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酒宴什么的,倒也熱鬧了一段時間,期間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神仙來打招呼,有的是禮貌性的來祝賀,也不乏有仰慕月青的女仙來酸一酸,但也過是些不甚麻煩的事,基本都被我身旁的月青給優(yōu)雅而不失禮貌的擋了回去,就連來灌酒的,也是月青以我剛蘇醒身體不便為由替我的接了過去。我端著一杯果酒倒是沒怎么喝就結(jié)束了,想著被人照顧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我咂了口手中的果酒,沒被灌酒好是好,就是有點可惜啊,這酒其實也蠻好喝的。
封神大禮結(jié)束后,我還是照常窩在我的紫霖臺,倚著桂樹下,吃著月青送過來的蜜餞,看著小淘氣來來回回的刨土搬花盆,沒事翻翻我的小庫房??纯丛瓉淼年惸昱f物,以及我醒來以后尤其晉封上神以后仙友們不間斷送來的新禮物,不由嘖嘖,升官了果然是不一樣,我這腰包也漸漸鼓了。
月青隔一兩日便會來一趟,自從封神禮答應(yīng)婚事以后,他來的越發(fā)勤快,偶爾會帶著些小物件過來給我,時不時還會問些關(guān)于婚事的事,比如我喜歡什么花,婚禮是想早點還是晚點等等。
我對這些個沒多大概念,想著都還好,便嗯嗯啊啊的點頭,隨意道,月青你看著辦就好,倒是對他拿過來的小玩物頗有些興趣。他倒也沒多問,后來也問的少了,反倒是給我?guī)У臇|西多了起來。
就這么閑散了幾日,這日我正在我那小庫房里翻來翻去,月青來了,他踏進門:“你這幾日翻來翻去可有啥收獲?”
我聽到他的聲音,頭也沒回答道:“月青你來的正好,前幾日你不是說火舞的兒子生辰快到了嘛,我這幾天就打算找找看有啥稀罕的物件沒有,給他弄個生辰禮?!?p> 月青在我身后,俯身從我手中拿過我手中正把玩著的小獸像,“你這獸像活靈活現(xiàn)得,倒是挺有趣?!?p> “是吧,我也覺得”我稍顯得意,“這幾天搜羅我的小庫房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這小獸像瞧著頗有些好玩,我想著小孩子應(yīng)該會喜歡這個,拿來送給留軒做生辰禮正合適?!?p> “你這個想法不錯,不過一個是不是少了點?”
“還有呢,老。。。咳咳,小淘氣說送來的時候一共有六個呢,臥著,跑著,睡著的好幾個樣子。只不過我這比較亂,我找了一圈也就找到四個,正在找剩下的兩個呢?!?p> 我扭頭扯著月青的袖子將他拉著一并蹲下,“你來的正好,快幫我一起找。”月青笑著應(yīng)是,一邊和我一起翻找,一邊說道“你封神到現(xiàn)在也有段時間了,差不多也該去你管轄的水域看看了。雖說地方有點偏,但既然分給了你,理應(yīng)查管查管。”
我合上剛找過的箱子,一拍腦袋:“你說的是,我這幾天光想著留軒生辰禮物了,差點都忘了這個事。”
月青把剛找到的一個小首像遞給我,“找到了一個?!?p> 我接過它,“這下留軒的生辰禮有了,離他生辰還有幾天,我抽空去走一趟就好。”
