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和朕斗,你還嫩了點!
朝堂彈劾十分激烈。
以魏書正為首的一群御史言官,口吐芬芳,強烈要求李世民嚴正典型,讓程處亮伏法。
魏征想阻止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心里大罵傻兒子是虎逼。
當?shù)牧R李世民這么多年平安無事,是因為知道什么該罵什么不該罵,罵皇帝是技術(shù)活,不是為了罵而罵。
房玄齡和杜如晦把這件事給無視了,英國公李績親自調(diào)和,很明顯這件事就是皇帝想公報私仇,沒想到翻車打臉了。
火燒帥旗這么大的事情,程處亮必死,都不用隔夜!
現(xiàn)在呢,就關(guān)進大理寺的死牢,還不說明問題嗎?
魏征很無奈的又告假了,就這么一個兒子,任由他折騰了。
李世民的態(tài)度很曖昧,魏書正彈劾程處亮,老李就說魏書正彈劾的好、彈劾的妙、彈劾的呱呱叫。
可偏偏,就是不對程處亮下死手,急的魏書正抓耳撓腮,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朝會散去,老李端坐在紫宸殿,抿了一口茶湯,“正倫,朕最近睡不好覺了,家里存糧不多了!”
說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東征在即,朕要是搞不定糧草,會被大唐軍卒恥笑的?!?p> “陛下,要不找人借點糧食?”
老李窮,朝廷更窮,打完突厥,估計國庫里的耗子都得哭瞎眼睛。
但這不代表別人沒有糧食,大唐的糧倉多數(shù)掌握在關(guān)隴集團的手里,杜正倫的意思是讓老李去找五姓七望借點糧食。
老李這輩子沒向五姓七望低過頭,怎么可能去找他們借糧食?
當即就否決了杜正倫,然后清了清嗓子,“擬旨,程處亮秋后問斬!”
啊?
杜正倫當即就蒙了,“陛下,程處亮罪不至死,更何況……”
剩下的話,杜正倫沒說,你李世民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沒點兒逼數(shù)嗎?
“正倫,程處亮的茅臺酒坊開業(yè)了,你知道吧?”
老李興奮的直搓手,眼里盡是貪婪之色,“風靡長安,日進斗金!”
“陛下,您的意思是……”
“朕能有什么意思?”李世民的臉色一沉,“你帶著圣旨去趟大理寺去宣讀圣旨吧,程處亮罪大惡極,必須問斬?!?p> 頓了頓,老李又惋惜的嘆了一口氣,“另外,再擬一道官方的檄文,讓長安縣衙發(fā)放下去。就說,只要能解決北征糧草問題,就算是十惡不赦之徒,朕也要免了他的死罪!朝廷講究的就是唯才是舉,對于有才情之人,一定要重用!”
“……”
杜正倫瞪大了眼睛看著李世民,一臉不可思議。
見過白嫖的,沒見過你這樣的,兩道圣旨就想讓程處亮給你搞近百萬石軍糧?程處亮也得有那個能力搞來算?。?p> “之前,提及北征的時候,有人和朕吹牛逼。說是北征的糧草垂手可得,朕想驗證一下。”李世民抿抿嘴,一臉傲嬌,“嗯,朕就是單純的想驗證一下罷了?!?p> 好吧,你是皇帝,你牛逼行了吧!
杜正倫一臉無奈的擬好了兩道圣旨,李世民滿意的點點頭,蓋上了皇帝的大印。
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和朕斗,你還嫩了點,還不乖乖的到朕碗里來?
…………
程處亮二進宮!
準確的說,他自己都不知道進了死牢多少次。
最多也就是關(guān)上三五天,然后就在李世民和大理寺卿裴俊的的一陣罵聲中離開死牢。
可這次不一樣,程處亮有點兒慌神,他發(fā)現(xiàn)來大理寺的時候,裴俊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兒。
嘲諷、鄙夷、憐憫中,想笑卻一直憋著,不想崩了人設(shè)。
當天夜里,就有人來探監(jiān)了,正是大學士杜正倫。
杜正倫拎著四個小菜一小壇烈酒,還有一份圣旨。
“狗官!”
程處亮沒好氣的掃了一眼杜正倫,“你會這么好心來看我?是不是在里面下藥了?”
“……”杜正倫的臉一沉,圣旨甩在程處亮臉上,“愛特么吃不吃,最后一頓!”
“我操,狗皇帝無恥!”
程處亮看著圣旨,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整個人像是快要瘋掉了一樣,“他特么自己裝逼不成被打臉,關(guān)我毛事?找人背鍋也不是這么背的,老子也是受害者!”
“處亮啊,你先別著急?!倍耪齻愞哿宿酆?,“冤有頭債有主,和皇帝沒關(guān)系,都是魏書正帶人彈劾你的?!?p> “這個傻屌,等小爺出去一定要好好的教訓(xùn)他一下?!背烫幜潦掌饋硎ブ迹荒樜目粗耪齻?,“杜叔叔哎,您是皇帝近臣,快給小侄指條明路!”
“你不是說老夫是狗官嗎?”
“呸!”程處亮大義凌然的一拍桌子,“誰特么說的,小爺現(xiàn)在就去扒了他的皮!”
對于老程家的無恥做派,杜正倫也習以為常了,裝作沉思的模樣,想了許久這才突然一睜眼,“還真有個辦法,但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你也知道定了死罪,沒有大功勞是很難赦免的?!?p> “杜叔叔,您說出來,小侄研究研究?!?p> “我來傳圣旨的時候,見陛下在看國庫的存糧賬目,當時聽得不是太真切,好像是說……”
“說什么?”程處亮一臉焦急期待。
“你別著急,老夫在想想?!倍耪齻愌b出一副努力回憶的樣子,“好像是說誰要是能給他搞到北征突厥的糧草,就封個縣男!”
說到這,杜正倫擺擺手,“大唐對爵位有限制的,哪有那么多男爵可封?更何況,糧食都在關(guān)隴門閥手里,就算是封爵,恐怕爵位也是關(guān)隴之人的。”
“杜叔叔!”
程處亮一把拉住杜正倫的手,“辛苦您老一下,進趟皇宮,就說我能搞到糧食,我不要爵位,免我死罪就行。我相信皇帝老丈人,也不想讓公主沒過門就變成寡婦的。”
說到這,程處亮略微猶豫了一下,“大恩不言謝,以后您兒子杜志靜,我罩著!”
“唉!”
杜正倫嘆了一口氣,也緊緊攥住程處亮的手,“賢侄,那以后吾兒……就托付給你了!他生性軟弱,你要好好的給他樹立一個榜樣。杜叔叔這就進宮,但成不成老夫也不敢保證,一定會找最恰當?shù)臅r機,把你的話遞到皇帝耳邊,盡人事看天命!”
“杜叔叔大恩,處亮沒齒難忘!”
程處亮站起身,正了正衣襟,對著杜正倫深深一躬身。
等杜正倫離開,程處亮就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可到底哪里不對勁,他又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