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小白,你長本事了。莫旭坐在會議室辦公轉椅上,看著監(jiān)控視頻啞然失笑。
虧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個害羞的少年,沒想到還會搶別人女朋友,挺有心機啊你。
小白聳聳肩膀正面回擊:我要不這么干,您能承認您早認識她么?而且還關系匪淺。再說您也不是別人啊。
喲,照你這么說,我還得謝你。莫旭彎腰將滾落在地的簽字筆撿了起來,筆的后端龍飛鳳舞地雕刻著他的本名:莫旭有。
小白扁扁嘴巴,連連擺手,不用謝我,謝您自己和您女朋友吧。自愿消除名字的30%甚至100%,這種狠事兒我干不出來。我一個字也不改,一個字也不丟,協(xié)議我不簽。
你確定嗎?不簽協(xié)議就得自動降級為路人甲,畢業(yè)論文里也不會有你的本名出現(xiàn)。莫旭抬腕看了看石英表,你還有6分鐘考慮時間,不用著急回答我。
不需要6分鐘,我現(xiàn)在就能回答,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過去還是以后,我都不放棄自己的本名。我叫白木喬,我會以自己的方式喚醒我喜歡的人,希望到時候您能公平公正。
說完這段話,小白傲嬌地取下自己的實驗室工作證,在桌面上以滑行的姿勢還給莫旭。
這段時間謝謝您的教導,我學到了很多寶貴的東西。不管您最后判定我是否有資格成為時間剪輯師,我真正想要成為的人,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了,不需要任何系統(tǒng)的認證,再見,金老師。
莫旭心下一個咯噔,看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露出一個贊許的笑容,他在工作日志中寫道:今天我送走了最得意的學生之一,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天賦熱情,無論外界如何打壓他,否定他,他始終都記得自己真正是誰。這是時間剪輯師最重要的品質(zhì)之一。準許畢業(yè)。
簽好最后一張綠色通行證,莫旭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從圖書館制服口袋里掏出一小簇亞麻色的卷發(fā),輕輕捻了兩下,握在手心里。司馬蜻蜓,你還記得你自己真正是誰么?
司馬蜻蜓在星月電臺樓下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這兩天接連有三個電話兩條短訊先后問她是不是杜小潔。每次她都說不是,其中一個打電話的人還沖她發(fā)了火,她一開始還能耐心解釋說,有可能這個通訊器的上一個使用者是叫這個名字,但她真的不是杜小潔。對方聞言,突然懟她:你為什么要撒謊?你知不知道一個人撒謊久了連自己都信以為真?說完還氣憤地掛斷了電話。
司馬蜻蜓哭笑不得。第6通電話又響了起來。
喂?請問你是杜小潔嗎?
又來了,到底有完沒完?司馬蜻蜓有點生氣,實驗室明明聲稱這是最新一代通訊器,照這么看來,十有八九是從廢棄倉庫回收了前幾代的零件拼接而成。
你打錯了,我不是。
那頭被她的語氣沖得一愣。那你是誰?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是誰?
我是鏡湖路實驗小學教務組金天士。我們有兩位老師因為你的入學問題產(chǎn)生爭執(zhí),在考場將對方打傷,我們想找你了解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
可是我不是杜小潔。杜小潔也沒有念過鏡湖路實驗小學,她是向日葵小學的畢業(yè)生。
如果你不是她本人,為什么會知道她念哪個學校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的工作人員稍后會到您家去核實情況,您現(xiàn)在在家嗎?
司馬蜻蜓猜想電話那頭可能又是一個機器人,她犯得著跟機器人解釋那么多么?不過為了避免又踩進從前踩過的坑,這次她多長了一個心眼,摁下了錄音鍵。
我再次跟您重申,我不是杜小潔。我知道她是因為我小時候也念向日葵小學,她的照片作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掛在我們學校的走廊里,如果您非要來核實,可以到星月電臺找我,地址在向日葵大道和鏡湖路交界的十字路口,我6:00下班,要來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