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書店今天新來了一個伙計?!?p> “有何不一樣?”店里不是沒有招伙計,但是琉璃從來不同她說這事,如今說了就是與其他伙計有不同之處。
“他名叫秦山,是個讀書人,每日下了學(xué)再來店里幫忙?!?p> 琉璃介紹著這個新來的伙計,那日秦山在店里看書,她一眼就看出秦山的拮據(jù),便讓他留在店里當(dāng)半個伙計,不給月錢,但是免費看書。本意上她是覺得此等虧本買賣,沒有人會愿意做,沒想到秦山還真的留下來了。
蔣輕云捋清了一下,也就是一個讀書人為了看書每天下了學(xué)來店里幫忙,那每天兩個時辰都做不到,怎么想還是她虧了。
“秦山不要月錢。”琉璃冷不丁的來了句。
“好!像秦山這種愛書之人不多了,只要他愿意,想干多久干多久?!?p> 聽到不到月錢,蔣輕云頓時覺得劃得來了,撿了個大便宜,臉上的表情都燦爛了起來。
琉璃“……”
近日來不知道將軍和夫人都在忙些什么,從店開始籌備到已經(jīng)步入正軌了,也還是很少見到父母人影。蔣輕云雖然疑惑,卻也并不操心,畢竟她現(xiàn)在還有自己的店需要操心打點。
今日她準(zhǔn)備去店里看一看。
馬車照樣到了街口就水泄不通了起來,她只好下車步行過去,其實蔣輕云骨子里是個懶骨頭,能乘車絕不肯走路的。沒辦法,只好走過去了。
進了店,店里一樓的人已經(jīng)坐滿,幾張用屏風(fēng)隔開的雅座,也都已經(jīng)被幾波結(jié)伴而來的小公子占上了。不過就是二樓包廂里沒有多少人,無妨,本來就不指望二樓。
店里的幾個伙計都是識字的,所以月銀也都比其他店里的高上一些,蔣輕云一眼就看到了琉璃說的秦山,不過她覺得不如叫秦竹來的更妥帖一些。清癯的身型,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挺直的背,束著發(fā),修長的頸被衣領(lǐng)遮住了一節(jié),月白色的外衫衣擺底下繡著幾朵祥云,不過圖案已經(jīng)因為經(jīng)常洗的緣故,看不清楚了。
秦山正在把別人借閱的書放回原位,本就清冷的眉眼,因為專注更顯得冷淡了。蔣輕云也找來了一本書,在二樓的雅間坐了下來,打開窗戶正對著一樓的柜臺,她本意并不在看書,而是來看看店里如何,就像“微服私訪”。
“秦山過來,去把這幾本書放過去?!钡昀锏囊粋€伙計阿貴敲了敲面前的幾本書,那幾本書是好一會前一個人還來的,他一直沒放過去。
剛準(zhǔn)備看書的秦山被喊了過去并無多言,拿著書就去書架前慢慢分類放好,他剛來沒幾天,對這些書還不熟悉,需要些時間。
放完書的秦山稍作喘息,就又被喊了過去,如此反復(fù)幾次,坐著二樓的蔣輕云將情形看的一清二楚,使喚秦山的伙計阿貴還在與旁人閑聊,該做的活卻壓給別人去做,這樣的懶東西留不得,浪費她工錢。
“琉璃,把那個偷懶耍滑的喊上來,秦山也一塊帶過來?!?p> 琉璃應(yīng)聲就下去了,沒一會兒,兩人就被帶上來了。
“你叫秦山,字寫的如何?”蔣輕云問道。
“尚可?!鼻厣奖粠蟻砗?,掃了一眼他就知道,上次招他的女子,不過是眼前人的婢女,眼前這個人才是店的主人。
“琉璃,去拿筆墨?!?p> 阿貴遇到這種情況,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那他呢,他被喊上來干嗎?
“秦山,你把他這個月的工錢算一下,然后結(jié)給他,他明天開始就不用來了?!笔Y輕云指了指旁邊的阿貴。
聽到此語,阿貴方才大驚,什么?不完他了“老板娘……”求饒的話語剛說出口就被打斷。
“該做活的時候與旁人閑聊,偷奸耍滑這是其一;欺負(fù)同為伙計的秦山這是其二;該自己做的活丟給旁人去做這是其三。多說無用,拿了錢自己走人吧?!?p> 蔣輕云并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她只相信眼見為實。況且她已經(jīng)夠好的了,要是換了旁人都不一定給他這個月的工錢。
琉璃已經(jīng)將筆墨拿了過來,秦山略微思索了一會,在紙上寫下了阿貴這月的工錢,遞給了琉璃,琉璃看了一遍,算的沒有問題,便遞給了蔣輕云。
“你既然賬算的不錯,便換個職位吧,不必在柜臺上了,每日把賬算清楚,剩下的時間,你都可自行安排?!?p> 現(xiàn)如今賬本是在琉璃那,每日琉璃忙完店里的事才能回府,好幾次需要用琉璃的時候她都抽不開身,如今正好有個閑人,還能做個好事,何樂而不為?
秦山眼里閃過一絲異樣,這就當(dāng)上了賬房先生了,不過能看書總歸是好事,所以他樂意從命。
“是。”秦山的聲音和他的臉一樣,像清透的冰塊。
解決完店里的事,順便把琉璃從店里抽了出來,每日不必這么忙,只用隔段時間去查個賬就好了。蔣輕云心情大好,從路口的糕點鋪買了一大包軟軟糯糯的糕點餅子。
“美?。 彼唤鎏旄袊@。
琉璃不知道自家小姐又抽了什么風(fēng),不過抽什么風(fēng)都不當(dāng)緊,別發(fā)羊癲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