月青又從袖里拿出一張圖遞給我,“這是新的水域劃分圖,上面標(biāo)注了你轄管的青水河,你只消去巡游兩圈,任命一名地方仙使,按時和你匯報轄域內(nèi)情況即可。后面你可自己決定去巡查的時間?!蔽医舆^圖,點頭表示清楚,月青又道:“上次阻止提到的那水域原本有一近千年的水龜,已修煉出靈智,你可任命他替你看管。”
“好,我知道了。又讓你費心啦?!痹虑鄬櫮缫恍Α澳阄抑g不必客氣?!蔽乙鄰澚藦澴旖?,“嗯,好?!?p> 小獸像找齊之后,月青便回去了。
我在庫房又找了個匣子裝起來,交給小淘氣,囑咐他有空將他們用泉水洗洗,擦拭一下,裝好在匣子里,再用紅絲帶綁一綁打個結(jié),過幾天火舞的兒子留軒生辰宴的時候帶上。
隔天一早,拾掇了一下就出了門,巡游清水河去。
一路順著月青給的水域圖的指引,倒是很快就到了青水河的源頭。從水域圖上看,青水河在天界的邊角處,水路蜿蜒,到下游匯聚了成了不大不小的一方湖域,青水河的生靈應(yīng)該多數(shù)就棲息在這里,再往下匯入到幽冥河了,以此為止。我沿著青水河一路向下,青水河沿途多貧瘠,基本沒什么活物,倒是有點荒涼了,偶然遇到幾個生靈,察覺到我自天宮來的神仙氣息,倒是誠惶誠恐的遠(yuǎn)遠(yuǎn)地向我行禮。還好我走之前,提溜了一壺冷泉水,沿路順手施撒出去,算作是我這個上神第一次上崗巡游的小禮物,雖說沒什么大用,但是多少能給這些小生靈們些許增益,也算是對他們行禮的回饋了。
這么溜溜達(dá)達(dá)地巡游著,順著路撒個仙水,救濟一下水域范圍內(nèi)的生靈們,也走了小半天。等快到青水河下游的青水湖時,我壺里的水也快見了底。
青水湖的湖面一片青色,平靜無波,只可見湖水安靜緩慢地流動。
一路過來沒見到月青說的那只水龜,想來應(yīng)該是在這片湖水區(qū)域吧,視線從湖面轉(zhuǎn)向湖岸,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一株桃樹。我心中一喜,往桃樹走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平日天天見洞府門口的桂樹,雖覺得很舒服,香氣襲人。但是我對這種粉粉紅紅的花朵兒更為喜歡。只不過桃花的花期短暫,在盛開的時候看看倒是挺美,種在洞府門前,就那么幾天花期,其余的日子都是光禿禿的,反而影響心情。
越走近,桃花的香氣也越來越撲鼻,這桃樹長的十分喜人,只是季節(jié)未到,現(xiàn)在只是早春的數(shù)朵花兒先開了,想必過一段時日,花期一到,這桃花盛開時,必定非常好看。
我圍著樹看,正暗自竊喜,在這兒遇到這么一株桃樹,正好過段時間來賞花,突然,繞過樹來發(fā)現(xiàn)一黑衣男子正靠做在樹下。我一驚,那人也正好看到了我,視線相對,那人居然是我在彌彌谷那晚在樹上遇到的醉酒男子。
在彌彌谷里,因為禁制的緣故,我又無心留意,當(dāng)時也沒看出他是什么人。此刻在這青水湖邊,我一下就感知到這人身上的魔氣。
居然是魔界的人!
雖說是現(xiàn)在天界與魔界和平相處,但其實雙方的關(guān)系談不上多融洽,離上次天魔大戰(zhàn)不過一千多年,兩界之間關(guān)系還是很微妙的。
此刻在我天界屬地居然遇到了魔界之人,莫不是遇到了探子?
我心下警惕,這人看起來魔力不低,我暗中負(fù)手背后祭出法器,喊到:“你一魔界之人,到我天家地界,有何貴干?”
