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入城!請姑爺!
入夜,峽縣城外的一處荒無人煙的密林內(nèi)。
鄉(xiāng)間的小道上,一個紅色的八抬大轎正緩緩的在小路上前進,在這漆黑的夜色里顯得很是詭異。
幾個轎夫腰間扎著紅色的綢緞,頭上頂著紅禮冠,八個轎夫,動作整齊劃一。
巧合的是,幾個轎夫的步履竟然出奇的一致,九淺一深,不多一步,同樣也不少一步。
和平時大家所見到的迎親車隊沒什么不同,這支隊隊伍同樣也配置有兩個吹著嗩吶的家伙。
隔一段時間就吹奏一曲,尖銳的嗩吶聲在這氛圍里顯得更加詭異了。
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忽然出現(xiàn)這一幕,若是被人看到,估計會當場把人嚇到去世。
迎親的隊伍在一枝樹的面前停了下來,一位臉色蒼白的老頭顫顫巍巍的走到樹邊,不斷摸索著,似乎是在尋找什么東西。
終于,在老者不斷摸索之中,一封紅色的“信”被他從樹杈上摸了出來。
在大紅燈籠光線的照射下,這封信也顯現(xiàn)出了本來的樣子。
一封紅包。
一封和那天飄進鄭洪車內(nèi)一模一樣的紅包。
老者將紅包放在鼻尖嗅了嗅,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接著一聲尖銳的,仿佛三天沒潤嗓子的喉嚨發(fā)出來的聲音從他口中飄出。
“入城!請姑爺!”
話落,頓時兩個吹嗩吶的副手就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一時間,鑼鼓喧天,嗩吶飄梭。
仿佛真的是一樁天大的喜事一樣。
……
峽縣城中,縣長府內(nèi)。
王衛(wèi)忠正和一位年輕人共處一室,兩人似乎在密謀些什么事情。
“王叔,一定要全城通緝那禿驢!今天那禿驢簡直將我王家面子喪盡!可惡至極!”
年輕人正是今日當街自稱震關(guān)東的那位,名叫王明遠,是縣長王衛(wèi)忠的族親。
“明遠啊,聽叔一句勸,這水太深,你把握不住,那禿驢,叔肯定替你找回來,只要他人還在峽縣境內(nèi),那無論如何都是跑不掉的,到時候你想怎么搞怎么搞,叔都不管?!?p> 說著,王衛(wèi)忠賣了個關(guān)子,轉(zhuǎn)折道。
“但是呢,明遠啊,叔得告訴你,這鎮(zhèn)關(guān)西啊,動不得,這里面水啊,太深了,叔一時半會也跟你講不清楚,所以啊,明遠,你就老老實實的當個富家子弟,沒事了在叔這地界溜溜鳥,打打獵,平日里欺個男,霸個女,注意一點,也沒什么人能治得了你,這樣輕輕松松的活著,多好,何必折騰呢?”
王衛(wèi)忠掏心窩子說了很多,但看一眼對面年輕人的表情就知道,這家伙,那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只見王明遠略帶嘲諷的看了看自己這個族叔,淡淡的開口。
“哼,有什么動得了,動不了的,他鎮(zhèn)關(guān)西,一介草民而已,難不成上面還有什么大人物罩著不成?呵呵!”
王衛(wèi)忠聽著自己這個侄子的話,臉上的顏色越來越不好看。
“王叔,說白了,不就是錢的問題嗎?他鄭屠,區(qū)區(qū)一個殺豬的,不過是一次運氣好,砍了只剛開了靈智的豬妖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并且這家伙還在你的眼皮底下把整個縣城的豬肉生意給一家獨大了,你難道看得下去?那叔你這縣長當?shù)囊蔡x譜了吧?不如換人吧!”
王明遠的話很刺骨,直接把對面的王衛(wèi)忠給說的滿臉通紅,有種啞口無言的感覺。
“行了,叔,咱不說那么多,這豬肉攤我開定了,而且我不僅要讓他關(guān)西豬肉攤消失,我還要鎮(zhèn)關(guān)西這個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此后,這峽縣只有震關(guān)東,沒有鎮(zhèn)關(guān)西。
一千兩黃金,你看成不?”
王衛(wèi)忠遲遲沒有開口,他在猶豫。
但對面的王明遠卻不樂意了,在他看來,自己已經(jīng)做出這么大的讓步,自己這個同族的叔叔居然還不領(lǐng)情,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這不是打他王家少爺?shù)哪樏鎲幔?p> 當即,王明遠就不耐煩的拍著桌子,暴躁的喊著。
“王衛(wèi)忠,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不過是一個王家野種而已,論資源我王明遠比你多的是,勸你不要不知好歹!”
普通人被王明遠這么一罵,就算是只狗,也會有七分怒氣了,但奇怪的是,這高高在上的縣長這一刻卻沉默了,有種被罵的抬不起頭的感覺。
“王衛(wèi)忠!我再最后問你一遍,你給我說話!”
“明遠,你這真的是在難為叔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明遠似乎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大笑起來。
“叔?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們王家除了怕坐在上面那位,怕過誰?。 ?p> 轟!
王明遠的一句話像一道響雷在王衛(wèi)忠腦袋里炸響。
對啊,他們王家,除了坐在大周最頂端的那位,怕過誰,就算那鄭屠真的不簡單又怎樣?有王家撐腰,誰能說些什么?
頓時想開了的王衛(wèi)忠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笑容。
“明遠啊,你剛剛說的,可當真?一千兩黃金?”
王明遠被對面王衛(wèi)忠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打了個搓手不及,不過回過神來后,當即也是帶著笑容。
“當真,我還不差這些錢?!?p> “那明遠,我能問問你為什么非要動這鎮(zhèn)關(guān)西嗎?”
王衛(wèi)忠這一問,把王明遠問的一愣。
他是當朝宰相王氓最小的兒子,一出生就站在山頂?shù)哪且慌?,可以說一輩子不愁吃不愁喝,要什么有什么,只要這大周不崩,他王家就不敗。
但可惜的是,他這個小兒子沒有大哥那樣的好武藝,能在定北軍任職,又沒有二哥的文采,能在翰林院當尚書,只能留在母親身邊,平日里當個富貴少爺。
所以他不甘心啊,他也想做點大事,讓大家都知道他王明遠不是個只會在青樓打炮遛鳥的富貴公子,他也是能成就一番事業(yè)的。
于是乎,為了滿足他的心愿,家里的人就把他送到了這么一個偏僻的小縣城來,真要是做出來什么事業(yè)也好,做不出也能消停消停,少禍害一些人家。
于是剛來到峽縣的王明遠瞬間就盯上了鄭洪,鎮(zhèn)關(guān)西,多牛氣的稱號啊?。?!
一個殺豬的都能當鎮(zhèn)關(guān)西,那為什么就不能有一個震關(guān)東呢?為什么自己就不能當震關(guān)東呢?
他王明遠,丞相的兒子,能比一個殺豬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