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扶羅絕望地站起身來,身旁是他的兩個兒子和弟弟,周遭是一群同樣面帶絕望的士兵,從他們的臉上,於扶羅已經(jīng)看不到哪怕一點點的戰(zhàn)意。
他們,打不動了!
於扶羅向馬蹄聲起處緩步走去,遠遠地,他看到來者裝束并不是他此刻最擔(dān)心的鮮卑人,而是漢人。
“好人好啊,漢人仁義,說不定還能向他討要軍隊回去復(fù)仇呢!”於扶羅心里松了一口氣,慶幸來犯的敵人不是鮮卑人,這下他不僅不絕望了,反而覺得未來充滿了希望,當年南匈奴的單于能夠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為南匈奴爭取到了河套平原,現(xiàn)在,該是他於扶羅為匈奴人的生存盡力了!
於扶羅打起精神來,朝奔馳而來的漢家騎士招手,高聲道:“我乃大漢皇帝敕封之匈奴王單于,來者通名!”
張威一騎當先,手中長槍遙遙指著那喊話的匈奴,三千騎兵奔襲著,并沒有要減速的意思。
於扶羅臉上的喜色稍微褪去,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眨巴著眼睛,再次高聲道:“吾乃大漢皇帝敕封之王,爾等速速停止進攻!”
張威不答,甚至嘴角還勾起了一抹笑容,隨著戰(zhàn)馬的奔馳,雙方的距離更加近了,張威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的長槍略過那所謂匈奴王的脖頸!
“將軍!”於扶羅看到近在咫尺的張威,那眼中滿溢出來的殺意,也顧不上王不王單于不單于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凄厲大喊道,“我等愿降,請將軍手下留情吶!”
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於扶羅大概是不會選擇跪地乞降的,匈奴雖然不像漢家那樣講究什么詩書禮儀,但是羞恥心還是有一點的。
于於扶羅而言,能夠活命自然是最好,如果需要付出的代價大過他對死亡的恐懼的話,那么死亡也并不是一件那么無法接受的事情。
現(xiàn)在呢,於扶羅同胞親弟弟呼廚泉,大兒子劉豹,二兒子去卑,一家子四個男丁全部聚起了,這要是全部被殺了,南匈奴單于這一脈可就死絕了!
所以於扶羅也顧不上向漢家學(xué)的膝下有黃巾,直接就跪了!
唏律律!
張威手一招,其余騎兵緩緩?fù)O拢麆t是騎馬到了於扶羅面前,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匈奴人。
“叫什么名字,從哪兒來?”
於扶羅看了一眼張威身后停得稀爛的騎兵,心中閃過一絲悲哀——虎落平陽被犬欺,人生之大不幸也!
“啟稟將軍,我叫欒提於扶羅,乃是朝廷敕封的南匈奴單于,因為兵災(zāi)逃難至此,還請將軍垂憐。”
於扶羅嘛,匈奴首領(lǐng),歷史上好像也是這家伙入寇司隸,將蔡文姬搶了過去!
這是奪妻之恨吶!
張威的眼睛微微瞇起,有一點想殺了眼前的人呢。
於扶羅雖然不知道為何后背發(fā)涼,但是面前的將領(lǐng)不說話,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在草原上,如果偶遇一匹狼,對方?jīng)]有嚎叫也沒有離開,那么說明它正盤算著如何下口。
“將軍,南匈奴有族人五十萬,可出控弦之士,將軍若是饒我等性命,我愿率南匈奴歸附!”在死亡的威脅下,於扶羅也顧不上討價還價了,直接將自己的老底掀開給張威看。
看得上你就上,看不上你就殺了我吧,就這意思。
張威意外地眨了眨眼睛,這人這么上道嗎?
張威對南匈奴有興趣嗎?
那當然是有的,匈奴騎兵還是很給力的,這些人自小生長在馬背上,比漢家騎士的生活環(huán)境和氛圍實在是好太多了,要是配上漢家的軍事裝備,兩個字,無敵!
