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房謀杜斷
要是直接認(rèn)定了劉伯欽是重要人物,終究是有些為時過早了。
齊諧沒有多做猶豫,更沒有在好奇心驅(qū)使下打開包裹看看是什么書。而是把這卷書重新收回儲物袋。
“咚咚咚”門口傳來幾聲敲門。
緊接著便是一個清亮的嗓音喊道:“客官,小的給你送來洗腳水了?!?p> 是旅店里的伙計。
齊諧頓感一陣暖心。
三年前原身來到長安城,落第之后他倒也在長安城住過一段時間。
只不過當(dāng)時居住的旅店,別說有人給送洗腳水,甚至連聲問候都不曾有過。雖然租金此時此地的便宜,但是服務(wù)態(tài)度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當(dāng)然,這也可能跟落第后的心境有關(guān)。
打開門,果然是一名頭上纏著皂巾的伙計。
伙計手里端著一只碩大的木盆,里面是還冒著絲絲熱氣的水。
齊諧連忙閃身讓伙計進(jìn)門。
伙計將盆放到床沿,轉(zhuǎn)身對齊諧拱手說道:“想來是官人來京城是為了明年的春闈吧。我聽掌柜的說,店里來了一位英武不凡、才高八斗的大先生。所以趕緊來向你提前道賀,祝官人明年春闈能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齊諧:……
這是什么路子?不是說好了送洗腳水的嗎?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哪兒去了。
伙計見齊諧好像仍舊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話鋒一轉(zhuǎn)又笑著說道:“看官人這一幅信心滿滿的樣子,想必明年的春闈您是手到擒來了?!?p> “這不距離明年春闈還有一些時日,我長安城作為首善之城,自然有無數(shù)去處可供游玩。官人如不嫌棄,屆時可以召喚小子。小子一定隨叫隨到?!?p> “官人要是有什么吩咐,隨時知會小子一聲,小子也一定……”
眼看這名伙計近乎無休無止的絮叨,齊諧終于有些煩了。
但是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一直在這跟他說好話,齊諧就算是再不高興也不能就這么無緣無故的攆人家走。
好在自己現(xiàn)在手里還不怎么缺錢。
齊諧本來打算好,找車馬行那邊要來的賠償金是請劉伯欽喝酒,但劉伯欽又搶先買了單,自己手里的銅錢倒是富裕了下來。
“我看你那面相,這次春闈一個秀才的功名終究是跑不了的……”
齊諧看著嘴巴一開一合的活計,終究是忍無可忍。他從懷里掏出兩枚銅錢,遞到伙計手中。嘴里淡淡笑道:“承蒙吉言。”
伙計將兩枚銅板捏在手中捻了捻。
齜牙咧嘴地對齊諧躬身作揖,倒退著走出房間。
重新坐回床上,齊諧脫掉鞋襪,把腳放到木盆里。
稍燙的水讓齊諧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真……舒服?。?p> 劉伯欽的事情可以暫時放在一旁不去管它。
齊諧一邊泡腳,一邊在客房里琢磨著自己此次長安行。
他這次來,自然是要來報仇的。
準(zhǔn)確的說是來殺人的。
土地廟村一百余口人,總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死了,終究是要有個說法的。
其實這件事,齊諧從一開始的心里就跟明鏡一樣。能夠在離長安城這么近的地方調(diào)動軍隊,而且又是處于這么一個敏感的時期……
能夠調(diào)動軍隊的,只有秦王李世民。
但是再仔細(xì)想想,李世民此刻應(yīng)該正忙于處理他和自己皇帝老爹的內(nèi)務(wù)交接問題。
理論上來說他作為一個正常人,應(yīng)該騰不出那么多的精力照顧到一個小小的土地廟村。
那么發(fā)出屠村命令的,必然是李世民手底下的某個或者某些重要人物。
雖然齊諧的歷史知識相當(dāng)匱乏,但是對于這個堂堂李世民,他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就算是不了解史實,隋唐演義之類的書和電視劇,總歸是看了不少。
拋開李元霸之類的玄幻角色不提。
齊諧能夠確定歷史上真實存在,而且確實在貞觀年間大放異彩的文臣武將,比如程知節(jié)也就是程咬金,李靖、李藥師……
再結(jié)合前身書生的記憶,齊諧了解的就更多了先。
能夠策劃這次屠村行動,且能夠隨意調(diào)動軍隊的,這樣的謀臣將軍自然不是太多。
首先魏征是不可能的。此時的魏征作為前太子黨,這會兒應(yīng)該還被李世民羈押在大牢里,還沒有說出那句讓他日后得黃騰達(dá)的那句話。
“太子如果聽我說的話,這次就一定不會死?!?p> 像這種餿主意恐怕是應(yīng)該是李世民手下的謀臣。發(fā)出的命令,而李世民手下最著名的謀臣,恐怕就是傳說中的房謀杜斷了。
雖然不是十分確定,但是這應(yīng)該是要調(diào)查這個事件的一個突破口。
只是此時的房謀杜斷又該怎么接觸呢?
秦王一系消滅了政敵,掌握了宮城與皇城,無論是房玄齡還是杜如晦,他們此時手中的權(quán)柄自然有著滔天之勢。
齊諧這一個舉人出身的小小書生與他們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其實想要見到房杜二人,難度不啻于找到登天之路。
齊諧躺在床上,仔細(xì)考慮著自己手里的資源。
其實這事根本就不用琢磨,前身這個窮書生,在長安混了一段時間,連朝堂上的六部甚至下至京城名士們的門檻都沒進(jìn)入。
整日接觸的只是相交淺淺的一些書生而已。
按照現(xiàn)在的說法,不過是一群loser在一起報團(tuán)取暖罷了。
就算是有些跟齊諧一樣窮困潦倒的書生僥幸上榜,這也不能說明他們已經(jīng)有了官身。
就算是有了官身,短短三年時間,能夠分配到某一偏遠(yuǎn)之處當(dāng)上一方知縣,便已經(jīng)是極限了。留在京城的,也絕對不可能步入朝堂之上。
而作為土地公的齊諧,雖然來到這里已有十年,卻總是蝸居在土地廟里,這次卻是真正的頭一次進(jìn)長安。
倒是意外結(jié)識了劉伯欽和楊嘉賓。
劉伯欽自然也可以排除在外。
他雖然一直沒有透露自己到底身居何職,但想來也不會太顯要。否則他哪兒來的那么多時間到處找酒喝?
倒是這個楊嘉賓頗有些可操作的空間。
他祖父是楊恭仁,當(dāng)今朝堂上的吏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