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實下來學(xué)習(xí),陳福發(fā)現(xiàn)時間過得異常的快,轉(zhuǎn)眼便已經(jīng)到了正午時分。這一上午,陳福都在聽張嚴(yán)講那些基礎(chǔ)中的基礎(chǔ)。不過這些對于山溝里出來的陳福,都是異常新鮮的事情,所以聽得格外認(rèn)真。張嚴(yán)平時教的都是些世家子弟,他也好久沒見過,對這些基礎(chǔ)這么如饑似渴的學(xué)生了。所以張嚴(yán)今天教起來格外的賣力氣,教完直呼自己好像年輕了幾歲。
“別看這些都是基礎(chǔ),融會貫通受益無窮。好多小崽子都沒學(xué)扎實,以后修煉都得補(bǔ)回來。”
張嚴(yán)讓陳福先回去消化消化,貪多嚼不爛,明日再來學(xué)后邊的氣門開合。拜別張總教,陳福回去的路上還在回味著今日所學(xué),走到半路才覺得腹內(nèi)空空。正巧,不遠(yuǎn)就是伙房,便決定去伙房吃點東西。
到了伙房,陳福便感嘆,不愧是和皇家搭鉤的大門派,連伙房也如此氣派?;锓空樖且簧葮O寬的大門,旁邊伴著兩扇小門,門之間,用合圍粗的紅漆柱子隔開。大門供宗內(nèi)的弟子們行走,小門呢,則是供宗內(nèi)雜役還有一干雜物的進(jìn)出。整個門臉修得極為精致,雖不奢華,但是也看得出用料考究。
一進(jìn)門離著老遠(yuǎn),陳福就聽見里邊有人在吵些什么。左右吃飯無事,陳福也樂得看個稀罕。走到盛飯的堂口邊上,發(fā)現(xiàn)原來是有人在和伙房的伙計爭吵。
只見一個身穿白袍的少年,正又蹦又跳的和伙房伙計爭吵著??创┲鴳?yīng)該是哪家的世家子弟,覺得伙房的菜不合胃口了吧。
“憑什么別人能吃,我不能吃!我累了一天吃點東西都不可以嗎?!”
那個伙計滿臉陪笑,看著好像挺為難的樣子,講話時腰還微微彎著,兩只手不安地來回搓動。
“公子,不是咱不讓,這不是大長老下了死命令。您在學(xué)完之前啊,只能吃這些?!?p> 陳福這會越看那少年越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似的。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在教習(xí)室被罰抄寫的那人。陳福眼瞅著白不同越說越急,馬上就要開始趟地上耍小孩脾氣了,便決定上去勸勸。
“我不管我不管——哎!誰??!別打擾我!”
陳福一把拉起了躺在地上,準(zhǔn)備開始扭動的白不同,順手給他拍了拍身上的土。
“白公子,還記得我嗎?”
這個年紀(jì),在同齡人面前正是要面子的時候。白不同正準(zhǔn)備躺回地上接著開扭,見扶他起來的是個年齡相仿的少年,臉頓時紅了許多,也收回了剛才正要躺下的動作。
不過看著眼前的人,白不同倒是左思右想,卻始終沒什么印象。一邊抱著肩膀裝樣子,一邊苦思冥想。
“你……你是……”
陳福見他沒什么印象,便給他提了個醒。
“今天早晨,書房?!?p> “奧!你是今天那個新來的!抱歉啊,早上讓張老頭折騰的夠嗆,沒記住你長什么樣。不對!你怎么會認(rèn)得我,是不是張老頭講我壞話了!”
“沒有沒有,張總教就是給我介紹了一下,他還夸你是個好苗子呢?!?p> “是嗎,哈哈哈?!?p> 白不同聽了這話,臉上登時又換上了喜笑顏開的表情。陳??粗@個比自己大上個兩三歲,卻依舊一身孩子氣的人,心里莫名涌出一種別樣的親切。以后和這樣心直口快的人一起學(xué)習(xí),想必會很有趣。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p> “陳福,在家里行七,你要是不嫌棄叫我老七也行。”
白不同聽了擺擺手:“老七多難聽,我就叫你陳師弟吧,正好咱倆都要在陳老頭手底下受罪?!?p> “那我就叫你白師兄了?!?p> “當(dāng)然沒問題!”
兩個人聊了一會交談甚歡,便決定一起吃個午飯。坐到飯桌旁,白不同還神秘兮兮地抱著陳福肩膀,小聲地讓陳福去給他點半只桂花雞。他由于前一陣偷偷烤了他老爹養(yǎng)的靈鳥,才被罰過來改造,還一并給伙房下了命令,只讓他吃伙房的公灶。
見他饞的可憐,陳福便壯著膽子走到了打飯的堂口邊上。雖然內(nèi)門弟子點個菜不是什么難事,但兩人剛才坐在一起半天,保不齊伙房的師傅已經(jīng)連他也戒備了。
“師傅,半只桂花雞?!?p> 師傅倒是也沒為難,只是看了一眼牌子,便俯身利索地盛了起來。
“是白公子托你來的吧?”
“?。坎弧皇恰?p> 那師傅搖頭笑了笑,雖然看出來了,卻也沒為難,直接把雞交到了陳福手上。
“沒事,只要不是我直接交到白公子手上就行。這孩子隔三岔五就要過來吃,不像別家的公子仙子,端著架子,只吃家里的私廚,好像我做得很差一樣。我多盛了點,你一會也嘗嘗。”
“謝謝啊。”
陳福聽著伙房師傅的評價,更覺得白不同這人不錯了。自他上山以來,體會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宗里從上到下,為數(shù)眾多的勢利眼。該說不愧是和皇家有關(guān)系嗎。以白不同的身份,如此平易近人,就更顯得難得了。
桂花雞剛端上桌,白不同便眼冒金光,旋即又換成了一副小毛賊的嘴臉。
“師弟,你說我在人這么多的地方吃,是不是有危險啊?”
白不同臉上的表情變化,逗得陳福差點笑出了聲。
“你別光笑,給我拿個主意!”
“要不你就包好了帶回去吃?!?p> 白不同思考了片刻,便同意了陳福的方案。吃只雞挨頓罰,實在是不上算,沒準(zhǔn)還得連累伙房的師傅,帶走吃!
“師弟我給你留點,剩下的為兄就帶走了?!?p> “沒事你都帶走吧,大不了我一會再要一份?!?p> 得到回復(fù),白不同把桂花雞包好揣進(jìn)懷里,一溜煙便出了伙房大門,陳福甚至還沒來的及跟他道個別。
經(jīng)歷了這個小插曲耽誤了不少時間,陳??焖俚亟o桌上的飯掃蕩一空,也快步回了自己的住處?;氐阶√幒驼骨啻蛄藗€招呼,又問了問展青住的習(xí)不習(xí)慣,便一頭扎進(jìn)自己的屋子,細(xì)細(xì)回味著今日所學(xué)。
此時山頂?shù)淖h事大廳里,各個講得上話的長老客卿,正為太清宗今后的走向吵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