但是這不是一塊好啃的肉,搞不好是要塞牙的,東漢朝廷的以胡治胡策略實施了近兩百年,最后結(jié)果如何呢?
東漢朝廷崩殂后,北魏繼承,到兩晉的時候,這些胡族逐漸客強主弱,一朝傾覆了漢家江山,差點殺的漢家亡國絕種。
這注定只是一個實用一時的政策。
扯遠了,總之張威心里是打算將南匈奴給吃下來,用南匈奴騎兵去拼逐漸壯大的鮮卑和烏桓。
“其他人呢?就你一個?”
這自然不是問士兵,而是問於扶羅麾下的骨干在哪里。
於扶羅心中權(quán)衡了一下雙方的戰(zhàn)斗力之后,也不打算掙扎了,將自己的弟弟和兒子叫了過來。
“將軍,這是我弟弟欒提呼廚泉,這是我兩個不成器的兒子,欒提豹,欒提去卑。我們也有漢家名字,將軍若是愿意叫我們漢家名字的話,可以叫我劉羅,這是劉泉,劉豹和劉卑?!?p> 呼廚泉和於扶羅差不多,雖然一路奔逃掉了些肉,但是看起來依舊富態(tài),劉豹和劉卑看起來是年歲不大的精壯小伙。
張威的目光著重在劉豹和劉卑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劉豹是因為他好像還挺長壽的,乃是漢趙劉淵的爹,劉淵是兩晉南北朝時北方漢趙政權(quán)的皇帝,擱魏國就相當于曹操之于曹丕。
當然,細節(jié)肯定是不一樣的,總之這個劉豹是個風(fēng)云人物,而且長壽。
而劉卑嘛,這個名字確實沒什么影響,張威熟悉的是劉備,初聽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去,把他們的馬都給我收了~”張威對蕭峰說道。
於扶羅等人聽得身子一顫,不知道接下來這殘暴的漢人將領(lǐng)會如何對待自己等人,只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們也沒機會說個不字。
在草原上,為了防止無休止的復(fù)仇,部落之間的戰(zhàn)爭通常以戰(zhàn)敗方高過車輪的男丁皆斬主作為句號,如果...
蕭峰將匈奴人的戰(zhàn)馬牽走后,將這些匈奴士兵舉在了一起,帶著手下將士將之團團圍困。
這邊,張威見匈奴士兵站好了,于是便催馬上前,道:“跟大家做個小測試,關(guān)于單于繼承人的位置,你們覺得誰更適合呢?在劉豹和劉卑之間,選擇一個你們支持的人,站在他的身后!來,於扶羅,你給翻譯翻譯?!?p> 於扶羅深深地看了看張威,心中稍稍有些凌亂,這是要做什么?
但是在張威的逼視之下,於扶羅也不好再拖沓,只見他一手牽著劉豹,一手牽著劉卑,走到了匈奴士兵面前,道:“德瑪西亞阿卡貝拉腓力一世...”
在於扶羅說完的時候,劉豹豁地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父親,與劉豹相比稍顯文靜的劉卑也向他投以不解的目光,只有呼廚泉,目光看著場上分作兩部分的士兵,默不作聲,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
“嚯,你這長子做事不太行啊,怎么這么多人選擇老二呢?”張威看到劉豹身后寥寥的匈奴士兵,以及劉卑身后滿滿當當?shù)囊淮蠖?,不由得笑了,笑過之后他對身后一人道:“午叔,這匈奴頭領(lǐng)說的什么?”
仲菜菜
劉豹的生卒年不太明確,按照史書來說,應(yīng)該出生于184年到190年間,第一次被明確的時間是188年,算他這一年出生,其子劉淵出生于251年左右,然后他279年去世。 那么劉豹就是在大約63歲的時候生下的劉淵,老老老來得子(也不知道綠不綠),而且一共活了大約九十年,在古代,恐怖如斯~~~ 本書中為了劇情提了一下他們家族的出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