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換個活法怎么樣?
嚴府正廳,燈火通明。
李青打著哈欠,喝著侍女端上來的茶水,無聊至極。
之前在家中,他做了夢,夢到周圍都是白色的霧氣,他在其中舒服至極。隨后霧氣大放光明,好像迷霧間有個人向他走來,還沒等他看清,然后他就被吵醒了。
是被監(jiān)察使吵醒的,說實話,監(jiān)察使擾人清夢有一手的。
他打著哈欠,看向嚴府正廳古香古色,雅致古樸的景致。
白瓷,青瓷擺放養(yǎng)眼,首座后方掛由一副人間百態(tài)圖,樓柱雕刻走獸,屏風繡攜百鳥。
這是李青真正意義上看到這個世界有錢人家的房子,怎么說呢,只能感嘆擺放的物品都已經(jīng)比房子昂貴了。
這些才是真正奢侈品,其中一件青瓷上還印刻著皇號,想來是御賜物件。
都是寶貝??!
看著周遭,在看看自己身穿麻衣,腳穿一雙破鞋。頓時感覺自己與這里格格不入,像是窮小子到富貴人家中做客一樣。
但......李青左顧右盼,正廳內(nèi)除了自己,空無一人。
不是說,要例行問話嗎,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中都巡天監(jiān)的酷刑便是不讓人睡覺嗎?
他還記得那個叫顧守生的監(jiān)察使說過,此事從急這句話,但這像是急的樣子嗎?
這是在消遣、戲耍他吧?
太過分了......簡直離天下之大譜,不當人子......李青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內(nèi)心一萬個槽,不吐不快。
“吱呀”,嚴府正門開門聲音傳來,一群人正緩緩走進來。
李青看去,為首者是一位老人,穿著沒什么講究,純素古樸。
只是這眼睛像是天上的蒼鷹一樣銳利,眼神如刀一般。
從內(nèi)到外,散發(fā)這一股他很討厭的氣息。
就好像,老板天天追著要他加班一樣,有種資本者的壓榨氣。
另一邊,老人也在打量李青,雖然他一身破衣破鞋,但是干凈整潔。
即便身形消瘦,手無縛雞之力,但那眼中也蘊含著神采。
更有一縷如清風的秘力,始終縈繞在他的身旁,大放光明。
老人很欣喜,也很厭棄。
“不是同道中人!”
兩人視線對上,不約而同的在心底想著,不約而同的想要壓制對方。
正廳中兩人的氣息逐漸濃厚,一股浩然正大,剛正不阿,一股功利厚黑,萬般手段。
嚴從在旁悠然自得,看的津津有味,就苦了顧守生和阮益兩人,在其中縹緲不定,一時被浩然正大的氣息感化,一時被功利厚黑的氣息誘惑。
逐漸的,功利厚黑的氣息裹著大勢壓住了浩然正大的氣息。
福靈心至,李青有感,他知道強運牌的力量生效了。
此時此地,正是鴻運當頭時。
同時,他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始終縈繞在身旁的那一縷清風。
他明了,這是他那日從牢獄中出來后,因為明悟牌,從正氣歌中悟得的一點浩然正氣。
因為感覺是一樣的,與那日如出一轍。
功利厚黑大勢之下,李青伸出手攤開,清風沿著手腕來到他的手掌上,化作一點浩然正氣,大放光明。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p> 浩然氣,快哉風,千里奔襲。一股雄風自來,天地之間皆是浩然正氣。
大勢瞬間逆轉(zhuǎn),功利厚黑的萬般手段如冰雪消融,轉(zhuǎn)瞬即破。
這一破,也破開了李青的天人之隔,這一步之遙,輕松踏出。
一身靈光大放,一縷清風縈繞,雙眼內(nèi)含秘力,李青看向老人,對他躬身作揖,舉手投足間浩然秘力充沛滿盈,正廳內(nèi)為之一靜。
“精彩,精彩至極。”
老人鼓掌,完全沒有因為壓制失敗惱怒,而是笑說道:“嚴從說的沒錯,此道之正,當為天下之最。”
李青點頭,浩然正氣確實當?shù)米钫馈?p> 只不過,他回想剛剛老人的那功利厚黑之氣,就想起上輩子的厚黑學(xué)說。
厚而無形,心黑無色,鬼神畏焉。一行一動,乃為豪杰。
“先生好氣魄,可稱豪杰?!崩钋嗾f著,心里有些可惜,可惜,不是同道中人。
老人開懷一笑,這聲贊揚他就卻之不恭的收下了,平生無有太多愛好,最愛他人稱豪杰。
李青這一聲有感而發(fā)的稱贊,歪打正著。
“老師,就此打住,辦正事要緊!”一旁悠然自得的嚴從,終于發(fā)聲說話。
其實他也不想打破這樣的氛圍,但關(guān)鍵是,這邊兩人互相吹噓,已經(jīng)逐漸生出一絲尷尬氣來。
若是不出聲打破這種氣氛,等輪到到他說話的時候會膈應(yīng)死。
老師?
李青這才看到,老人身邊除了上門接他的顧守生和阮益外,還有一人。
仔細看去,是那天他遇到的那個捕頭。
這兩人是師徒關(guān)系?
李青心中了然,馬上明白中都會來人,定然就是嚴捕頭的手筆,不然也不會在嚴府齊聚。
想來這北郡城郡守現(xiàn)在仍是毫不知情,按照虞朝律法,這個郡守離下大獄不遠了。
“李青見過嚴捕頭,那日要不是嚴捕頭,我早就喪命于詭物之手了?!?p> 李青作揖道謝,雖然那之后被當做替罪羊,但是該道謝還是要道謝的,一碼歸一碼。
“懷心先生,說來慚愧,吾只是個捕頭,沒有那刑罰職責。否則萬萬不會讓你含冤入獄的?!?p> 嚴從說話間,一臉羞愧,像是對當時李青含冤入獄滿懷愧疚。
好嘛,不愧是師徒,這兩人厚黑學(xué)說一脈相承......李青內(nèi)心吐槽,這嚴從臉皮夠厚,他自愧不如。
“無事,無事?!?p> 李青擺了擺手,不愿在閑扯直接切入要提,順手坑一下打擾他清夢的顧守生。
“顧監(jiān)察使說,這次是針對錢、孫兩家滅門慘案的例行問話,不如我們就開始吧!這月黑風高,就不要總熬著了?!?p> 聽到這話,一旁的顧守生臉上一黑,內(nèi)心直道一句臟話,無緣牽扯到他身上來,徒增事端,讀書人真是小心眼。
“既然如此,大家都入座吧。”
嚴從說完,老人便坐在首座首位上,嚴從坐首座副位。
李青坐在左邊首位上,這是客人的位子。其余兩人坐在右邊一位和二位上。
“錢,孫兩家滅門慘案,大家都清楚。此事后面在說?!?p> 嚴從停頓了一下,看向李青,笑說道:“懷心先生是錢家滅門的當事人,據(jù)我所知。”
“當時先生身職打更人,所以才會出現(xiàn)在那里,此事暫且不提”
“嚴某想問一句?!?p> “先生天資聰穎,悟得玄妙密篇,一步踏入道途??捎邢脒^,換個營生,換個活法?”