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靜靜地站在一邊,戰(zhàn)斗剛開始,她就跳下了蛇背,然后就停下了動作。既沒有嘗試逃跑,也沒有上前進攻。
看著阿涅克拉結(jié)束了戰(zhàn)斗,她站在原地,依然注視著對方,看著他一步步地走來。
這時,神女的眼中突然散出淡淡的金光,她張開嘴唇,只是在說話,聲音聽起來卻像是某種頌歌的歌聲。
她說道:
“偉大的威齊洛波契特里,太陽與戰(zhàn)爭之主,禰曾向我啟示,詢問我是屬于這一片連綿起伏的山丘,還是屬于太陽照射的廣闊天空?!?p> 阿涅克拉剛開始還沒有在意,聽了幾個字之后,不禁皺緊了眉頭,握緊了手中的砍刀,快速地朝著神女沖去。
尖利的刀鋒朝著神女劈面而去,掀起一陣風(fēng),就在它即將要落下的時候,神女念完了剛剛這句話的最后一個字。
一支黑色的羽毛悠悠地在神女的面龐和刀刃之間落下,阿涅克拉的動作突然一頓,就像卡主了一樣,隨后慢慢地松下了自己的手臂。
神女的神色依然非常平靜,直面刀鋒的時候眼睛一眨也沒眨,只是盯著阿涅克拉,或者說他身后的無盡空間。
她緩緩地說出了下一句話:
“之前的我愚昧無知,沒有回應(yīng)您的啟示?,F(xiàn)在我祈求禰聆聽我恭謙卑微的答案?!?p> “我不是托爾特克的神女,不屬于這一片山丘。我是偉大太陽神的神女,屬于禰照耀下廣闊的天空。”
神女說完,眼中的金色光芒消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無比淡漠。
阿涅克拉和神女只隔著一只手掌的距離,卻仿佛隔著一道天淵。他無法再對神女出手,卻又無法抑制自己強烈地不甘,只得轉(zhuǎn)身而去,憤憤地說了一句:
“不要讓我找到機會?!?p>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阿涅克拉扔下漫天的黑色羽毛,他的身影緩緩消失在黑暗之中。
“咳咳……”聶升在旁邊看完了這一幕,可他現(xiàn)在沒法多想。脫離了剛受創(chuàng)的麻木感,來自身體內(nèi)部的劇烈疼痛感讓他快要停止思考。
這時一豆子卻朝他跑了過來,她在剛剛戰(zhàn)斗開始的時候就機靈地躲藏了起來,只是被飛濺的石子磕破了腦門上的皮。
少女臉上滿是擔憂,看上去都快要哭了。她萬萬沒想到同為小透明的聶升這次竟然沒有和她一起茍起來,而是腦袋一熱就沖了上去,隨后又更快地飛了回來……
她沖到聶升跟前,看到他整個人把身后的大樹砸出了一個大坑。聶升的樣子很是凄慘,她眼中這已是要命的重傷,焦急地想要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卻又擔心貿(mào)然移動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涅爾托,涅爾托!”一豆子輕聲而快速地呼喚著他。
“我醒著呢……咳咳……放心,我還能保持意識……”聶升虛弱地回答道。
“你怎么樣?我能不能把你挪去其他地方?我擔心這棵要倒。”
“可以。你把我挪到地面上躺一會就成。你不用擔心,這個傷勢還在我的承受范圍之內(nèi),我感覺身體正在快速地恢復(fù)?!?p> 疼歸疼,但這只是阿涅克拉踢向腹部的一擊罷了,他的說辭并非是在強撐,對于聶升這種身體素質(zhì)的人來說,不是要害部位受到嚴重的傷害就不算作重傷。
聶升心里面估摸著,自己大概再有一個小時就可以恢復(fù)到可以正常行動的地步。
少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勉強強地把聶升扛到了自己的后背上。緊咬著牙關(guān),一步步顫抖著把他帶到了溪水旁一塊狹小的空地之上,讓他躺了下來。
神女這時候也沒有急著走,她把兩個勇士的身體拖了過來。蘇拉被箭矢穿心而過,已然失去了呼吸,
不過,特洛克還活著,只是傷得要比聶升重了許多,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之中。
聶升躺在一邊,恢復(fù)了一些,正在思考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神女看上去像是要守到特洛克醒來,這讓他有些難以理解。
在他看來,神女剛才的行為,表面上像是通過禱告逼走了敵人,格調(diào)十足,但是她禱告的內(nèi)容……
說難聽點就是在危險面前跪了下來,向神袛認慫了,基本上擺明要在壓力之下當內(nèi)鬼了……
而且他還從這段話中明確了一個信息,這個叫作威齊洛波契特里的太陽神早就不庇護托爾特克人了,虧得絕大部分托爾特克人還傻乎乎地向祂祈禱。
在這場阿茲特克和托爾特克的斗爭中,祂有可能是站在中立的立場上,甚至有可能是在幫助阿茲特克人。
那么,聶升站在神女的角度思考,因為她很難意識到他和少女的存在,對她來說,可能會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的就只有特洛克。
那她最好的選擇,就是給特洛克補一刀,掉頭直接回圖拉。就算她不忍心下手,選擇直接離去讓對方自生自滅也是正常的選擇。
她現(xiàn)在的舉動在聶升看來是矛盾的。難道是“假意改信,日后再說”?他想不明白。
一個小時之后,聶升已經(jīng)可以站立起來走動。少女一直守在旁邊看到他恢復(fù)正常,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走到溪水旁邊,一邊清洗自己身體上的血漬,一邊注意著神女和特洛克那邊的動靜。
又過了一會,特洛克從昏迷中醒來,吃力地睜開了雙眼,看到站在一旁的神女,他有些迷惑。
“神女大人,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那個阿涅克拉他人呢?”
神女用看不清意味的眼神注視著他,簡單明了地開口說道:
“在你昏迷之中,我祈求太陽神的幫助,祂降下偉力逼退了阿涅克拉。”
特洛克聞言,有些慚愧,說道:“請原諒我戰(zhàn)斗不利?!?p> “沒事,對方是阿茲特克的榮冠武士,戰(zhàn)斗能力冠絕整個阿茲特克。我們的人中只有托納提烏可以戰(zhàn)勝了,你不敵也是很正常?!鄙衽畬χ芈蹇苏f道。
“抓緊時間恢復(fù),能夠行動之后,我們再趕往圖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