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她是紀家的掌上明珠
紀珍的唇角翹了翹,眼底閃過些許的蔑視。
她想到了什么,垂下了眼:“俏俏,我去上個廁所。你不會的題目先空著。”
何俏俏點了點頭。
女廁所沒什么人,紀煙推開最里頭隔間的門。
打開手機。
先入眼的是男人的一頭粉紅頭發(fā)。
男人耳朵上打著夸張的耳釘,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有事?”紀煙瞥了他一眼。
“小祖宗,你怎么這么冷漠嚶嚶嚶!”
江闕身后的背景,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他湊上前,嚶了好半天。見紀煙沒什么反應,總算是收了這副姿態(tài)。
“小祖宗,你的藥已經(jīng)寄到了。還在老位置,你出去取的時候,小心點兒?!?p> 紀煙垂著眼,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江闕那頭的畫面。
聞聲,她的眉頭皺了皺,應了一聲。
“還有別的事嗎?”
“這段時間,你吃藥的頻率似乎比之前更多了?!苯I的面容,難得的嚴肅起來。眉頭緊皺,眼底帶著些許的擔憂。
紀煙捏著手機的手緊了幾分,很快,她勾唇,笑了一下。
細碎的發(fā)遮住了她的眉眼,只露出漂亮的下顎線條。
“我心里有數(shù)。”
江闕想要再囑咐幾句,提前知道他意圖的紀煙,把電話給掛斷了。
手里屏幕前的江闕罵罵咧咧了幾句,捋了捋頭發(fā)。嘆了口氣,到底是拿紀煙沒什么辦法。
“煙煙,這兩年你有哪里不舒服嗎?”摳摳問道。
紀煙推開隔間的門,步子頓了頓:“摳摳別擔心,我沒事?!?p> 摳摳在她腦海里頭又嘰嘰喳喳說了幾句,忽然聲音變大了幾分:“煙煙,是這個壞珍珠。”
紀煙面無表情地看著迎面走來的紀珍,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兩人擦肩之際。
紀珍停在紀煙的面前,開口說道:“煙煙,我不知道當初會發(fā)生這樣子的事情。爸爸媽媽都很后悔,他們很想你?!?p> 她的眼神憂郁,言辭懇切。
紀煙的步子沒停。
紀珍望著紀煙精致的眉眼,壓下眼底的情緒:“煙煙,你這兩年肯定過得很辛苦。爸爸媽媽都歡迎你回家的?!?p> ——叮鈴鈴。
鈴聲響起,是上課了。
紀煙掀起眼皮,瞥了眼紀珍。淡色的唇角動了動:“滾?!?p> 紀珍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再抬眼時,眼底的恨意已經(jīng)淡去。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頭,可紀珍卻是半點兒疼痛都沒感覺到。
紀煙再也沒有停下腳步,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紀珍的面前。
不過就是個孤兒而已,憑什么又擺出這樣的姿態(tài)來。
兩年前如此,兩年后依舊如此。
“珍珍,你……怎么了?”
紀珍收斂了眼底的情緒:“嗯?我剛剛在想事情?!?p> 那人搖搖頭,覺得方才看到的紀珍的眼神太恐怖了,可能只是錯覺吧。
紀珍擰開了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她看了眼鏡子里頭的自己,又重新勾起了唇角。
鏡子里頭的少女,長發(fā)披肩。
笑起來格外的漂亮。
沒有半點兒過去的影子。
她不再是那個長在貧民窟的曹珍珠了,她是紀珍。
紀家的掌上明珠。
至于紀煙……
鏡子里頭的少女,唇角下垂了幾分。
*
今天一天,紀煙幾乎是睡過去的。
九班在一中是極其特殊的班級,并不會給予太多的束縛。因此,老師們看到紀煙這樣,也并沒有多說些什么。
下了課,江之白放下手里頭的書。往紀煙的方向靠了靠:“煙煙,你是不是昨晚又看書了?!?p> 紀煙支起身,抬頭看了眼她,語氣懶散:“打游戲去了?!?p> “誒?是什么游戲呀?”江之白有些好奇。
“自由人生?!奔o煙說道。
江之白一愣,唇角露出了笑容:“煙煙,我也會一點,我們一起玩呀?!?p> 紀煙輕嗯了一聲,拿出了手機,放到了江之白的面前:“加?!?p> 江之白看到上面的ID,74。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煙煙,74是什么意思?”
紀煙的視線落到了窗外,似乎看向了更遠的地方:“7月4號,是我的生日?!?p> “太可惜了,已經(jīng)過去了。煙煙,明年我們一起過生日吧?!苯啄贸鍪謾C,加了紀煙為好友。
紀煙收回眼,唇角動了動。
些許光線,從外頭照進來。在她的眼瞼上方,打下一層陰影。
她的聲音,被風吹到了江之白的耳邊:“我從來都不過生日?!?p> 江之白抿了抿唇角,沒再說聲。
紀煙沒上晚自習,直接和杭星請假出門了。取了藥出來,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
天空黑壓壓一片,似乎是要下雨。
不一會兒功夫,地面就出現(xiàn)了好幾個小水坑,凹陷下去。
紀煙沒帶傘。
索性靠著墻角,抽了一根煙出來。
付續(xù)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少女穿著一中的衣服,懶洋洋地靠著墻。細白的手里,捏著一根煙,吞云吐霧。
煙霧籠住了她的眉眼,黑暗里頭,火光明明滅滅。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少女掀起眼皮,朝著這頭看了一眼。那一眼,沒有任何情緒。
透過車窗,付續(xù)望著她,心里頭又產(chǎn)生了一種悶痛感。分不清楚是他的,還是另一個人格的。
他往后靠了靠,沒讓車子停。
付三不明白付續(xù)是什么想法,只按照他的意思做。
車開出去很遠。
冷不丁的,傳來了一道聲音:“掉頭?!?p> 付三并不意外,等再回到那處時,紀煙已經(jīng)沒了蹤影。
*
正是晚自習的時間。
紀煙沒回教室,直接去了宿舍。
她是一路淋著回來的,渾身上下濕漉漉一片。雨水順著她的衣服往下流,狼狽不堪。
宿舍樓里漆黑一片,走到了四樓,紀煙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宿舍亮著燈。
紀煙有些意外,沒多想,敲了敲門。
“小朋友,開下門?!?p> 少女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啞。
坐在書桌旁邊的紀珍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門外的女生是紀煙。
她唇角勾了勾,看了眼外頭的雨,沒動彈。
等了會兒,里頭沒有半點兒回應。
紀煙擰了擰眉頭,拿了鑰匙出來。
門,上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