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懺悔

　　這時大理寺卿王濤才上前說話，好奇地問道“大人，您明明知道秦大人可能不知情，您為什么還要朝他開火？”“王大人，秦大人說白了不過是別人的一桿槍，我只是給他提個醒，下一次，就不是他兒子了……做人嘛，要明辨是非?！笔捯輻髯旖枪雌鹨荒ㄐ?，拍了拍王濤的肩膀走了。

　　秦衡回到府內(nèi)，連忙讓仆人去把所有人叫到正廳。秦老夫人先到了，秦衡連忙起身去扶，扶了老夫人落座后，其他人從陸陸續(xù)續(xù)而來。秦衡的嫡子秦安走在最后，手中拿著蛐蛐，不疾不徐地緩緩而來?？吹们睾獗┡?，青筋爆起：“來人，把這個逆子給我拿下，把那鬼東西扔出去！”秦家其他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仆人已經(jīng)上前把秦安押住了。

　　“我的蛐蛐！”秦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搞懵了，手中的蛐蛐被人扔了出去，瞬間跑沒影了。秦安看著沒了蛐蛐的盒子，甩了甩手沒掙脫開，不滿地說：“爹，你這是干什么？？？”

　　“老爺，你這是在干什么？”秦夫人沈婍心疼小兒子，不滿地質(zhì)問道。

　　“干什么，你們倆干的好事真當(dāng)所有人都不知道是嗎，你說你是不是看見李浩強(qiáng)搶歌姬，然后與他狼狽為奸，同我說是齊國公之子黎笙所為。讓我在皇上與諸位大臣面前沒臉，被皇上斥責(zé)！”秦衡指著秦安說道，秦安瞬間白了臉。

　　秦衡扭頭看向沈婍說：“你是不是為了包庇他，伙同榮國公夫人妄想偷天換日，拿齊國公之子黎笙頂罪？”秦夫人沈婍瞬間臉色煞白，勉強(qiáng)扶著椅子才不至于倒下，顫抖著嘴唇沉默片刻，才慢慢說出真相：“榮國公夫人同我說不會暴露的，她已經(jīng)打點好了，只有安兒不說，沒人知道的……”

　　“癡人說夢！你當(dāng)大理寺是死的嗎？你當(dāng)東廠提督是死的嗎？愚蠢，還信誓旦旦地同我說逼良為娼的是黎笙，你們怎么有這個臉??？你們怎么敢？”秦衡怒吼出聲，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她跟我說，蕭逸楓同齊國公府的關(guān)系并不好，不會幫他們的……”沈婍不可置信地?fù)u搖頭，說話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那是他的親舅家，你們哪來的自信他不會幫忙，婦人之見啊。這下好了，我多年的名聲盡毀了，你的兒子要去挨板子，要去坐牢了，你就從沒想過一朝敗露，我們會是什么下場嗎?！鼻睾獬爸S地看著她，發(fā)出了一聲冷笑。

　　“爹，我不要去挨板子，我不要去坐牢。爹你救救我，都是李浩讓我這么做的，我沒想過會這樣……”秦安跪地，開始痛哭流涕。

　　“衡兒，這……，陛下可有罰你？”秦老夫人算是聽明白了，擔(dān)憂地問道。自從她潛心禮佛開始，這個家就被沈氏管得烏煙瘴氣，她溺愛孩子無度，沒想到如今聽了她人慫恿竟然連這種蠢事都干的出來，怕是整個秦家都要被連累了。

　　“陛下罰了我半年俸祿，閉門思過半個月?！鼻睾鈬@了口氣，低下了頭，是他教子無方，管家不嚴(yán)，連累了母親，連累了整個秦家啊。

　　“老爺，你去求求陛下吧，挨板子坐牢安兒怎么受得了？”沈婍終于扶不住椅子了，癱坐在地上痛哭。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沈氏，慣子如殺子。是，我管教不嚴(yán)我也有錯，我也不休你，只是從今日起，你移去臨安堂理佛吧，家中事務(wù)交給二弟妹打理?！鼻睾饫渲樥f。

　　“不，老爺，你不能這么對我……不……”沈婍想要反抗，老夫人立馬叫人堵住嘴拖走。

　　秦衡看著哭得涕泗橫流的秦安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從沒想你能像蕭逸楓一樣有出息，但我沒想到我多年的教養(yǎng)竟養(yǎng)出你這么個東西?！?p>　　“爹，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以后一定努力學(xué)習(xí)，考取功名，做個讓爹驕傲的孩子，爹，你救我……”秦安不斷磕頭，秦衡有些于心不忍。

　　門外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秦大人，我們該帶秦公子走了?！贝罄硭碌难靡蹃砹?。

　　秦衡躊躇了一會，從懷里摸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衙役，強(qiáng)撐著笑臉說道：“還請大伙照顧一下我兒，秦衡感激不盡?！?p>　　“秦大人嚴(yán)重了，應(yīng)該的?！毖靡凼者^荷包，笑著應(yīng)下了。秦安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父親，從來都是剛正不阿，也從來不會行賄，所以他向來是兩袖清風(fēng)的。自己第一次見父親這般低三下四地陪著笑臉，把他所有的錢都給了別人，做了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事，就為了自己這個不孝子，自己何德何能啊。秦安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做錯了，父親是對他有多信任，才對他說出來的話深信不疑，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兒子會欺騙他！

　　“爹，對不起，兒子若能回來，兒子一定痛改前非?！鼻匕膊粮赡樕系臏I，給秦衡連磕了三個響頭，然后站起身，跟著衙役絕決而去。秦衡突然蹲下雙手掩面，淚從指縫中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