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陸呦呦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沉。
抬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陸呦呦知道,她這是發(fā)燒了。
昨天淋了雨吹了風(fēng),又受到很大的驚嚇,本來一直集中注意力的時候沒什么,可一旦提著的心放下,身子頓時就撐不住了。
她小聲的呼出了口氣,靠著車壁,半瞇著眼,打算養(yǎng)養(yǎng)神,心里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細雨紛紛,馬蹄聲漸漸。
隨影安靜的趕著馬車,昨夜他剛來過陸呦呦家,所以一路上都輕車熟路的,也未發(fā)覺馬車里陸呦呦的不正常。
外面,馬車緩緩?fù)O拢S即,隨影的略涼的聲音從車外傳來,“小姐,到了?!?p> 聞言,陸呦呦輕輕甩了下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結(jié)果這個動作做完,她立即就后悔了,只因她感覺整個腦仁都撞到了一邊,更疼了,她強打著精神扶著馬車站起身,然后掀開了車簾。
細細的雨被風(fēng)落在鼻尖,激的她打了個冷戰(zhàn),臉刷的更白了幾分。
陸呦呦抬眼看向一邊,入目的便是隨影站在車旁靜等她的身影。
挺拔如刃,如他手里抱著的劍一般。
陸呦呦看著他手里的劍,呆了呆。
他好像很喜歡抱劍而立的姿勢,不管什么時候,他另一只手總是拿著劍……
隨影也不催促她,只是低頭從一旁拿出了傘,正想撐開為陸呦呦遮雨。
但在垂首間,他注意到面前女孩臉上那不自然的紅,讓他打傘的動作頓了頓。
是生病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隨影也沒開口問,只是默默打開傘后,把傘交到了陸呦呦的手里,然后單手把她抱起,看樣子是想這樣把她送到家里去。
陸呦呦甜甜一笑,姿勢略帶了些不自然,她眼帶感激,小聲說,“謝謝,你能把我放下么?我自己可以的。”
隨影抬頭看了看小了不少的雨,又看了眼不到三丈的大門,然后默默把陸呦呦放下。
放下時,還很自然的把手覆在她的額頭,碰之便收,動作快的像是根本沒發(fā)生過似的。。
感受到額頭的涼意,陸呦呦呆了呆,而隨影卻是微不可見的眉尾一蹙。
陸呦呦攥緊了傘柄,慢半拍的又對隨影小聲道了謝,然后便舉著傘,身子略晃的小跑著徃家里去。
到了門口,她推了推門,沒開。
陸呦呦發(fā)現(xiàn)家里的門被人從里面栓上了,想是鄭煥已經(jīng)回了家。
陸呦呦擰了擰眉,有些不不高興。
這人回家找不見自己和奶娘,不擔(dān)心的出去找找,怎得還關(guān)起門來了?
陸呦呦心里有些悶悶的,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沒出去瞎找在家呆在正好,省的她等了或者還得去找他。
陸呦呦抬手拍了拍門鼻環(huán),敲了好一會兒后無人應(yīng),于是她開始喊門。
“有人在么?鄭煥?開開門!”
高燒下,她的聲音又啞又小,在落雨聲中微不可聞。
不遠處靜靜站著的隨影剛想著,他要不要上前幫她把門踹開時,門就自己開了。
陸呦呦還未看清里面的人是誰,就被人一手推倒了。
眼看著就要跌停水坑里,反應(yīng)慢半拍的陸呦呦都忘記閉眼了,她甚至還來不急有害怕的情緒,腦子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就已經(jīng)被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邊的隨影給抱住了。
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陸呦呦,她轉(zhuǎn)頭看向門口,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門口站著的是誰。
“好啊,你個傻子還敢回來!殺人犯!”
喬碧云聲音尖銳刺耳,瞬間劃破了雨幕,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陸呦呦罵道,“官府的人是不是眼瞎啊,怎么不把這個傻子也帶走,讓她擱在我家門口扒門,晦氣死了!”
陸呦呦一臉懵逼,這人在胡說些什么?還有官府為什么要帶她走?什么殺人犯?
她亂七八糟的說的什么???
再說,這里明明是她家,哪里是這女人的家了!
“這是我家!”陸呦呦抓緊了隨影胸口的衣服,也沒在怕的。
喬碧云道:“什么你家,這里以后就是老娘的家!”
陸呦呦氣的小臉通紅,“你-胡-說!”
“鄭煥殺了我家的喬西兒,光他去大牢抵命怎么夠,你們這房子,也得賠給我們!”
語落,她看了眼身材高大的隨影,像是有些顧忌,又補充道:“你那個奶娘安子巧也不是個好東西,鄭煥做了這種傷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情,她來我們面前磕頭謝罪求我們原諒都是輕的,可她居然畏罪潛逃了!她就是因為太清楚她兒子的脾性,知道鄭煥那王八蛋殺了人,才跑的!”
“才不是!”陸呦呦雖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也反應(yīng)過來喬西兒最終還是死了,還和鄭煥扯上了關(guān)系。
她心里明白,偷雞摸狗這種事情說是鄭煥做的,她可能會信,但是殺人,鄭煥是萬萬做不出的!
喬西兒與他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他怎么去殺她!
而且,昨晚鄭煥明明是出門幫小瘸子去找郎中了!
“他沒有殺人!”陸呦呦盯著喬碧云,斬釘截鐵的說,“我相信他!”
“就是他殺的!那個安子巧是同謀!你也是!你說,你昨天咬我,是不是安子巧那個賤人指使的!”
喬碧云滿懷惡意的說出這話。
其實喬碧云跟莫惜春一樣,都十分討厭安子巧,說是妒忌也不為過。
主要是,那女人明明長得清湯寡水的,卻能總是吸引村子里男人的目光!
有人私下想幫她牽線,說的還是莊上少見的好男人,可她一個寡婦居然還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不同意。
這讓一直對愛情充滿憧憬,卻又迫于現(xiàn)實,只能委身給窮光蛋的喬碧云,恨得牙癢癢。
她覺得安子巧那個賤人就是在裝!
虛偽死了!
要是她,早就開開心心的嫁了。
再加上昨日莫大牛對那個賤人的態(tài)度,當(dāng)時,她被這個小傻子咬的痛的直叫,可莫大牛呢?
那個混帳男人居然只顧著看安子巧那個狐媚子發(fā)呆!
自己男人看別的女人直眼,夠丟人的了!
她又嫉妒又氣的,都想當(dāng)場撕爛那賤人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