離著這幾人遠了些。
這自然就是李愔先前的一番震懾,外加上一袋子靈石起到的效果。
那人見無人響應(yīng),神色也微微有些尷尬。
李愔卻不管他,好奇的“哦?”了一聲,接著問道:“那你想要如何?”
他神色一狠,厲聲道:“道歉,向我們每一個人磕頭道歉!”
他話音剛落,李愔一聲爆喝:“找死!”
他的身上騰起強烈的真氣波動,一只真氣幻化的手掌對著那人頭頂直拍而下。
見李愔暴怒動手,那人臉上不驚反喜。
只要李愔率先動手,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一邊嘴里大喊:“殺人啦!皇子李愔要殺人啦!”一邊身體不退反進,朝著李愔沖過來。
與此同時,人群之中掠出三道身影,齊齊爆喝出聲:“住手!李愔,你還要繼續(xù)為非作歹嗎?”
眨眼間,四人已將李愔團團圍住,對著他一齊出手。
當然,他們的出手還是很有分寸的。主要是以擒拿為主,沒有多少傷人的意思。
關(guān)于這一點,陳管事事前有反復交代。躲在暗處的李愔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此時對敵,盡管是以一敵四,而且四人修為還都比他高了一階,他也絲毫不怵。將《無生劍典》中記載的各種攻擊法門一樣樣使出,每一樣都是威力巨大,而且招式動作妙到毫巔,一時間竟在幾人圍攻之下,打得有聲有色,大有愈戰(zhàn)愈勇之勢。
看得此時正在府門外偷窺的一人驚嘆連連。
暗道,不愧是魏王也要垂涎的絕世功法,竟能讓剛?cè)霟挌饩澈笃诘睦類忠蝗霜氄妓奈粺挌饩硯p峰修士不落下風。
再看此人模樣,赫然是一個女子,一身白衣勝雪,容貌傾國傾城,卻說不是蕭若素又是何人。
另一邊,深陷戰(zhàn)圈之中的李愔,隨著戰(zhàn)斗的持續(xù),他對各種攻擊法門的使用也逐漸變得熟練起來。招式之間的銜接,變得不再那么生硬。這樣的結(jié)果直接導致了圍攻他的四人感覺壓力越來越大。
他們本就束手束腳,一身實力難以發(fā)揮出五成,再加上功法、招式都差了李愔不止一籌,以至于漸漸地四人有被李愔反過來壓著打的趨勢。
見此情景,躲在外面偷窺的蕭若素再也顧不得隱藏。
嬌喝一聲,掠入府內(nèi)。
“李愔,你過去仗著蜀王身份胡作非為,肆意欺凌他人。如今大家不過是前來討個說法,你竟要殺人,簡直心如豺狼。今天我就要為大家討個公道?!?p> 說話的同時,身形快速掠入戰(zhàn)圈,一桿玉杵朝著李愔的后背攻去。
這一擊是她全力而發(fā),為的就是攻敵必救,讓其他幾人有機會擒下李愔,避免再生變故。
她卻不知李愔早已知曉她躲在暗處。而且戰(zhàn)到現(xiàn)在,一直在等她出手。
此刻見她果然上鉤。眼中閃過一抹狠辣之色??粗嚯x自己越來越近的玉杵,身體絲毫不避。
看得蕭若素心中一驚,她這一擊若是落實,李愔不死也要重傷。想起來陳管事的話,心中陡然驚悚,急忙就要撤手。
卻不想,此時李愔嘴角抹過一抹譏誚,身體主動后撤一步,迎向了砸來的玉杵。
“嘭!”的一聲,劇烈的疼痛和沛然大力從后背傳來,李愔忍不住一聲悶哼,隨即整個人被擊飛,身體重重地撞在墻上,彈回撞地。
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腦袋一歪,卻已經(jīng)是重傷昏迷。
發(fā)生這樣的變故,在場之人誰都沒料到。
圍攻李愔的四人傻愣愣站在那兒,一時間沒了動作。
蕭若素也愣了片刻,隨即反應(yīng)過來。
口中叫嚷:“李愔,你不要裝死,你……”
同時身體悄悄往府門外溜去。
然而她的身體剛動,就被人一巴掌扇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