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販鹽大計
酒足飯飽，雙方的事情也談完了，主賓盡歡，胡亥和趙高收拾收拾東西便回了驛站。
這一頓飯吃下來，宋濂看著從微醺狀態(tài)瞬間恢復正常的朱雄煐，心里頗有些感概，世子殿下在酒桌上游刃有余，完全把對面兩人玩弄于股掌之間，這份氣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就連一旁的禮部尚書，竟也不自覺的矮了一輩。
原本朱元璋的意思是怕朱雄煐第一次接手事務可能會處理不好，讓自己和禮部尚書陶凱主事，朱雄煐打下手。
結果現(xiàn)在朱雄煐一個人就把大梁給挑了，自己和禮部尚書甚至還不知道朱雄煐到底想干什么，這讓他有點天威難測的感覺，就好像面對那個龍椅上的老人似的。
再看一段時間吧，自己也該下注了，不對，或許從自己昨晚漏消息給朱雄煐的時候，自己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下注了。
禮部尚書是知道朱允炆和朱雄煐兩人方案的內容的，有些疑惑：“世子殿下，他們都答應了那份更苛刻的條約，為什么還要把火器給他們呢？”
朱雄煐笑了笑：“不要糾結于眼下這點蠅頭小利，要為長遠做打算。”
回到驛站的胡亥和趙高把朱雄煐和朱允炆兩份合約都研究了個透徹，手下的官員也參與進來，將所有東西都轉化成等值的銀子，其中沒有辦法轉化的，比如火器的稀有和獨特性，就專賣標注出來。
最后他們得出一個結論，如果用第二套也就是朱雄煐的方案，甚至是秦國小賺，秦王嬴政一定會龍顏大悅。
……
而在此時的乾清宮里，朱允炆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他覺得自己這把優(yōu)勢很大。
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果然還是太嫩了點，畢竟是第一次幫皇爺爺辦事，出了些差錯也難免。
自己不用火器就能和秦國交易到戰(zhàn)馬，雖然朱雄煐要的戰(zhàn)馬多了些，但是把火器交出去了，這就是朱雄煐失敗的地方！
這可是國之重器，豈能輕易易人？！
朱允炆已經(jīng)在心中哼起了小曲兒，斜眼看一旁面不改色的朱雄煐，小樣，還裝，我火器騎臉怎么輸？
朱元璋皺著眉頭，仔細對比兩份合約，一時間也難以取舍。
不管怎么說，火器是國之利器，一下子交出去一千桿，對整個大明都有一定影響。
不過朱雄煐之前就和朱元璋溝通過了，這一千桿火器，都是射程一百步的早期產(chǎn)品，而大明最新式火器射程可達兩百步，無需擔心。
而且這五千匹戰(zhàn)馬對現(xiàn)在的大明來說優(yōu)先度非常高。
之前朱雄煐在大殿上發(fā)表的那番言論確實也打動了朱元璋。
兩難之下，朱元璋一時半會還真不好做決斷。
朱雄煐看出來皇爺爺?shù)臑殡y，決定還是先漏點底，不然這個方案要是被否決了，自己的布局可就毀了一大半。
“皇爺爺，這件事還是明天再說吧，時候也不早了，我有幾件其他的事情想和您說說，您先讓允炆回去吧。”
朱元璋知道朱雄煐最近在忙火器改造的事情，估計和這件事情有關，便同意了。
朱允炆頓時氣急，居然把自己踢到一邊和皇爺爺說悄悄話，簡直太無恥了！
但是朱元璋的意思他不敢違背，狠狠瞪了朱雄煐一眼，氣沖沖地走出了乾清宮。
朱元璋看著有趣：“看把允炆氣的，說罷，是火器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朱雄煐神神秘秘的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上面堆滿了晶瑩透明的小顆粒。
朱元璋好奇地問：“這是什么東西，長得還挺好看?！?p> “回稟皇爺爺，這是鹽?！?p> 朱元璋笑了：“你當我沒看過鹽巴是不是，這東西怎么會是鹽巴呢？”
“這是皇孫自己研究出來地，這是細鹽，口感和味道都比現(xiàn)在的鹽好得多?！?p> 朱元璋一臉狐疑，自己這個皇孫怎么一天到晚都喜歡鼓搗這些東西，一會兒是火器，一會兒是什么細鹽粗鹽地。
身后一個小太監(jiān)會意，走上來蘸了蘸，然后放在嘴里。
“大王，是鹽！是好鹽！”
朱元璋也按耐不住好奇，也拿了一點嘗嘗，鹽一入口，便化了，接著一股咸味直接沖上來，朱元璋眼前一亮。
“這鹽真不錯！”
大明的鹽巴不好吃，受到認知水平的限制，就算經(jīng)過多道工序造出來的鹽，和朱雄煐拿來的鹽相比也相差甚遠。
這是朱雄煐通過前世的記憶，添加了幾道工序，拿鹵水煮過之后，才形成了這種顆顆晶瑩剔透的細鹽。
“皇孫想把這個鹽賣到秦國去?！?p> 在古代鹽很貴，一斤鹽的價格和一斤豬肉價格差不多。
而且鹽是管控物品，敢販賣私鹽被抓到就是砍頭的罪，但是依然有人干，由此可知這里面的利潤。
朱元璋覺得自己這個孫子說話有意思起來，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
“皇孫的鹽很好，這點皇爺爺也知道，而我大明東面臨海，海鹽資源可謂豐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p> “海鹽提純之后變成皇孫的精鹽必然會暢銷，但是只在我一國之內販賣有些虧了，我們可以把這些東西賣往國外。”
“這東西雖好，可是想要賣到國外去，必然會被本地的鹽商排擠，我們不可能自己一個人把這錢掙了，所以需要有人做我們的手套，幫我們把這鹽賣出去。”
朱元璋明白過來：“你是說，秦國的那個胡亥？”
“是他，也不是他?！敝煨蹮栕孕艥M滿地說：“想必皇爺爺已經(jīng)得到消息了，這個胡亥就是一個不值一提地廢物，真正主事地，是那個深受胡亥信任地太監(jiān)，趙高?！?p> “我們要借助胡亥地名字，趙高的手段，只要秦王能同意我們的精細鹽能在秦國賣，以這份鹽的質量很快就能逼得那些鹽商要么倒閉，要么加入我們，到時候我大明就能賺一大筆錢，秦國的錢！”
朱元璋皺了皺眉：“這件事不簡單，鹽涉及到國家大事，不可能這么順利?！?p> “皇爺爺，試一試總是沒問題的，要是能讓鹽在秦國賣開，這其中的好處無法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