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出征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顧念……”

　　“陛下！”張德海心下一驚。

　　“把蘇覺調回來，來之前讓他去見見謝裕?！?p>　　“諾?！睆埖潞Ｂ牭眯捏@肉跳，小心翼翼地答道，咽了下口水，心中無比忐忑。陛下這是要做什么？真的是蕭大人從前以為的那樣嗎？

　　不！不會的！張德海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陛下對蕭大人那么好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張德海不敢再想下去，領了旨意匆匆而去。

　　永寧侯府早早便接了旨意，天寒地凍，歲華一個人坐在屋外亭下，珠翠手里抱著披風，奈何公主就是不肯披上，珠翠心疼地開口勸道，“公主回屋吧，駙馬一回來，奴婢即刻給您去請……”

　　“外面天冷，您回屋吧……”

　　歲華不為所動。

　　珠翠不經意抬眼，余光看到不遠處的紅色身影，定睛一看，不由得驚呼，駙馬！

　　“公主，是駙馬！”珠翠驚喜地叫出聲。歲華身形一顫，看見那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淚眼朦朧。蕭逸楓剛出了宮門，得了消息，是跑馬趕回來了，將馬繩扔給小廝便大步流星地趕來。

　　“你怎么了？”蕭逸楓半蹲下，摸了摸歲華蒼白的小臉。還未等珠翠行禮，便揮手示意她不用行禮退下，臉上是難見的緊張，急切。

　　“沒事?！睔q華搖了搖頭，再次肯定地說道，“我沒事?！?p>　　蕭逸楓這才看見珠翠……手里的披風，奪過她懷里的披風，不容分說地將歲華裹上，話里難掩怒氣，“你就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嗎！”

　　“你都不管我了……為了逃開我，你都請命上戰(zhàn)場了，我這身子好與不好又有什么關系！”歲華賭氣地說道，眼底眼淚翻涌。

　　蕭逸楓努力壓下心里的怒火，柔聲說道，“我去邊關跟你沒有關系，有些事我必須去做，有些東西我必須去了結……”

　　說著蕭逸楓從身上摘下隨身配戴的令牌，放到歲華手上，鄭重地說，“這是閻王令！錦衣衛(wèi)不僅聽我的，更聽閻王令的號令，我留了一半暗衛(wèi)給你，都是可信的人，有任何事讓他們拿著令牌去召獄，錦衣衛(wèi)會替你擺平。出了任何事都不要怕，只管打殺，生死不論，一切有我。大臣們對我多有忌憚自不敢動你，我不在，若遇到處理不了的事，讓人快馬來報我……”蕭逸楓抬手揉了揉歲華的發(fā)頂，眼里是極致的溫柔，事無巨細地將她護得嚴嚴實實。

　　歲華有那么一瞬間陷進她極致的溫柔里，眼里的淚再也止不住，“蕭逸楓，我真的看不透你……”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下，歲華偏頭看她，眼里是無盡的難過與委屈。她明明那么壞……機關算盡，害了母后。自己刺傷了她，她應該恨自己，為什么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毫不在意，為什么還要對自己這么溫柔，為什么還要對自己這么好？

　　看著歲華落淚，蕭逸楓便心疼了，蕭逸楓將她摟進懷里，小聲安慰，“歲華不哭，是逸楓哥哥錯了，歲華不哭……”

　　歲華小聲抽泣著，恍惚間仿佛看見了自己小時候，那時的自己也很愛哭，卻很喜歡像一個跟屁蟲一樣跟在蕭逸楓身后。有一次，蕭逸楓沒有注意到自己，跑遠了，自己便急了，跑了兩步，被石頭絆倒，坐在地上，看著膝蓋上的傷口，委屈得直掉眼淚。

　　蕭逸楓便折返回來，抱著自己一遍一遍地哄她，一遍一遍地說自己錯了，一遍一遍地給自己道歉。

　　可明明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

　　歲華捂住蕭逸楓的嘴不讓她說下去，眼里泛著淚光，“不是你的錯?！?p>　　“明明都不是你的錯……為什么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每一次……每一次你都毫無底線地讓著我……為什么……”

　　“若我年少不曾遇見你，若你不曾對我這般好，或許我便不會固執(zhí)地想要嫁給你……”歲華難過地搖了搖頭，看向蕭逸楓的眼神是無盡的悲傷。

　　蕭逸楓心中泛起一陣酸澀，抬手揉了揉歲華的發(fā)頂?！拔抑酪磺谐兄Z都太過蒼白，但我還是想把我能給的都給你……對不起，我會替你尋一個好人家風風光光地將你嫁出去，我這樣的人，已經沒有未來了，我如今過的不過是刀尖舔血的生活，隨時會死。你名義上還是他的妹妹，為了大局他都會善待你……”

　　“不會的……我不要……”歲華覺得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抓住了一樣，一寸寸地蹂躪，痛得她無法呼吸，她捂著胸口，淚流滿面，緊咬朱唇，無法再吐出一個字，她不相信，那個人明明也很愛她……

　　“帝王心深不可測，我與他相識多年我了解他。歲華，答應我，好好愛自己，我蕭逸楓拼盡所有，也定保你此生安康無虞?！?p>　　“我該走了，保護好自己，別讓我擔心?！贝筌娨呀浖Y，她不得不離開了，蕭逸楓為她系好披風后，轉身離開。

　　歲華怔怔地看著蕭逸楓遠去的背影，喃喃道，“你若不在，我怎會一人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