心下盤算著真打起來怎么個打法,睡了這么久沒活動過,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打架行不行。
那人剛見到我時,眼中也顯露出訝異,此刻聽我如此說,卻是輕蔑一笑,“原來這荒郊野嶺一般的青水河新任的管轄之神是靈汐上神啊?!?p> 我肅容道:“這偏僻的青水河域,連我天界之人都不常踏足,你一魔界之人來此有何目的?今日若不能說個清楚”我手一揮將身后法器現(xiàn)出,“可沒那么容易走。”
那俊朗的黑衣男子卻是哈哈笑了起來,“凌霜上神好大的口氣啊,我倒是要看看,我要走,你留不留的下來。”話音剛落,我的法器已是向他而去。
運起法力,我直擊向他,鏘的一聲,他竟然是用一枝樹枝格擋住我的法器玉笛,此一擊勢均力敵,皆是一退。我凌空翻身,向后退了一步站定。
只見面前的他一手拿著剛才的樹枝,一手拎著酒壺,十分坦然淡定的樣子。
我的法器是一只玉笛,蘇醒后不久,在隨身物品中發(fā)現(xiàn)的,平日里都是化作二寸長的樣子,十分便于攜帶。月青也曾說我當(dāng)初在安靈山學(xué)習(xí)時,師父讓挑法器的時候,我第一眼就相中了這個玉笛的方便輕巧。
剛才的一擊,玉笛已然變長,化作打架使用時的法器的樣子,同時灌輸了我三成的法力,竟然被他用樹枝格擋住了,他手中的樹枝的確就是一般的樹枝,只不過在樹枝的外面縈繞著一層黑色魔力。
這人一身颯颯黑衣,長身挺立,白皙修長的手指握著那灌入魔力的樹枝,明晃晃的一副勁敵之姿。
我自從醒過來,還沒怎么打架活動過,這魔界男子出現(xiàn)在我才接手管轄的地界上,剛剛又輕松格擋住我一招,一下子就激起了我的斗志,我二話不說,揮著法器再次向他攻過去。
那男子見我再度向他襲擊,手中樹枝上的魔力更盛,向我迎來。幾番交手之下,我的法力從三成提到七成,竟然依舊是不分上下,出招之間,他仿佛是對我的功法很有了解一般,幾次應(yīng)對都從容不迫,我也只是堪堪打碎了他手中的酒壺,半分也未曾傷到他。不由得攻擊的更加凌厲,就在一個轉(zhuǎn)身之間,我看到一個空隙,手中的玉笛向他的胸口而去,卻在離他一尺的地方堪堪停住。
原因無它,他手中的樹枝已到我身前,尖端的樹葉因魔力的注入,顯得鋒利無比,最前端的如刀刃般的樹葉已近在我的脖頸處。
我的動作不由得瞬間停止,他哼的一聲,眼中透露著鋒芒,盯著我:“裝模做樣的試探我,你當(dāng)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我還未回答,他手中又是一個動作,近在咫尺的樹枝縮回去,又是一擊向我,我連忙翻轉(zhuǎn)玉笛格在面前擋住他丟過來的帶著凌厲魔氣的樹枝。
等我擊落他揮過來的樹枝,那黑衣的男子已經(jīng)飛向遠(yuǎn)處,只遠(yuǎn)遠(yuǎn)聽得他從半空中云后傳過來的聲音:“下次見面就不止這么簡單了。淩汐上神好自為之?!?p> 我只顧著聽他的話,已來不及追去,一個晃神,那人已消失不見。
我收回法器,剛剛那人將樹枝刺向我脖頸的那一瞬間,我確實感受到了殺意,他是真有殺了我的念頭,但卻很快收了手,遁走。
若是說因為在現(xiàn)在這個局勢下,在天界地盤,擊傷或者是與一個天界上神發(fā)生沖突會有很大麻煩,甚至引起二界沖突,那他應(yīng)該是不想惹事,想避開沖突的逃走。
可是聽他走之前說的話,又像是放過了我一般,完全不怕事的樣子。真是怪人,搞不懂想干嘛。
最重要的是,什么叫我好自為之?明明是他魔界之人擅闖我天界的地盤,到底誰該讓誰好自為之!真拼起來,還指不定誰誰輸誰贏呢,哼!
我腹誹著,忍不住踢了一腳地上的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